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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长信宫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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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长信宫灯

两人拾阶而上,六七十个台阶后抵达一名为“凭栏阁”的楼台。

这凭栏阁就修在一座小山包上,视野非常好,下面众人各种活动一览无遗,且里间避风防雨,外面露台又宽敞,若非有钱有闲之人,绝想不到在此修建这样个楼台。

屋里燃了淡雅檀香,里面已经落座的二人正在对弈,见沈易安和赵明诚上来,即刻放下棋子,起身迎接。

是和尚仲殊和孙广。

赵明诚简明扼要介绍,是二人又带来旷世古玩请求鉴别,因担心自己学识不够,才特意请沈易安来。

原来二人一直在凭栏阁,一直守着角落箱子里的一个锦盒。

落座后,,孙广从锦盒中取出要鉴赏的器物,是个高约一尺半、侍女跪坐的鎏金铜器。

“长信宫灯?”沈易安错愕至极,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明明是前世才出土的文物,怎会现在就出现在眼前呢?难不成挖出来又埋,埋完再挖?

赵明诚乎闪着大眼睛惊喜万分:“沈兄绝不是见多识广那么简单,这灯果真有‘长信’二字。”

仲殊疑惑道:“此灯的主人说,这灯自打重见天日,还没给人何人展示过,沈小郎是如何知道上面会有‘长信’二字的?”

沈易安敷衍:“从前游历时,破庙前看过一本奇书,里面就有记载。”

几个人信以为真,没想到这器物这么轻巧就被沈易安鉴别出来,便都松了一口气,端着蜡烛细细把玩起来。

给别人鉴别古玩金石的好处就在于能近距离观察,这对赵明诚这样还没有收入的太学生来讲简直就是最便宜的学习机会。

沈易安面色凝重地轻抚宫灯。

这灯的妙处在于其中几处巧妙机关,即能调节亮度,还能以虹管吸收油烟,节能环保,有“中华第一灯”之美誉。

浑身金灿灿,实在是美极了。

沈易安忍不住贴近了看,心中愈加热血澎湃,这灯乃公元前一百七十二年左右的文物,即便现在是宋朝,也已经有上千年的历史。

“沈兄?可否说说此灯?”

沈易安啧啧称赞片刻,将自己所知道关于长信宫灯之事全部道来。

赵明诚听的认真至极,沈易安说完之后,他疑惑道:“沈兄刚说这灯有九处铭文、共六十五字。可我仔细看过,这灯明明有十一处铭文,合计七十六字。”

沈易安刚刚并没有仔细查看铭文和字数,他所说的完全是上学时背过的知识。赵明诚指着灯身,一处处将铭文所在指出来,沈易安随之望过去,果然足足十一处铭文、七十六字,比前世出土那个多了不少文字。

沈易安疑惑地再次仔细查看,再回忆上学时的知识,忽然大惊。

“这也是窦皇后的长信宫灯!”

没人知道沈易安何出此言,而沈易安则清楚记得,前世那个长信宫灯“宫女疏髻覆帼,着深衣、跣足”,而眼前这个绝不是跣足啊,她明明穿了鞋!鞋的纹理清晰可见,与前世光脚丫子的纹理大相径庭!

这是另外一盏长信宫灯!

沈易安激动极了,这两个长信宫灯虽然相似,细节处还是有许多不同,沈易安推测这两盏灯该是窦皇后宫中用在不同场合的。

比如前世挖出来那个光脚的,是用于室内照明;而眼下这个穿鞋、灯罩略大的,是用于室外照明。

仲殊和孙广完成使命,孙广小心翼翼将宫灯放入锦盒,再放进箱子中,似是无意地道了句:“这灯的主人本想将灯卖掉,如今定然不会卖了。”

赵明诚心疼道:“那以后怕再也见不到了。”

沈易安看了眼孙广,孙广已经张开的嘴又闭上,和同样欲说还休的仲殊离开。

沈易安亦觉得诗会不适合自己,也打算告辞。

赵明诚亲自送沈易安,经过五半庭时,沈易安问赵明诚:“为何不见才女李清照?”

