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莫愁前路无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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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晓夏正听着《大出殡》出神，却无意间看到了躲在不远处一棵大树后面的张叔。
张叔就站在大树下，浑身上下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目光阴冷的盯着院子里的这些病人，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个张叔，似乎是对这里的精神病患者有着一股莫名的敌意。
想起被倒在垃圾桶里的红烧肉，白晓夏真想找个精神正常一点儿的精神病患者问一问，他们有平时没有红烧肉吃。
王院长这时也陪同着路星辞穿梭在这群病人之中，朝着白晓夏他们走了过来，“路警官啊，我们时光精神病院是市里最好的精神病院了。
这些病人在这里，就跟在家里一样。
我们不仅有最先进的医疗水平，还有最贴心的看护服务……”
“王院长，路警官！”顾锦秀又红着脸上前跟两个人打了个招呼。
“嗯。”王院长微笑着看向顾锦秀，“小顾啊，你一定要看好白晓夏，可别让她再伤人了。”
“是。”顾锦秀点头，“她今天精神状态好很多了。”
“好。”王院长满意的点头，转脸对路星辞说道，“路警官，她可是我们医院的头号大刺儿头，性格暴躁，又有暴力倾向。
看到医护人员不是咬就是打，我们可都是深受其害啊……”
王院长碎碎念的带着路星辞走后，顾锦秀才问道，“累了吗？你要不要回去休息？”
白晓夏摇头，“我想再待一会儿。”
时间紧迫，她必须要快速的融入到这个精神病患者的大家庭中，这样才能方便更好的寻找破案线索。
见白晓夏一直盯着吹唢呐的男人，顾锦秀问道，“你不记得他了啊？他是杨尘啊？
在医院天天吹《大出殡》的，你怎么现在反倒不习惯了？”
天天吹？
白晓夏看了杨尘一眼，难道是她想多了？
杨尘吹完《大出殡》之后，就拿着唢呐离开了，他轻轻的来，又轻轻的走，没带走一片云彩。
这时，人群中又有个年轻的男病人看上去那么的格格不入，他拿着一本诗集，见人就问一句话，“莫愁前路无知己？”
一个看上去文质彬彬的男人微笑着回道，“天下谁人不识君。”
“不对！”拿着诗集的男人连连摇头，“不是这句。”
文质彬彬的男人有些发懵，“不是吗？我记得下一句就是天下谁人不识君啊？
难道我记错了？不行不行，我要是背不过，妈妈会打我的……”
旁边站着的小护士连忙安慰道，“你没说错啊，就是天下谁人不识君。”
拿着诗集的男人继续穿梭在病人之间，他逢人就问，“喂，莫愁天下无知己？”
要么就是没有人能回答，就算是有人能说出“天下谁人不识君”，也会被他认为是神经病。
很快，那个男人就拿着一本诗集来到了白晓夏和顾锦秀跟前，“姐姐，莫愁天下无知己？”
“天下谁人不识君。”顾锦秀笑着看向男人，“你就是新来的向墨吧？原来你也喜欢背诗啊？”
“是啊，我喜欢背诗。”一张娃娃脸的向墨回道，“不过你没背过，你回答错了。
你呢？下句是什么？”
白晓夏看了向墨一眼，慢条斯理的回道，“柳暗花明又一村！”
“我去！”向墨难掩那一脸的惊愕，他死死的盯着白晓夏，“怎么会是你啊？！”
“咦？你们认识啊？”站在一旁的顾锦秀好奇的问道。
“啊……”向墨不好意思的挠头笑了笑，“我这正以诗会友人呢，既然她能说出下一句，那么她就是我在这里最好的朋友。
姐姐，我想和我最好的朋友单独说说话，可以吗？”
顾锦秀并没有起任何疑心就走开了，毕竟在她眼里，白晓夏和向墨他们都是精神病患者，她不能以正常人的思维去看他们。
就比如说，莫愁前路无知己和柳暗花明又一村这两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诗，竟然就让这俩人这么神奇的对上了。
顾锦秀离开之后，向墨这才上上下下的打量着白晓夏，凑到她面前低声问道，“请容我冒昧问一句啊，您……是这家时光精神病院里真正的病人吧？”
白晓夏没有回话，她只是安静的看向面前的这个男人，他大约有二十七八岁的样子，是个活泼开朗的大男孩儿，那双清澈的不谙世事的眼睛里夹杂着些许的蠢萌。
向墨见白晓夏只是盯着自己看，看得他有些发毛，“哎，你怎么跟路星辞一样，都喜欢用这种眼神儿看我啊！
我懂了，你虽然在这家医院，但你和我一样，并不是真正的精神病患者。”
路星辞？
白晓夏挑眉看了向墨一眼，果然是和路星辞有关啊！
难道他和自己一样，也是路星辞安插在医院里的一颗暗棋？
可这孩子……看上去有些蠢啊！
对于向墨的问题，白晓夏还是没回答。
之前的白晓夏到底是不是真正的神经病，她并不知道。
或许是，也或许不是。
向墨又凑在她耳边低声问道，“喂，你和路星辞到底是什么关系？”
白晓夏想了想，“合作伙伴。”
“嗯？”向墨好奇的问道，“你跟他能有什么合作？
和他合作，你压根儿就占不到什么便宜的，这是我的切身体会。”
“那你和路星辞又到底是什么关系？”白晓夏并没有直接回答向墨的问题，她也问了他相同的问题。
“同事啊。”
“你也是刑警？”白晓夏上下打量着向墨，可他看上去蠢萌萌的，一点儿都不像是个睿智的刑警啊！
“哎，你这又什么眼神儿啊？”马上就要炸毛的向墨不满的瞪了白晓夏一眼，“我是个法医，法医懂吗？
要是早知道有你在，我就不假扮精神病混进来了，简直是太难了。
你和他到底合作了什么啊？”
“我帮他破案，他帮我离开这里。”白晓夏对向墨说道，“杨金陵的尸体是你解剖的吗？有什么新发现吗？”
“不是我！”向墨摇头，“因为另外一个案子，我晚来了两天。
不过我看过尸检报告，死者身上大片淤青是死前造成的，说明他跟别人发生过激烈的打斗。
但最可疑的是，我在他的胃里发现了尚未消化的鹅肝、牛排、鱼翅等东西。
可那天医院并没有吃这些高档的东西，而且根据监控，死者全天没有离开过医院。
那么他胃里的这些东西是怎么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