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西越国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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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歌带着石榴爬了一天的山，累的不行。越往山里走，越是艰难。这一天，除了中途吃了点东西，姜歌都不敢停歇。终于，找了一个能容身的山洞，姜歌和石榴一人吃了点面饼，喝了点水，算是吃了晚饭。

姜歌出来的时候没想到会往山里逃亡，没有带火石，所以，也没有办法生火取暖。就靠着一床被子在山里过夜。把洞口用树枝伪装后，盖着被子搂着石榴蜷缩在山洞里。

夜晚的大山里比白天更加危险，各种动物的叫声让石榴紧紧抱着姜歌，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洞口。她的耳力好，听得到远处动物的脚步声，当有动物往她们居住的山洞走的时候，她就会不自主的抓紧姜歌的衣袖，真的是害怕极了！

姜歌也不敢睡，听着大山深处的狼嚎，还有各种奇怪的鸟的叫声，姜歌握紧了砍柴刀，紧紧的盯着只有一步之遥的洞口，生怕下一刻出现意想不到的动物。

紧张的一夜总算过去了，姜歌熬了一宿，困的不行，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突然，石榴摇醒姜歌，“娘，好像有动物朝咱们这走过来了！”

姜歌一听，一下子就清醒过来，拿着柴刀走到洞口，挪开伪装的树枝，四下张望，发现远处有一群野猪在找食吃。

姜歌觉得她们不能再往山里走了，越往里走越危险。她们没有火种，带的食物也不多了，如果进了深山，能不能活着走出来都是一个问题。虽然，满山遍野的花的确十分美丽，但是不能吃，解决不了问题。

姜歌返身开始收拾被子，把被子叠成长条对石榴说，“今天我把被子放到后面，可能会挤着你，能忍受吗？”

石榴乖巧的说，“娘，我可以的，娘不用担心！”

姜歌把石榴放到筐里，把水囊和面饼都放到筐里，把被子横放在石榴面前让石榴抓住，然后背起筐拿上柴刀往洞外走。

姜歌想好了，她从右边山脉往西走，村长说，山的对面是西越，那她就从山的外围往西走，看看有没有小山村，她们得有吃的，不然就饿死了。

姜歌的想法是好的，按照自己的感觉在前进，其实她已经偏离了方向，走到了大山的南面。

姜歌就按照自己的想法一直在山的外围走，这样一直走了五天，姜歌觉得她现在体力好多了，好像已经适应了爬山这样的强度，已经不是很疲累了。体力好了，可是面饼吃完了。水还好，这山谷里小溪河洼，能凑合，可是吃的就太难找了。

姜歌打了一只兔子，找到有水的地方把兔子杀了，然后，把兔子切成片晒在石头上。躲在远处树上的石榴，看到这一切，就想，娘这是要吃生肉了吗？

姜歌把石头上的肉翻个面，继续晒，晒了有半个时辰，就把兔肉收好匆匆离开。

走到树下，让石榴爬下树，就要把石榴放到筐里。石榴说，“娘，筐里有蛇！”

姜歌一听，找了一个树枝，挑开被子，就见筐里爬进去了一条蛇。姜歌看到是一条花蛇，无毒，就把蛇挑走，心里想，不行，现在没有吃的，不能再在山里了，她得往山外走，不管山外面是东越还是西越，她得带着孩子先活下来。

姜歌拿定主意，就背着石榴开始往山外走。这一走姜歌就有些迷茫了，她感觉自己进了山也没走几天，怎么感觉就出不去了呢？

姜歌就一直走，不再去爬高山，而是顺着山谷的一条溪流往外走，这样，至少能保证她们不会缺水。

就这样，姜歌背着石榴顺着溪流一直走，幸运的是，没有遇见体型较大的动物，有惊无险的走出了群山，看到眼前开阔的田野，姜歌脸上露出笑容，她们终于走出来。

石榴也在背筐里对姜歌说，“娘，我们终于走出大山！

姜歌没走多远，就看到一个小村庄，落日的余晖和远处升起的炊烟，让姜歌觉得这是人间最美的画面，有人了，能找到吃饭的地方了。

姜歌走进村子里，也碰见几个村民，村民见一个衣衫褴褛的妇人背着一个孩子往村里走，就上前询问，得知姜歌是从东越来的，就赶紧跑去找村长，让村长过来看看是什么情况。

村长一听，一妇人背着孩子从山里出来，而且是东越来的，惊奇的不行，觉得这能从大山里活着出来就不容易了，这还是从东越来的？就饭都顾不上吃，跑过来想看看是什么样的人？

姜歌被村里人围着，也听得懂村民说的话，从村民们惊奇的态度就知道这里不是东越国了，可能是西越国。

村长的到来给了姜歌一个答案，这里的确是西越国，准确的说，是在东越国和西越国边境线上的一个小村庄。

村长通过和姜歌的谈话知道姜歌是从东越逃过来的，非常热情的邀请姜歌去了他家，姜歌和石榴也终于吃上了一顿饭。

姜歌想带着石榴先安顿下来，村长听了姜歌的想法就说，“大妹子，你要是想安顿下来，最好先把户籍换了，不然你一个妇人带着孩子又是东越人，不方便。你不如去附近的镇上花钱把户籍换了，我们这边偶尔有逃难过来的东越人，都是在镇上换的户籍。”

