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府城求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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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父被姜歌折腾的实在是受不了,决定全家搬去府城求学。
姜父把自己的打算告诉夫子,夫子很是赞同,还给姜父写了一封推荐信。
一家人要搬去府城,就要把东西都打包。姜父买了几个大箱子,把挖出来的银子和衣服被褥混装在箱子里,雇了几辆马车,准备去府城。临行前把宅子卖给牙行,卖了一百两。因为这宅子出了两个秀才,价钱上涨了。
终于要去府城了,姜歌很高兴,觉得离她当小姐又近一步。
到了府城,一家人直接去了牙行买宅子。牙行也是头一次见拖着行李家具买宅子的,就赶紧上前介绍。
得知姜父是来求学,府城最好的书院是青州书院,书院附近的宅子倒是有,就是价格高,姜父表示先看看,如果合适,就定下来。
牙人带着姜家一众人去了书院附近的住宅区,街区很干净,环境很好,姜父选了一处离菜市场比较近的宅子,是个一进院,要一百五十两。姜父觉得可以,当场就定了下来,让赶车的人帮着往里面搬东西。姜母和姜歌留下来看着搬东西,他和牙人去办手续。
这次搬家,姜父把床给拆解也搬了过来,赶车的人帮忙给组装好,又把其他物品搬到姜母指定的位置,姜母除了路费又额外给了辛苦费,车夫得了钱,高高兴兴的走了!
接下来几天,姜父姜母忙着收拾屋子,姜歌就在院里找可以藏银子的地方。
这个宅子的院子不大,前院不是很大,后院也小,姜歌就觉得厨房外放水缸的位置不错,把银子埋在下面,上面放上水缸,稳妥!
把想法和爹娘一说,当天晚上,一家人齐忙活,姜父挖坑,把箱子放进去,把银子摆好,把箱子盖上,上面又放了一层油布,填土,踩实了,把水缸挪在上面,又灌满水,一家人才去休息。
姜父休息了一天,隔天就拿着推荐信去了青州书院。
青州书院只招收秀才,姜父又有夫子的推荐信,很快就办理了入学手续,入书院读书。
姜母怀孕了,这可把姜父高兴坏了,姜歌看着高兴的爹爹说,“去买个做饭的吧,要干净利索的,不要年轻的,能照顾我娘的。”
姜父一听觉得女儿说的对,决定等休沐的时候去买。
“爹爹,娘亲,我为什么没有外婆?”姜歌问。
姜母听了姜歌的话,愣了一下,低下头,姜父说,“你娘是逃难来的,和亲人走散了,所以你没有外婆。”
姜歌“哦!”了一声就回屋了,然后竖着耳朵听姜父姜母谈话。
“相公,你为何骗孩子呢?我明明是被你买回来的。”
“好了,秋娘,不提了。你也不想想,我能和孩子说你是我买回来的吗?你现在怀了身子,要早点休息,不要太累了!”
“相公,我知道的!你也辛苦了,别学的太晚!”
姜父苦笑一下,“闺女要当小姐,我还是去看一会儿书,你先睡吧!”姜父说完,就去书房读书了。
姜父进了书院就非常刻苦的学习,他的同窗就很不理解,“姜兄,你为何如此努力,距离科考还有两年呢!”
姜父怅然到,“为了女儿能当小姐!”
同窗们听了就更不解了,这算是什么理由。
晚上,有同窗请客,姜父实在推拒不了,就一同去了。
姜歌左等姜父没有回来,右等姜父没有回来,吃了晚饭,就坐在宅子门口等姜父。
姜父一众人吃完饭回来,有几人也在附近住,就一同往回走。
姜歌老远就闻到了酒味,一看是姜父回来了,就扯开嗓子嚎了起来,“啊~啊~我不想当赔钱货,我要当小姐!爹爹不努力,整天去喝酒,啊~啊~我爹不喜欢我啦~!啊~谁来救我啊~”
姜父的酒当时就醒了,脑袋瓜子嗡嗡的,魔音绕耳。那几个同窗也没好到哪去,听着姜歌的哭嚎声也是脑瓜子嗡嗡的疼,赶紧和姜父告辞,跑了!受不了!太刺激了!
姜父赶紧把姜歌抱了起来,姜歌看了一眼那几个逃跑的父亲同窗,又嚎了一嗓子,那几人跑的更快了。
第二天,那几个同窗见了姜父,纷纷伸出友谊的手,指点姜父学习。
其他人见了很不解,就问为什么?
“为什么?因为姜兄的女儿要当小姐!”
这理由把书生们都震惊了!
