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6章 品牌价值高于质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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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你确定吗?”,周自衡有点犹豫,“恩中校棋艺如何啊?万一我们输了怎么办?我看了一下,我身上能押的也就两块玉、一个香囊、一个锦囊。”
中校挺起胸膛自信回答:“本人八岁拿下凌水中小学生象棋比赛全市第一!”
沈韶无语地扶额,心说那都猴年马月的事情了,而且还是中小学的水平,不过想起他上次说平日休息的时候也会下棋玩,于是说道:“……那先试试看吧,真不行我再求救嫣嫣。”
周自衡亲了一口手里的玉石和丝绸小袋子,跟它们告别。
“哟,三位帅哥,玩棋呢?”,周自衡吊儿郎当地走上前去,和一人下棋两人看的三人组打招呼,“咿呀,这正在下棋的,可不是礼事部宗教司下、秦总督家里的小公子、秦愿嘛?”
姓秦的小子抬头看了他一眼:“你是……周主簿?”,他眨了眨眼,“我以为你只会看病,原来你还会下棋的?第一次听说啊!”
沈韶和中校一听就注意到,这个家伙的声音,毫无疑问就是刚才锁门的人。
钥匙就在他身上!
周自衡从耳机里得到确定目标的通知,他挥手赶走了秦小少爷对面的家伙:“你不信?咱们来一局,怎么样?”
秦愿十分不爽,下到一半的棋局被打扰让他强迫症犯了,他看着像搓麻将一样扰乱棋盘的周自衡,忍着恼怒回答:“周主簿好失礼,哪有把下到一半的棋局打乱的道理?!”
周自衡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哎呀,我今晚一个姑娘都没撩到,心情差得很,你就陪我玩玩呗!”,他指了指自己手里的糖画:“我把这个赔给你,行不?”
秦愿摆手拒绝了那个丢人的女体糖画:“什么东西啊我才不要呢!算了,陪你玩玩就玩玩吧,你赶紧把那玩意儿拿远点,别让记者拍到我跟这种东西同框……”
周主簿嘿嘿一乐:“说起来,秦小少爷今晚收获如何?你长得又高又帅不说,我看你锦囊鼓鼓,是不是都塞满纸条和香香的帕子了?”
秦愿被他气笑了,一边摆棋子一边和他扯两句:“还行吧,有一条手帕,两个纸条。”,他得意地挑了一下眉毛:“怎么,你连一个纸条都没有?”
周主簿佯装生气:“哼,她们有眼不识泰山!”,这小子伸手去抢对方腰上挂的锦囊,“你有这么多又消受不来,不如分我一个!”
秦愿立刻闪躲,护着锦囊难以置信地看向对方:“你疯了?这都能分的?人家是给我递纸条,想跟我交朋友,你以为是逛窑子呢?拜托,今天来的都是正儿八经、金尊玉贵的世家小姐和贵族千金,不是你平日里玩的那种路边的小姑娘好吧!”
沈韶咬着牙忍着火听这些分级物化的对话,恩竹摸着她的后脑勺给她顺毛。
“我不管!”,周自衡耍起赖来,“这样吧,我们就赌棋好了,我若是赢了,你就分我一个!”
秦愿感觉简直是鸡同鸭讲:“你小心等下记者来了,给你拍了发网上,看你爹抽不死你!”
周自衡似乎是在自暴自弃一般:“我爹抽我那叫刮痧,我妈扎我那叫针灸,没什么可怕的,还对身体好呢!”,他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那这样,咱们赌棋说得风雅一点不就好了。”
“哈?”,秦愿被他绕进去了,居然还跟着对方的话头走,“什么风雅一点?”
周自衡看了一眼时间,来不及玩三局两胜了,于是摘下了自己的锦囊,又把身上的两块玉也放了进去:“我这里头还有好多代币,刚刚在猜谜那儿也赢了点有意思的奖品。”
他把锦囊丢到棋盘上:“我就用我的锦囊做赌注,赌你的锦囊,我不管你那里面有什么,只要我赢了就都是我的,如何?”
秦愿冷笑一声:“你那两块是什么玉啊?值几个钱啊就要跟我赌?”
周自衡突然大喊大叫:“赌棋啦!赌棋啦!大家快来看啊!宗教司秦总督家的秦愿公子和主簿御医周自衡赌棋啦!”
秦愿和另外俩人齐齐一震,这是干什么?这小子就有这么想要姑娘的联系方式?!
周遭的人群和记者听见了动静,都好奇地围了过来。
秦愿硬着头皮,只好把锦囊从腰上解下来,放到了棋盘上:“行吧,比就比。”
沈韶心说周自衡你小子是真豁得出去啊。
……
“你怎么不摆棋?”,秦愿冷眼瞟了对方一下,“怎么,难道要我给你摆吗?”
