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顾母的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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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母拿着圣旨双眼泛比出了泪花，元氏和余氏一左一右也边擦眼泪边安慰她。
“苍天开眼……苍天开眼啊！”
沈染转头看着顾北辞，他紧抿着嘴唇，眼神有些落寞。
这一路起起伏伏，危险的时候差点丢了性命，可换来的却是皇帝的一句功过相抵，何来的过？从始至终不都是皇帝的随意断言吗？
什么七等计史，他顾北辞从来都不稀罕，他也不想当什么七等计史，说白了就是一个闲散的文官，一无实权，二无多少俸禄，整日里就是琐碎的抄录公文。
皇上给了他们一个月的时间，快马加鞭，一个月也够用了。
看着流放人群都重新入住驿站，沈染来到了时修的身边，开口恭敬的说道:
“时大人，公主的药我还得现调配，这样我明日晌午之前给你行吗？”
“可以，不着急的，七公主命令我护送你们回去，所以你们今晚随我住酒楼吧，好好歇歇，没什么事我们明日即可启程回去。”
“那就好！”
沈染淡淡笑着点了点头，顾凝雪来到她身侧，搀扶住了她，她手上力气有些大，沈染不自觉的皱了皱眉，抬头看去，才发现顾凝雪在看时修。
沈染轻拍了一下她，顾凝雪赶忙收回了目光，想做贼心虚似的冲她笑笑，沈染即刻警觉了起来，她在脑海中搜寻顾凝雪和时修见面的次数，少的可怜，可能是她想多了。
因为来的时候时修他们没有马车，所以就腾了几匹马给她们用，这样动作也可以快一些。
顾家男丁都习武，所以女眷也多少都会一些，再加上有前面黑衣人给牵着，走起来也快了很多。
很快他们的队伍停在鄂城最大的酒楼面前，掌柜的一早就出来迎接上了，看到时修直接笑脸相迎，将几人请上了楼。
走到房间门口，时修开口对顾母说道:“顾老夫人，你们人多，我就给你们开了三间房，都是并排连着的，在下住在最边上的一间，你们有什么事，直接来房间找我就可以。”
“好……好，麻烦大人了！”
时修点头一笑，随后同掌柜的一起离开了，一家人回到房间后，顾母将沈染叫在了身边。
她感激的握住了沈染的手，双目赤红的说道:“老五媳妇，娘知道这都是你的功劳，你对我们顾家有大恩，娘代表整个顾家给你道谢。”
顾母说着就要给沈染鞠躬，被她快速拽住了，沈染着实被吓了一跳，感激她接受，可这鞠躬不是折煞她吗？她忙解释道:
“娘，您别这样，我也是顾家人，为顾家出一份力，也是我应尽的责任，不说谢不谢的。”
“哎！”
顾母抹了一把眼泪，紧紧的握住了她的手，曾经的恩情在沈染这里算是都还完了，甚至远远超过了当年的恩情。
沈染搀扶着顾母坐在了椅子上，顾北辞靠着门立着，一句话都没说，顾家其他几人也都安安静静的，双眼忍不住都泛起了泪光。
顾母轻抚着沈染的手，意味深长的开口说道:
“我们顾家做的最正确的一件事就是娶你过门，当初我这个老婆子对指腹为婚的事还有些不舒服，可这是顾家祖上留下来的。
老爷当初在战场上将你父亲背回来的时候，你们的亲事就定下了，若同为男子，我顾家必嫁一个女儿过去，已结两家之好。
可真的好巧，就像命中注定一样，是一女一男，所以你们亲事是绝对不能反悔的。
娘也知道，北辞顽劣他配不上你这么好的媳妇，可他站在已经改好了，你能不能好好过？
娘知道娘说这些有些强人所难，可娘舍不得你……”
沈染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抚道:“娘，我们的事你就别操心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以后我和夫君无论怎样，你都是我娘，是我的亲人。”
“好……好……”
顾母说着又抹了把眼泪，她确实是老了，儿孙们的事，她也插不上手了。
时修订的三间房，顾母和顾凝雪住了一间，元氏和余氏两人住了一间，顾母睡下后，沈染就退了出来。
由于房间里都是女眷，所以顾北辞早早就离开了，酒楼的条件比驿站要强上太多了，单单躺在床上的感觉就天差地别。