终于到了休沐日,姜父姜母收拾妥当,带着姜歌,把院门锁上,去了城里。
青州书院离府城也就十里的路,一家三口很快就进了城。城里很热闹,一家人就一边逛一边去牙行。
给姜歌买了一个糖人,又买了糖葫芦,还买了两朵头花,姜母买了一个银簪,姜父去书铺买了一支毛笔和一刀纸,又在小摊上吃了碗馄饨,一家人才去牙行。
说明来意,想要买个会做饭的婆子,牙人很快就把人叫了出来,让姜父挑选。
姜母让她们把手都伸出来,看着干净的留下,不干净的都退出去,这样,十几个人还剩下五个。
姜父说他要买签死契的下人,就又退出了三人,只剩下两个。
姜歌看着这两个人,一个是有些上了年纪的妇人,一个是看着年轻的妇人。姜歌觉得爹爹要读书,留个年轻的妇人在家不方便,就说,“娘,问问那个!”指着上岁数的说。
姜母就去问那年老的妇人,家是哪里的?还有何亲人?
那妇人说,家是下河村的,丈夫死了,女儿出嫁多年。他丈夫死后,夫家就把她赶了出来,女儿家里生活的很艰难,她为了活下去,就自卖自身。
姜歌觉得有些不合适,不想要,就对姜母摇摇头。
没有合适的,一家人转身要走,那个年轻的妇人上前拉住姜父,说她会做饭,能照顾好太太。
姜歌大喊,“放开我爹,我家买做饭的下人,你不求我娘,却去求我爹,你什么心思?”
姜父姜母一听,都向姜歌看了过来,姜歌对着爹娘说,“不买了,走!”
姜父把那妇人手挥掉,把姜歌抱起来,带着姜母离开了牙行。
没有买到合适的人,好在姜母月份不大,不急,一家人找了处茶摊歇脚。
姜歌注意到,离茶摊不远处有一个妇人带着一个小男孩在乞讨。
姜歌走过去,给了三文钱,那妇人连忙道谢,小男孩却红了脸闭着嘴不肯说话。
姜歌看着眼前这七八岁的男孩说,“你不谢谢我吗?”
“我又没求你给,为何要谢你!”小男孩说。
这话把姜歌怼的,姜歌转头就喊,“爹,娘,你们过来!”
那妇人一看姜歌喊爹娘,忙跟姜歌道歉,“小姐饶命,小姐饶命!”
姜父姜母赶紧过来,问发生了什么事?
姜歌指着妇人和男孩说,“爹,你问问她们啥情况,要是没问题,我们就请她们好不好,在大街上乞讨太危险了!”
妇人没想到姜歌不是找事,而是想帮她们,当即眼泪就掉了下来。规规矩矩给姜父姜母行了个礼说,“他们原本是一家三口来投奔亲戚,结果,亲戚搬走了,她的夫君又病了,把钱都花了,最后人也走了,最后一点钱也安葬了亡夫。她们今天是找了半天活,没一个肯用她们的,走累了就在墙角歇着。她们已经两天没吃饭了,姜歌给了她们三文钱,很是感谢!”
姜歌也没想到自己误会了,以为她们是要饭的,就悄悄躲到了姜母身后。
姜母觉得好笑,就说,“我家需要做饭的婆子,如果你不嫌弃,就去我家帮工。这月钱?”姜母不知道该如何说,家里就没请过人,也不知道该给多少?就看向姜父,姜父也没经历过这事,也不知如何说。
那妇人听姜母说需要做饭的婆子,忙行礼说,“不要月钱,只要能让我们有个住的地方,能吃饭就行,不要月钱。”
姜歌在姜母背后说,“既然不要月钱,那就先回家在说,不是没吃饭了吗?正好回家做饭去!”