周自衡心说我不会啊!
“最底下,从左到右,车马相士帅,右边镜像对称……不是放在格子里面,棋子要放在格子的交叉点上。”,恩竹加入了语音,他怕对方听不懂,特意没把车读成ju。
“然后两只马往上数第二格,各放一个炮。”,他在耳机里指挥着周自衡摆棋,“炮再往上一行,每隔一格放兵,从棋盘最边缘的交叉点开始放。”
秦愿疑惑地看着对方用手指数格子放棋子,一脸“你真的会吗大哥”的表情。
“好了!咱们开始!谁先?猜拳?”,周自衡卷起袖子,一副要大干一场的样子。
秦愿皱着眉看向他:“……你真的会吗?将黑帅红,红方先行你不知道的吗?”
周自衡尴尬地咳了两声:“开个玩笑调节一下气氛嘛,我先我先!”
秦愿见有记者在拍,只好咽下火。
“我们当头炮!”,中校看着屏幕说道,“呃,你把右边的炮平移到中间那个兵的下面。”
秦愿用鼻子哼了一声,拿起左手的马往上跳。
“我们也跳马,拿右边那个。”,恩竹继续遥控周自衡。
周自衡把马往前移了一格。
空气都凝固住了。
“马走日,你确定要跟我赌?”,秦愿不懂这个人明明完全不会,为什么要自杀式和自己赌。
军官在耳机里道歉:“怪我没说清楚,你把马放到右数第二个兵的下面。”
周自衡打着哈哈说这不是想让你对着镜头多说几句规则,宣扬一下传统文化嘛。
秦愿深呼吸平复情绪,拿起左边的车向右移动一格:“出车(ju)。”
“什么出局?”,周自衡提问。
秦愿无语地扶额:“没什么,别管我,你继续吧。”
……
二十分钟过后,秦愿拿着衣袖擦着额头上的汗,他不知道眼前这个连车都念不对的家伙,怎么会兵临城下,还有一车镇底,马上将军,双杀之下,秦愿败局已定。
“我……我输了。”,秦愿瘫倒在椅背上,心不甘情不愿地说道:“这个锦囊,是你的了。”
周自衡哈哈大笑,一手抄起棋盘旁的锦囊,欢喜地打开,钥匙果然在里面。
他从中拿出所有的代币:“这些呢,就送给各位记者朋友了,今天跟拍了这么久,想必也累了乏了,拿去玩点游戏放松一下,买点传统小吃尝尝吧!”
周主簿美滋滋地拿出里面的纸条和手帕,趁记者们去分代币的时候,把手帕放在鼻子下面嗅了嗅:“哇哦,好香!栀子、玉兰,柑橘……肯定是一位美丽高雅的小姐姐!”
沈韶心说桥桥你还是别跟这家伙纠缠了吧,如果你就是喜欢医生这挂的话,也可以看看别家的御医小哥,反正肯定比这小子要好。
“啊,对了。”,秦愿想起钥匙的事:“里面有串钥匙不是我的,你等下反正也要到宝殿,顺手帮我还给李雨嫣吧,那个是西配殿那边门锁的各种钥匙。”
周自衡龇了一口洁白的牙,笑着点头:“没问题!小事!”
……
“咔哒。”,三簧锁清脆地被打开。
中校和沈韶拉开门,终于重见天日。
周自衡一看二人的脸,嘴角乱飞着乐:“你们这么激情的吗?大晚上躲在小仓库里……”
沈韶用感谢的话打断了对方,并且画饼许诺以后给他介绍美女。
“不是,我的意思是……”,周自衡嘿嘿笑着指了一下恩竹的嘴,“你俩刚刚在黑漆漆的房间里看不清,又怕被人发现所以不敢开灯吧?”
军官的唇周糊了一圈殷红,看起来就像是过敏了一样。
沈韶一愣,连忙从锦囊里拿出小镜子查看自己的情况:“啊啊啊!我口红全晕掉了!”
她慌张地从另一个锦囊里拿出补妆工具,先用手帕擦拭嘴旁的痕迹,再拿粉饼盖住妆掉得斑驳的区域,然后重新补上为了符合活动气氛特意采购的古法胭脂,但她没想到这个东西居然这么不禁蹭。
“你也擦擦,别就这样进宝殿了。”,沈韶把用过的手帕递给恩竹。
中校擦嘴的时候难免闻到上面的味道,胭脂的甜腻,混合着刚刚沈韶擦汗染上的体香。
他不打算还这块手帕了。
周自衡看着军官趁沈韶补妆没注意,偷偷把帕子塞进锦囊收藏的样子,心说你小子看着老实巴交的,实际上分明和我是同道中人嘛……
果然好色。
……
沈韶独自前往东配殿,先和其他人会合,中校则和周主簿一起前往宝殿。
“我去给嫣嫣姐还钥匙,恩长官你先入座吧!”,周自衡摇了摇手里的钥匙,“我看殿里给志愿者增加的座位摆差不多了,我还完钥匙就去给大家占座,尽量帮韶韶姐占个能让你一眼就看见的位置!”