沈染回房间的时候，顾北辞正在椅子上坐着，房间里一片黑暗，他并没有点灯，就这样不知坐了多久。
“为什么不点灯？”
沈染脱掉外袍，轻轻的放在了一边，她越过顾北辞直接躺在了床上。
房间里的床用的是千工拔步床，身下软垫铺着，别提多舒服了，这是她流放以来用的最舒服的一张床了。
以后回了京城她的好好享受一下贵家小姐的生活，什么流放？过苦日子，谁稀罕谁去吧，她穿剧可是要躺赢的，这一步走顺了，以后就是顺顺当当了。
顾北辞心里难受了一晚上，他知道圣旨来代表着什么，沈染和他说了不下三次，他……他真的承受不了她要离开自己的事实。
他努力了这么久，沈染到底有没有爱上他？他不敢赌，更不敢去想……
“猜你肯定很累，所以就没想着点灯，染染，你一定累坏了吧，嫁我这样一个顽劣，处处都要你帮我打点张罗。”
沈染闭着享受的眼睛猛然睁开了，顾北辞这是被顾母说的受刺激了？怎么突然和她说这个。
停顿了片刻，沈染也明了了，她轻声嗯了一下，开口:“顾北辞，接触你多了，其实也就慢慢捋顺了。
抛开成婚那事来说，你还算可以吧，虽然有时嘴是欠了点儿，但是心眼不坏，还知道护短，勉强也有点儿担当，中规中矩吧。”
“那你爱我吗？”
顾北辞听了沈染的评价有些受宠若惊，他赶忙追问道，他现在急切的想知道答案，想得到肯定。
沈染看着床幔没有说话，爱吗？好像也没那么爱，最多算是喜欢吧，她不反感他，至于多么刻骨铭心，那绝对没有。
顾北辞没有等到回应，心里顿时凉了半截，虽然早已经知道答案，可他还是不甘心。
“算了，是我奢望了！”
顾北辞勾唇自嘲笑了一下。
“睡吧！”
他起身将身上的外袍褪下放在了沈染衣服的一侧，就像此刻在床上并排睡着的两人。
迷迷糊糊中，沈染觉得身侧的顾北辞浑身都颤抖了起来，嘴中轻声喃呢着什么。
坏了，他又梦魇了，沈染起身正要去倒一杯水去，突然顾北辞一个翻身将她禁锢在了身下。
脑海中变幻莫测的滚动着不同的情节，一个妇人被火海淹没后，突然火海中的脸变成了沈染的脸。
他扒开老嬷嬷用力跑了过去，可熊熊烈火，他怎么都靠近不了，他放声撕喊着沈染的名字，可没有任何人回应他。
“染染……染染……不要……”
沈染听清楚后，顿时石化在了原地，顾北辞这是在叫她？他梦到了什么？
“染染……娘子……”
“顾北辞，我在！你醒醒！”
火海中顾北辞终于等到了回应，他看到沈染从火海中走了出来，径直来到了他的身边。
“真的是你，不要，不要丢下我。”
顾北辞紧紧将她抱在了怀中，急切的摸着她的脸颊吻了下来，身体不住的颤抖着，就连带着唇都是冰凉的。
沈染被禁锢的动不了，一口咬在了顾北辞的唇上，他吃痛一下，身子猛地一颤，睁开了眼睛。
身下的人是他朝思暮想的人，此时正眼神控诉的看着他，就像他是一个罪大恶极的人。
顾北辞翻身躺在她的身侧，轻舔了一下被咬破的唇，平复了一下思绪，半晌开口道:
“刚才……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所以你梦到了什么？能告诉我吗？”
沈染歪头看着他，一个人重复的做同一个梦魇，那就不是梦，而是一段不堪的记忆，解不开这个心结，它就会不断地无限循环这个片段。
顾北辞侧身过来看着她，双眼缱绻，满满都是化不开的爱意，看的沈染心都快了几拍，这……这她怎么顶得住，她又不是一个木头。
沈染别扭的转过了头，不去看他，想忽略他的眼神。
“染染，我梦到你不要我了，你被人推进了火海……可无论我怎么叫，你都不理我……我好害怕。”
“不是这个，这个最多算是一个连锁反应，一开始的呢？”
顾北辞沉默了……
“所以你的心结就在这里，你解不开它，它就会一直困扰着你。”
“染染……”
“顾北辞，你不想说我也不会多问，反正我们的交集也不会有多少了，你好自为之吧！”
“不……不要！”
顾北辞直接伸手将她搂了过来，亲吻她的眉眼。
“染染，你摸摸我的心，它在为你而跳动，你难道一点都感觉不到吗？”
“顾北辞……”
沈染伸手想推开他，抬头就对上了他赤红的双眼，她一下子就心软了，她终究对他狠不下心来。
“娘子，我们生个孩子好不好？这样……这样我就能将你套牢在我身边了，你就离不开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