姜母拍了姜歌后背一下,这熊孩子什么话都敢说。姜母让姜父去买几个包子过来,让她们先吃点,吃完了再回家。
几人坐回茶摊,给妇人和小男孩各要了一碗茶,姜父买了五个包子回来,那妇人和小男孩就着茶水吃包子。小男孩饿坏了,大口大口吃着,那妇人吃着包子,眼中泛起泪花。
姜父姜母对视一眼,看来没说假话。
吃了包子,有了点底,妇人就和姜父姜母说起自己的情况。她娘家姓郑,她叫郑玉娟,夫家姓裴,儿子叫裴玉庭。她和夫君在罗州府辖下的河道县经营一家小餐馆,当地的恶霸经常去找事,实在经营不下去了,就带着全部家当来平泽府投靠亲戚,路上遇到劫匪,三人侥幸逃了出来,但也只剩下藏在衣服里的一点钱。到了这平泽府,夫君就病了,把钱都花了,人也没了,她只得把最后的一个银钗给当了,把夫君安葬了。这几天她都是带着孩子在破庙栖身。
听了郑娘子的经历,姜父姜母也是唏嘘不已,世道艰难,一个妇人带着孩子更难。
等裴玉庭吃完包子,姜父抱着姜歌,姜母招呼着郑娘子和裴玉庭跟着往家走。
回到家,姜父才想起没有买床和被褥,又拿了银子出去,姜母嘱咐在给她们买两身衣服。
郑娘子看着整齐的小院,得知姜父是青州学院的学子,就跪在姜母面前说,“太太,我不要月钱,庭儿还小,做不了什么活,只求老爷太太赏碗饭吃。”
裴玉庭看到母亲跪下,他也跪了下去,这些日子,他也明白这世道艰难,如今有这样好的人家肯收留他们母子已经是很难得了。
姜歌走到姜母身边说,“现在他还那么小,自然是做不了什么活,等他长大了,能做活了,再给他们工钱,她现在的工钱就顶了他的饭费了。”
姜母转头拍了姜歌一下,这丫头现在是越来越大胆了。
郑娘子一听,连忙磕头道谢,“谢谢太太,谢谢小姐!”
姜歌问郑娘子,“我喊你什么好呢?”
郑娘子想了想说,“小姐不介意的话,喊我郑婆子如何?”
“这不就把你喊老了吗?”姜歌笑着说,
“回小姐,我觉得郑婆子最合适!”郑娘子说。
姜歌乐了,还是很识趣的,“那郑婆子你赶紧起来吧!庭哥哥也起来吧!”
姜母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家里只有姜父一个成年男人,可不只有郑婆子这个称呼最合适。
姜父很快就把东西买了回来,剩下的事就让姜母去安排。姜父简单洗漱一下,就去书房看书了,刚刚女儿看了他一眼,他还是自觉一点吧!
有了郑婆子帮忙,姜母轻松了很多,姜歌也没什么事,就问裴玉庭认不认字,裴玉庭说念过几天书,姜歌就让裴玉庭陪她读书。
郑婆子见自己的儿子在主家还能读书,就更用心做事,精心伺候一家人。
转眼,一年过去了,姜歌已经五岁,姜母也生了一个男孩,姜父起名姜梓豪。
姜歌听见姜父起的名,撇撇嘴,她就只配叫丫头。
姜父在书院刻苦是出了名的,夫子们对姜父也是悉心教导,这一年姜父的学问也提高了很多,但姜歌觉得还是不够。
到了年底,姜歌见弟弟已经六个月了,年夜饭吃的差不多了,姜歌就对姜父说,“爹,过了年咱们搬入京城吧,明年你不是参加科考吗?今年搬过去,在京城找个书院继续读。”
姜父听了姜歌的话,一个没拿稳,筷子掉在地上,不明白,好端端的姜歌这是又闹哪出。
姜母抱着儿子,也吃惊的看着姜歌。
正在吃饭的郑婆子和裴玉庭也吃惊的看着姜歌。
姜歌小手往桌上一支,“我都已经六岁了,爹爹,你打算什么时候让我当上官家小姐?你根本就没有替我想过,我都六岁了,你是不是现在有了弟弟,根本就不在乎我了?”
姜父觉得自己太冤了,他还不努力吗?也理直气壮的说,“我还不努力吗?书院里哪个夫子不夸我学问好?我的刻苦是学院出了名的!”
“这就够了吗?知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正因为这样,才要去京城,没有对比,怎么知道好不好!你要是在乎我,就该主动去京城,而不是我催你。你是知道我的志向是做官家小姐,爹你为什么就不能为了我努力呢?为什么总是要我说?我的志向就这么让你为难吗?”姜歌振振有词。
姜歌的一番话可把郑婆子和裴玉庭惊着了,她们没想到老爷如此努力读书是因为小姐要当官家小姐,都张大嘴巴看着姜父。
姜母习惯了姜歌的折腾,哄着儿子看姜父如何选择。
姜父憋了半天说,“你弟弟还小!”
“他都六个月了,再说,又不用他走着去京城,他累什么?”姜歌抬着下巴说,大有姜父不同意就开始嚎的架势。
姜父无奈,“要去也得过完年啊!”
姜歌说,“我又没说现在走,过完十五我们就出发,路上要走很久,到了京城估计都三月了。”
姜父看了看姜母,姜母把头扭到了一边,姜父说,“听你的,过了十五咱们出发!”
郑婆子和裴玉庭眼睛瞪的更大了,这就决定了?又转头去看小姐,正洋洋得意到拿个鸡腿在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