中校笑着感谢了他,转头看见镇关侯世子夫妇挥着手给他打招呼,他俩趁休息时间把位置换了换,把恩竹的座位移动到了阿岳旁边。
“来来来!”,阿岳热情地招呼恩竹坐他旁边,顾彤彤凑过来坏笑着问他俩刚刚上哪去了。
军官尴尬得一时语塞,只说是在西配殿附近溜达了一会儿,还玩了会儿象棋。
“你都没擦干净,暴露了。”,顾彤彤用手指轻轻捂嘴偷笑。
恩竹一愣,慌张地又用手背擦了擦嘴,可是明明什么也没有。
阿岳没忍住笑出声来,小声说道:“一诈就上当,韶韶说的果然没错!”,夫妻俩乐作一团。
中校心说好哇你俩坏得很。
周自衡从后绕了一圈,再次从大门进入宝殿,他走向正在摆下席座位的一个志愿者,询问其他几个人的姓名标牌,他说他要来摆了占座。
“沈韶小姐的呢?”,周自衡数了一下手里的小牌子,发现少了一张。
志愿者看傻子一样看着他:“沈小姐自然是坐在上席啊!她之前说要给嫣嫣帮忙,说不参加晚宴,为了画面好看所以我们才没放空座位,现在我们在那边增加了一个,你看。”,她伸出手掌指了一下上席前排的一个空位置,上面已经摆好沈韶的名牌。
周主簿张了张嘴,无措地看向同样愣神的中校。
军官突然意识到,沈韶的身份是文正公的宝贝外孙女、现任辅国公的亲外甥女、内阁大臣之首沈千山唯一的掌上明珠,大名鼎鼎清流沈氏的优秀子孙。
虽然她也和其他的世家子弟们一起,给好朋友李雨嫣帮忙当志愿者,但是除去“世家子弟”这个在这里十分普遍的标签以外,她还是国公血亲、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实权官员的孩子。
不管是论血统,还是论家里的权力和影响力,她的身份之高贵完全不是旁人能比的。
虽然姓氏随了沈中堂,而且因为还未结婚,所以暂时没有给她封一个“爵位”,但……
她怎么可能会坐在下席。
顾彤彤眨了眨眼,小声问阿岳要不要趁记者还没进场,把沈韶的座位也移动过来。
“秀发哥,走!我去拿韶韶的名牌,速度!别被别人注意到!”,世子拍了一下中校的后背。
恩竹迅速把身边不知道是哪个倒霉蛋的名牌抄起,和沈韶的换了一下。
他随后觉得不太对,于是提出让世子和顾彤彤也换一下,自己再和沈韶的换一下。
这样才是“恩竹-沈韶-顾彤彤-阿岳”的顺序,大家都知道沈韶和顾彤彤是发小好友,所以这样看起来才不会太明显。
周主簿在下席放好了大家的名牌,看着把座位换来换去的三人,心里感叹了一声。
他想到傅桥声实际上也是侯爵之后,只不过傅桥声的母亲当年因为“国库案”的牵连,为了筹钱救自家蠢弟弟,下嫁给在经济高速发展时期搞电影而变得非常有钱的文艺世家傅氏。
那会儿好多贵族为了筹钱救命,不惜把女儿嫁给商贾之子,或者让次子娶富商的女儿,相比之下,嫁给世家子弟的傅桥声母亲,其实已经非常体面了。
傅桥声的母亲是绝对不可能让女儿再下嫁了。
连傅桥声的妹妹都做了禄敦伯夫人,傅桥声可不能嫁得比她差。
周自衡胸口酸胀,他在想如果对方父母同意自己入赘的话,有没有一丝希望。
就在他思索的时候,场上突然喧哗了起来,周自衡抬头向门口看去,是沈韶抱着一方竹条和一打宣纸走了进来,身旁和身后跟着的是其他几个在东配殿帮忙的世家子弟,她们依次把东西堆到了宝殿布道台的侧边,为一会儿的活动做准备。
周自衡和顾彤彤向她们挥手,引导她们来座位上。
禄敦伯夫人远远地死死盯着坐在对面下席微笑挥手的周自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