赵明诚一怔,随即道:“我们并不相识。听说她因风寒禁足在家。”

沈易安忽然明白,风寒禁足,这谎还真是说的明晃晃。

到了门下,赵明诚又是对沈易安一番恭维,随后让小厮抬来一礼盒交给程禧,道:“小都尉欣赏沈兄才华,一见如故,托我将这礼品赠与沈兄,日后亦可常去樊楼一座,探讨切磋。”

沈易安只能道谢收下,并回应道:“我沈家院子正在修葺中,还请赵兄转告,如小都尉不嫌弃,日日都可来我沈家园子叙话,还能指导几分。”

两人又各自客气了下,程禧已经把礼物盒子安顿在马车上,沈易安方带着樱桃上了马车。

同一时间里,孙广和仲殊也从园子后门蹬上马车,驾车离开。

沈易安和樱桃说说笑笑,马车疾驰在城郊空旷街道上,忽然车顶一声响,程禧大骂了一声,随即马车来了个急停,车里的两人都撞在车门上。

“什么事?”沈易安问

“飞贼!”程禧道:“踏着车顶和我脑袋过去了。”

沈易安挑帘向外望去,只见暮色中可见一黑影在不远处,手中似乎拿着双刀,但目标并不是他们的马车,而是在他们前面十丈不到的另一个马车。

车上下来一人,与那黑衣人打斗起来,看身形和飘起的衣角,正是仲殊那和尚。

仲殊与那黑衣人周旋,虽然武功没有前世武侠片上吊着威亚那么出神入化,但两人动作都极快,招招直击要害,干净利落。

沈易安后悔李勇此时不在。

想必这飞贼是劫持仲殊和孙广的,然而身手却不怎么,不多会就节节败退,退无可退时,攀上街头一灯杆跳上房逃窜。

他跳上去时,似乎受了伤,仲殊宛若跑酷高手,瞪着灯杆就追了过去。

黑衣人跑远,仲殊也随之追远。

沈易安咂嘴,他们想要追上去看戏是不可能的了,而程禧则疑惑不已:“刚刚那黑衣人踩着我脑袋落下,是借助咱们马车落脚追赶,以他的功力,怎会攀上房时受伤呢?”

对啊,沈易安也觉得哪里不对。

“不好!调虎离山!”沈易安恍然大悟,刚想让程禧去追前面的马车,发现那马车已经被三个黑衣人包围。

仲殊已经没了踪迹,沈易安三人又支棱不起来,只能眼睁睁看着三人靠近马车。

“冲过去,救人要紧!”

沈易安一声令下,程禧一皮鞭抽在马身,马儿抬起前蹄嘶鸣,随后闪电般朝前方冲过去。

沈易安亲自设计的马车质量极好,哪怕与那辆马车冲撞也没有大碍。

三人被冲散,一人蹬上孙广马车车顶,一人乘机钻进车里,还有一人在马蹄下呻吟。

这边樱桃吸引车顶的人,程禧乘机蹲守在马车下面,只等那人朝樱桃过来;那边沈易安已经抽出匕首下车,钻进孙广马车里……

车顶的黑衣人中了圈套,被樱桃刺伤不说,还被程禧堵在狭小的马车缝隙间被乱棍一通打;沈易安这边也跟孙广配合,插了钻进马车这黑衣人几刀。

黑暗中,锦盒被从车窗扔了出去,沈易安和孙广注意力都在对付这黑衣人身上,竟然谁都没注意到这一幕。

拿到锦盒的两人也不拖泥带水,带着伤迅速逃走,唯独马蹄下被蹂躏那个,骨头都不知断了几根。

程禧和孙广捆了那人,沈易安则回身安抚弱女子樱桃。

樱桃收起匕首,对沈易安道:“我也学过几日拳脚,再有如此情形,还请主人躲到樱桃身后。”

沈易安笑着点头称是,樱桃方觉自己话说的不妥。

孙广将那人扔进马车,方觉锦盒已经被盗,顿时跌坐在地上,口中念念叨叨“如何是好”,已然精神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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