姜歌就问，“花多少钱能把户籍办下来？”

村长说，“说起来也容易，你买一块地，证明你想在西越落户，有了地契，就行！”

姜歌想了想说，“那要是我在村里买块地，是不是也能把户籍落下？”

村长想了想说，“这样，明天我陪你去一趟镇上，你看看，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如果在村里买块地能安家落户，我是欢迎的！”

有了村长的答复，姜歌心里踏实许多。姜歌还是愿意在村里落户的，这样，如果把岳林和岳石找到，一家人在小山村安安稳稳过一辈子也不错。

第二天，天一亮，村长就带着姜歌和石榴去往镇上。

到了镇上的衙门，经过仔细询问，这才知道，东越过来的人有两种安置方式，一种是由官府安置，安排去哪，就去哪落户，如果想出门，就要有村长的路引，这一点和东越国一样。还有一种，是商籍，就是在西越国经商，这样比较自由，户籍落在镇上即可，但是需要买一处住宅，费用大一些。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子女不能做官，世代只能做个商人。

最终，姜歌选择了商籍，因为她要四处走动，打听岳林和岳石的下落。姜歌买了一个小宅子，花了五十两，落户籍的时候，姜歌和石榴商量了一下，改了姓名，姜歌恢复了本名姜歌，给石榴改成了姜小妹。石榴觉得小妹这个名字也好听，觉得娘叫她的时候特别亲切，就很高兴！

姜歌非常感谢村长，买了一只烧鸡和一坛酒答谢村长，村长见姜歌在镇上落户，也挺高兴，这母女俩能安顿下来自己也算做了善事。

有了宅子，有了户籍，姜歌在武安镇住了下来。这么多天的山里生活，姜歌觉得自己需要调整一下。

姜歌买了一个四十来岁的做饭婆子，姓曹，姜歌叫她曹婆子，让她打点家里一切。买了简单的家具、被褥及生活用品，又每人买了两身衣服，终于过上了安稳的日子，也终于像个人样了。

姜歌没事就和曹婆子聊天，打听西越国的一些事情。从曹婆子嘴里这才知道，这西越国和东越国原本是一个国家，这西越国的国君是长子但不是嫡子，那东越国是嫡子不是长子，以前的国君喜欢长子，想让长子继位，皇后知道后，把曾经的大王子逼到了西越封地，老国君薨逝后，大王子就自立为王，和东越的国君开始争夺地盘。东越打不过，最后就以秦州府为界，成了西越国和东越国。原本，两国是不来往的，后来，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一个道人，擅长炼制丹药，需要大量的童男，而且，是需要大户人家的童男，普通百姓人家的还不行。这西越国就掀起一股认义子的风潮，很多普通人家的孩子都被有钱人家认作义子，现在西越国处处都是有钱人家的亲戚。

姜歌听了觉得跟听了天书一般，这是什么操作，问题是，炼丹和童男有什么关系？

曹婆子表示，不知道，而且，每三年就要找三百个童男，只能多不能少。现在那道人被封为国师，倍受推崇，所炼制的丹药都炒到万金，可以说是一丹难求。

姜歌是怎么也没想明白这炼丹和男童有什么联系？在她的认知里，炼丹需要的就是药草，怎么就用的着童男了呢？

为了弄明白，姜歌决定去西越的国都去看看，或许那里有答案。

曹婆子一听姜歌要去国都，就有些不自在，有些不大情愿一同前往。姜歌一再追问，这才知道，曹婆子就是从京都逃出来的。原因，曹婆子不愿讲，姜歌也就没有勉强，就打算自己带着石榴一起去。

曹婆子听到姜歌让她留下看宅子，松了一口气，帮着姜歌规划路线，准备路上的需要的物品。

姜歌为了快点能到国都，就花了六十两买了一匹马，想着骑马到国都，这样可以快一点。给曹婆子留下二十两银子生活费，就骑着马带着石榴按照曹婆子画的路线去往西越国国都。

姜歌骑着马往西越国国都走，一路上的见闻让姜歌瞠目结舌。

这西越国很多普通人家的男孩子到了五、六岁就会被一些大户人家认亲，然后给这些普通人家一些银钱，五十到一百两不等。因为，如果那些有钱人家把孩子献给国君、国师，就会得到一颗丹药，据说这丹药可以治百病，这还是最普通的丹药。如果孩子被国师选中，就会得到更高级的丹药，据说，可以延年益寿。以至于，西越国的男孩子，特别是八到十岁的男孩子都被送入王宫，这西越国现在年轻的男子很少，大多是成年男子。西越国现在女多男少，男人们可以娶很多女人，哪怕是穷人，也有娶三、四个老婆的，老婆娶的多，生的孩子就多，生了男孩就更开心，将来可以换丹药。

