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审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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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子真就看向她的眼睛，她的眼睛很美，也很亮，像是一池春水突然有了旋涡，搅乱了他的心神，让他的心神也跟着像跟着荡漾。
恍神过后，他就像是被鬼上身一样，他向着邹山跪了下来，
声音平静到有些瘆人，听到人耳中格外清晰。
堂上众人和衙门外的百姓，也不自觉地静了下来，听他说。
“回大人，小人是秦家的护院，蒙大老爷赐名秦阳。大老爷让我们假意和林大人的车发生碰撞，趁乱取了林昭的性命。
谁能取了他的性命，赏银百两，小人也是好不容易才有了机会。
以前，我们也刺杀过林大人，但都没成，秦大爷说这次把握大，因为他还请了高人，林大人必死无疑，就看死在谁的手里了，方才，我们拼了命地向林大人扑过去，也就是为了赏银。”
“你可知秦孝天，为何要杀林昭？”
“小人不清楚，只是听说，好像三老爷那边占了别人的好地，还打死过人，不知怎么就让林大人知道了。
以前老爷也让我们刺杀过人，得了手，银子也没怎么多，小人想着这会总该发一笔财了......”
他继续絮絮叨叨地说着。
甚至说起上个月秦家庄子上一头猪下了几个崽。
玄蝠问他旁边的人，“他说的都是真的吗？”
那人有些木讷地直点头。“是真的，他说的都是真的。小人也见过那些小猪崽。”
玄蝠扬了扬手，一份供词被拿到了秦阳的面前，玄蝠淡淡道：“在上面摁下手印。”
秦阳照办，其他人本早就想着招供，好减轻罪行，这会争先恐后地都在供词上摁了手印。
玄蝠拿起那份供词，朝着大堂边上的一角似笑非笑，清亮的声音道：“李大人，本将军有没有刑讯逼供，屈打成招啊？”
李元鹤从角落里走出来，“孟将军说笑了。据本官看，孟将军问案很有一手。“
他呵呵地打起了马虎眼。
玄蝠可没心思跟他呵呵，她接着道：“那李大人，还等什么呢，赶紧带人上秦府拿人啊。”
“这，这不太好，”
李元鹤犹豫不定。
继续一脸为难地说道：“秦家毕竟都察院的人，左都御史秦孝天的案子，得问过圣上，才能定夺，直接上门拿人就更不妥了。”
“李大人才是说笑，皇上难道不让你们拿人了。你们不拿，恐怕有人你们还快。天赐良机，我劝李大人，还是抓住机会，争取立功。”
邹山道：“是啊，大人，这证据确凿，再不行动，恐怕有变，可先行传唤秦孝天。”
李元鹤犹豫了半天，还是说道：“本官还是进宫请旨，等圣上的旨意。”
李元鹤走了，他是不是进宫请示皇帝，这都是未知。
玄蝠道：“这李元鹤就是怂包一个，别指望他，指望不上，他不识抬举，咱就一脚踢开他。”
玄蝠让邹山派人去把物证取来，传唤证人，紧急升堂，她连着审问，留下证词。
并以此为例，对邹山倾囊相授，一些问案绝秘之技。如何审案，结案。
证人，受害者画押后，不管什么程序，又马上让人把最重要的诉状，证词，递交给了都察院的丛容，大理寺卿。
丛容在看了这些诉状和证词后，内心震惊，既感叹秦家竟已经作恶这么多年，百姓是敢怒不敢言。
年轻的丛容，一直以来被秦家打压，升迁无望，还好他虽刚直但并不迂腐，深谙迂回之术。
他表面刚直无畏，内心迂回，可以千肠百转。
面对这些足以扳倒秦家证据，这青云之路就摆在眼前，就看他有没有这勇气了！
他紧张又激动，再没有犹豫，火急火燎地进宫，迎着寒风，跪在御书房外，请求三司会审秦家的案子。
证据摆在眼前，薄纪宇心中恼怒，秦家作恶，他不是不知道，但秦家对他还有用。
他多次派人驱赶丛容，丛容今日却是铁了心，就算是跪穿膝盖，磕破头，他也要把秦家拉下马。
秦家在荣成帝时，就算是宠臣之列，一向标榜刚正不阿，其实背地里，干得尽是排除异己，作奸犯科的事。
不过秦家在几任皇帝面前得脸，又懂得道貌岸然的一套把戏，一般人很难发现秦家的阴暗面。
秦家凭借着言官一把手的身份，在朝中得罪了不少人，树敌不少。
以往这些官员对此心中愤愤，但一直碍于秦家的权势，怕不但告不倒他，反而被他弹劾，丢了乌纱帽，和身家性命。
这下，从早朝上得知有这些证据，一些官员跪求薄纪宇着人审秦家的案子。
秦家自然在朝中也有党羽，两派吵得不可开交，一些保持中立的官员，也多是明哲保身之人。
而秦孝天，惶恐跪地，”皇上，微臣这些年，一直是兢兢业业为朝廷办事，向皇上尽忠，为百姓立言，从不曾做过那些事，这是有心之人诬陷本官，皇上要为微臣做主啊。”
他一力为自己辩解，声称这些都是有心之人的构陷，他身正不怕影子斜，希望皇上不要被那些传言影响，从而误会他。
整个早朝，其他事都没有议，就议秦家的案子。
就在薄纪宇心烦意乱，想要草草结束早朝时，传来一阵阵鼓的声音。
内侍来报，是登闻鼓的声音。
薄纪宇道：“登闻鼓好几年没有人敲了，今儿个是什么日子，竟有人来敲登闻鼓？”
吴唯在一边悄声道：“回禀皇上，是窦家庄的人。他们也是为了到御前告秦御吏，侵占了窦家庄百亩良田，还有枣花村......”
薄纪宇越来越没有耐心，他一眼扫堂下众臣。
不想却有不少朝臣毅然脱下官帽，轻托在手中，神情肃然地跪倒了一片，其中就有户部侍郎林津辉。
孟士源却是站在堂下，一派无动于衷的样子，这个事，确实孟士源不好说什么，他也不好直接让孟士源表态。
秦家是他的岳父家，那秦孝天正是他的岳父，而主审这个案子的正是邹山，他刚收的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