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德妃的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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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乾宫内,气氛一时间降到了冰点。
空旷的大殿内,香炉里飘出的熏香袅袅,各种华丽精美的瓷器摆件被陈列在殿内,整个宫殿都显得极其雅致华丽。
这漂亮的宫殿此时却冷冷清清的,只有萧剑飞母子两个人。
只见萧剑飞赤裸着上身跪在冰冷的地板上,而衣着华丽的德妃手拿竹条,正一下又一下地抽打着萧剑飞的后背。
“知道错了吗?还敢不敢了?”
德妃早已听说在文渊阁发生的一切,她越想越气,脸也变得狰狞可怕。
萧剑飞一言不发跪在地上,闷声接受母妃的毒打。他的后背上布满了大大小小深深浅浅的鞭痕,有些伤口已经结痂了如今却又裂开了。看得出来萧剑飞平日里没少受德妃的鞭打。
德妃一脸恨铁不成钢地骂道:“你是不是傻,今天这事又和你没关系,你为什么要瞎掺和?太子是你的竞争对手,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了?”
萧剑飞神情讷讷不敢说话,在自己母妃的打骂下倔强地将头扭到一边。
君子坦荡荡,他作为大哥难道还能直接甩锅给太子不成?他就是觉得自己没错!
德妃打累了,于是撑着腰气喘吁吁看着自己跪在地上的不成器的儿子。
“你这样要让娘怎么办?”
德妃摔坐在地上好半天,突然,德妃嚎啕大哭起来,那架势似乎萧剑飞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一样。
“我处处为你着想,处处为你铺路。你父皇偏心太子冷落我们母子,我就事无巨细,太子有的我都想办法给你安排,太子没有的我也都给你准备。”
萧剑飞眼眶也红了,他知道母妃因为常年被父皇冷落,一颗心完完全全铺在了他身上,他是母妃后半生的指望。
母妃为了他受了很多苦,他不应该因为旁人惹母妃生气的,但是太子好像也很需要他。
萧剑飞的心纠结死了,他觉得自己没错,但母妃这么生气,难道自己真的做错了吗?
德妃捂住脸眼泪不要钱一样流了下来,她哽咽着埋怨着自己的儿子。
“你是不是不听母妃的话了?你是不是觉得自己长大了就用不上我了?是不是?”
德妃气急一般捂住胸口,朝椅子靠背倒过去,还伴随一声声痛苦的呻吟。
萧剑飞也不敢再多想了,他扑上去抱住德妃的大腿,也嚎啕大哭起来。
“母妃,母妃,对不起,我不该这样的,我知道错了,你不要生气了!前些天太医来说你身子不大好,您别气了,儿子都听你的。”
德妃看了自己的儿子一眼,见萧剑飞乖乖认错很满意。便又是一阵子推心置腹:“娘都是为你好,那太子一肚子心眼,这是把你当枪使呢。”
德妃弯腰一把将萧剑飞抱在怀里,语气变得轻柔起来:“我的儿,你一定要给娘争气,我争不过她,她已经死了。”
德妃似乎想到了什么一样,胸口剧烈起伏,她咬牙切齿地说:“活人永远争不过死人。”
已经自我脑补到破防的德妃一脸委屈,她将萧剑飞的脸强行扭过来。“你要争气,把太子摁下去,娘就靠你了。”
德妃口中的那个“她”,便是太子的母亲,萧明霁的结发妻子林皇后。
当年的萧明霁还只是一个不受宠的落魄皇子,过得连寻常世家公子都不如。
因此萧明霁娶了寒门出身的心上人林后也无人在意,直到萧明霁登上皇位,世家大族才将自家的千金送进宫里。
原本德妃便是世家推出的内定皇后,可萧明霁力排众议,手腕强势,直接将世家推选德妃为后的声音压了下去,然后将结发妻子林氏封为皇后。
可惜林后的身体一向很弱,多年无子,在生下太子后不久便香消玉殒了。
德妃膝下有大皇子,萧明霁必然不会让她们母子挡了太子的路,于是折中选了杨氏为继后。
这些年德妃嫉恨林后和太子已经快疯魔化了,即使林后已经死了十年了。
这种疯狂近乎变态的仇恨并没有在上一代的余烬中熄灭,反而在下一代身上燃烧为熊熊大火。
在此之前,萧剑飞认同母妃说的话,一直处处和萧瑾年作对,干什么事都想压过萧瑾年。
但今天,不知为何,萧剑飞忽然不想这样了。
“小飞,我听说你很喜欢沈婕妤生的三公主?”德妃忽然冒出了这句话,萧剑飞赶紧心头一紧,窝在母亲怀中的他感觉很窒息。
萧剑飞知道,这一定又是他身边母妃的眼线告诉母妃的。
德妃见自己的儿子抿着嘴唇一言不发,便自顾自地说道:“沈婕妤寒门出身,沈家还是低贱商贾出身,可见三公主是多么低贱。”
在高傲的德妃眼中,另一半血统不是世家出身,就连皇族也血统低贱。
萧剑飞攥紧双拳,他很想逃出去,逃到母妃找不到的地方。
别看萧剑飞总是像萧瑾年炫耀自己的母亲,但内里的心酸也只有萧剑飞自己一个人知晓了。
萧剑飞盯着自己母妃蜀锦襦裙上面精美的刺绣,感觉眼睛热得发涨。
有时萧剑飞也会羡慕萧瑾年的自由自在,在萧瑾年的心目中,也许林后永远都是完美的吧。
承乾宫内,只听见德妃毫不顾忌形象的谩骂声,萧剑飞感觉空气中的上品熏香都变得难闻恶心了。
萧剑飞脑袋中仿佛忽然抓到什么似的,他觉得三妹妹很好,萧瑾年似乎也还行。都是他的兄弟姐妹王子皇孙,何来低贱一说?
萧剑飞似有所感,他不禁开口对德妃说:“母妃,我看三妹妹很好,父皇让我多和她亲近。”
“啪!”
德妃一巴掌呼在了萧剑飞的脸上,她恶狠狠地对萧剑飞说道:“今晚别吃饭了,回你的房间好好想想自己错在哪了。”
萧剑飞捂着被德妃打得通红的脸,飞快走回自己的房间。
而文渊阁内,还不知道自己的好大儿被亲妈PUA的萧明霁还在和李太傅谈话。
“朕想让太平跟着太子他们读书。”
李靖川刚想点头应是,却忽然生生顿住了,还差点将手里的茶杯摔在地上。
皇上刚刚说啥?让一个没断奶的小屁孩来上他的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