姜歌觉得这太不可思议了，什么样的丹药让整个西越国疯狂。

终于，姜歌带着石榴到了国都，找了一家客栈住下，姜歌要了一间上房，打开窗户，就能看到外面繁华的街道。

姜歌向客栈里的伙计打听国师的情况，伙计看到姜歌拿出五两银子，就小声的说，“这位夫人，你可能不知道，这国师大人是十年前到的西越国，也不知道是如何得了国君的青眼，总之国君很是推崇。这国师炼制丹药，据说效果特别好，但是他没见过。这男童也是为国君炼制丹药准备的，听说条件很苛刻，讲究特别多。每次送去备选的男孩都上万，选上选不上，没见回来过，但是送选的人家都会得到一颗丹药，所以没人反对，甚至有人四处搜罗男童送进王宫，就是为了得到丹药。

也不是一年一次送男孩进王宫，是每个月都有，这些男孩进了王宫，就再没出现过。这些年，不知道送了多少进去，您没看见，现在这西越，女多男少？估计再过几十年，这西越都成女儿国了！

而且，这男孩还必须是富贵人家的孩子，所以，这西越有钱人四处去找男孩认亲，就是为了送进王宫得到丹药，听说，附近的国家的君王都准备往西越送男童，据说是西越的国君吃了那国师的丹药，年轻了很多，重返十八岁了！”

姜歌觉得这也太扯了，她在宗门里都没有听说过有这样的丹药，要是有，师尊不吃吗？宗门内的长老们都已经好老了，他们是傻了，不想返老还童吗？这肯定是邪术。姜歌觉得，不会错的。

客栈伙计拿了五两银子高兴的走了，姜歌有些担心岳林和岳石，如果那岳大山真的没了人性，把岳林和岳石送过来换取丹药，那孩子还有活路吗？

姜歌坐下来想着心事，石榴趴在姜歌腿上说，“娘，你担心哥哥们吗？”

姜歌点头，“我是担心他们，希望你们的爹爹有良心，不要把他们送去王宫！”

石榴想了想说，“娘，我们还能回东越吗？”

姜歌摇头说，“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东越容不下我，我要是回去了会逼着改嫁，这西越咱们俩到是可以待着，可是又容不下你的哥哥们，这都是什么世道啊？”

“娘，为什么国君说了算啊？为什么国师需要，就要送男孩子去王宫啊？”石榴不解的问，

姜歌叹口气说，“这国是人家老子留给儿子的，人家说了算。咱们没能力反抗，只能受着。”

姜歌收拾一下，打算带着石榴出去逛逛，客栈伙计慌慌张张的跑上来，告诉姜歌，“国师进城了，外面都戒严了，你千万不要出去，否则会被抓的。也不要开窗户看，不然会眼瞎的。以前就有人想窥视国师天颜，结果瞎了双眼，你带着孩子千万别出去，也别看啊！”

姜歌听伙计这么一说，就偷偷把窗户开了一条缝，果然，街道上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视线所及的店铺都已经关了门。

姜歌只能透过缝隙看外面，视线很受局限，就看到街道上渐渐的涌出一层黑雾，顺着街道往前涌动。

慢慢的，有一些人形的黑雾出现，姜歌看到这一幕，心不由的怦怦直跳，这应该就是师尊给她说过的魔！大白天的能出现，只能是魔，不会是鬼。她没有见过真正的魔，但现在的场景真的和师尊说的太相似了，难道，这个世界已经有了魔的存在了吗？

姜歌转过头，背对着窗户，把石榴搂在怀里，捂住石榴的眼睛，她记得，师尊说过，“魔，是最难对付的，他们无孔不入，只要你胆怯，心虚，心存恶念，他们就会进入你的身体，控制你。那些意志薄弱的人，渐渐的就会按照魔的旨意去做事，杀人放火，无恶不作！杀魔容易，消灭魔很难。遇到魔，不要用眼睛对视，他会通过你的双眼找到你的弱点，做他想做的一切！”

姜歌紧闭着双眼，窗户外的魔气转了一圈就走了，远处，传来一声惨叫，那应该是好奇的人偷看了，估计眼瞎只是一方面，估计整个人都已经被魔控制了。

姜歌有些发抖，她现在就是一个普通的妇人，没有法力，根本没有办法和魔抗衡。她现在就想逃，逃离西越，太可怕了，西越国已经被魔控制了。

姜歌想到她现在有了西越的户籍，她现在可以以西越人的身份，去东越经商，而且，她和石榴已经改换了姓名，估计，做为西越人，东越是不会拿她如何的。想到这里，姜歌觉得等国师走过去了，她就离开。这西越国都，她一天都不想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