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与邹山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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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一切安定了下来，再也没了动静。
她坐到镜前，飞快地空间拿出易容要用的东西。
用大地色系的眼影混在粉底里，在脸上涂抹均匀，又在唇上涂上灰蒙蒙的色，原先的嫣红唇变成了气血不足的惨灰色，又粘上假胡子，假喉结。
眉毛画得浓密粗长，杂乱得像极了张飞，与来来面目相着甚远，效果惊人。
但一想，其实只要看起来是男人就行，也没必要搞得太丑，她又把眉毛整了整，顺眼多了。
飞速换上夜行衣，穿上她的黑色小羊皮靴，戴上黑色手套，黑面巾遮面，活脱脱男人样。
吹熄了烛火，轻轻开了门，又关好，轻手轻脚地下了楼，绕到孟府后面的围墙处，轻轻助跑几步，一跃翻出围墙，出了孟府。
初春的晚上，空气中含有三分春意，七分冷冽，已经脱胎换骨的她自然是不惧这寒气的。
几个纵跃后，就来到了白日里被邹山劫持的地方。
对于邹山，她还不熟悉，白日里她故意放走邹山，主要是想给崔融添堵，他想办的事，她偏要他办不成。
后来，她发现邹山的轻功很好，这人她以后倒是用得上，才想顺便把他收下来。
邹山已经来了！
月末了，月色很不好，她也只是依稀分辩出这是白天的那个影子。
天冷，街上几乎没人，因为除了一些偶尔出现的没精打采的巡逻兵外，就只有她和邹山了。
她没有上前，只隐在暗处悄悄观察，虽看不清邹山的脸，他的表情，她也能深刻感受到他的不耐烦。
他来回走动，时不时的挠挠头，一会坐下，一会站起。
她轻轻露出笑意。
看样子，这邹山还是守信的，让他等的时间已经过了，他虽有不耐，但还能坚持在原地等这么久，守信这一条算是过关了。
她又在旁边等了一会儿，只听邹山啐了一口，愤愤说道：“臭女人，让老子好等，害老子快被冻死了，去她娘的，老子走了！”
话音刚落，他施展轻功贴着墙飞跑了。
玄蝠一路尾随，这家伙七拐八绕的，她暗暗吐槽，这家伙住得该多偏僻啊！
一路穿街过巷，差不多绕了半个奉京，终于到了城郊的一个小破屋的门前。
邹山进去就点了灯，这小破屋异常寒酸，从外一看，那门框似乎和墙面要分家，烛光从门缝以及门框与墙的缝隙中透了出来，很是微弱。
玄蝠上前，听得邹山咕咚咕咚大口喝了几口水后，她轻轻推开了门，斜斜依着门框上，柔柔道：“壮士，我可以进去吗？”
邹山听到这有点熟悉的声音，莫名觉得心中一颤，手中的水瓢一下子掉在了地上。
抬头见一个全身黑的男人。
男人感受到他的打量，很配合地摘下面巾，露出了黑瘦的面庞，秀气的八字胡，有点惨白的唇，小巧又有点圆润的下巴。
昏黄的灯光下，那双眼却是比夜空中的星子还要亮几分。
邹山疾步上前，朝他身后张望，他身后没人，邹山像是见了鬼一样，一边后退，一边问道：“你到底是谁？”
邹山离得近了，玄蝠才算把他瞧得清楚，这邹山是浓眉大眼，微黑肤色倒是很均匀，模样生得周正又健康。
匆匆一眼，任谁也不会想到他是一个梁上君子，是一个盗贼。
玄蝠开口，“你是想问我到底是男是女吧？告诉你也无妨，我是女人，现在的我是易容的。”
说着她又换了一副男人的声音道：“兄弟，你觉得我的易容术怎么样？”
邹山围着她仔细打量了一圈，“说实话，这易容术确实不孬，只是你今日为何失约，害得老子等了半天，现在又跟踪我？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其实我也没什么恶意，只是看你身手不错，想要收你做小弟，以后有一个跑腿的人，这就是我此行的目的。”
“跑腿？据你白日里的穿的衣裳来看，约莫也是有身份的小姐，难道还缺跑腿的。”
“缺得很！”
“如果我不同意呢？”
“白日里被你挟持，到现在我还心有余悸呢，挟持掳掠官家小姐，罪加一等，你不会不知道吧，现在我知道你的住处，明早就去报官，让他们来抓你！追得你到处跑”她笑得一脸幸灾乐祸。
“你？你是官家小姐？哈哈！笑死老子了。反正我是从来没见过你这样的官家小姐，你哪一样像官家小姐，你不会是冒充的吧？”
她冷笑两声，“呵呵，真是井底之蛙，我正巧就是你没见过的那种官家小姐。痛快地说，你到底愿意不愿意？”
“不愿意。”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今日你已见过我，不能为我所用，就不能留你。”
眨眼间，她一个掌风朝他袭来，他匆忙躲闪，可避之不及，只能硬着头皮接下她这一掌，没几个回合，就震得他一个趔趄，径直向后倒去。
他被她不客气地拽着领子又揪回来。
“怎么样？想好了没有，以后我给你易容，还罩着你，你就再不用怕那个崔将军了。就是从他眼前走过，他也不会多看你一眼，天天瞪他，他也不能拿你怎么样，这种滋味怎么样，是不是想想就很爽？”
这倒正是让邹山思考了一下，他问：“怎么，你与那姓崔的有仇？”
“没有，恰巧也是看他不爽，才想要和你合作的。”
“哼，那姓崔的害得我今天在外躲躲藏藏，我是得想个法子摆脱他，不过可不是你的这个法子。”
玄蝠正要开口，忽听到门外响起一道苍老的声音，“小山，你回来了？”
邹山一震，朝外道：“是啊，婆婆！”
“哦，你吃了没？婆婆白天给你做了几张饼子，看你这会灯亮着，晓得你回来了就给你送来吃。”
邹山看了看玄蝠，去开门，门外一个穿着补丁衣服，拄着一根树枝拐杖的老婆婆，迈着颤巍巍的步子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