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漫卷黄沙望长安 第十三章 飞来横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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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个时代的尺子精度，陆简明很不满意。
要知道度量工具的精度决定着未来安西都护府工业发展的高度。
“先凑合吧！”
反正没老师检查！
陆简明叹了口气，眼下只能待击退吐蕃大军后，再慢慢改进测量工具的问题。
至于黑炸药制造的最佳比例，陆简明目前不打算告诉任何人，所以只能等硝熬制好后自己亲手来做。
就算富长安和任强虎他们也只配干打打边角料的杂活。
任强虎骂骂咧咧地将自己背来当药材的硫磺碾碎，看架势这些硫磺难以幸免。
也不知道陆简明要制取什么药！
……
“上使大人，陆公子回到房后就点着火盆，在书桌前坐了一通宵！”一位年轻的龟兹侍卫在天快亮的时候给满强汇报道。
“这小子为了大唐的安危这么上心……”满强彻底打消了拉拢陆简明的心思。
此刻他眸子中的杀意毫不隐藏，这让那名龟兹侍卫感到不寒而栗。
满强嘴角一勾，胜券在握道：“想必天亮的时候就可以知道结果了！”
只要陆简明的那些书稿他看一眼，他就能记得八九不离十了。
对于自己一目十行的记忆力，满强很自信。
爪牙刚从东方升起来的时候，一位侍卫匆匆来报：“报梅禄将军，陆公子带着两随从去找副都护了！”
满强丢下吃了一半的囊饼，连忙起身朝外走去。
还没等靠近郭威的书房，就听见了郭威嫌弃的声音。
“这都啥玩意！”
郭威失望地看着陆简明递上的两张图纸。
眼前图纸上画的两样东西与他热切期盼的那种四百步射杀敌人的精准步枪差远了。
郭威脸上有些愠色。
果然！
还真是入奢易入简难。
陆简明心中叹了口气。
才看了几眼精准步枪，就膨胀到把这逆天抛石器都不放在眼里了。
就算要了他的老命，自己也不可能造出一把精准步枪啊！
陆简明一脸委屈。
那可是真心委屈啊！
这可是他熬了一个通宵画的图纸。
居然被眼高手低的郭威一票否决。
大哥，你好歹看看这个时代的生产力和工艺技术吧。
就算枪管你都造不出来！
“怎么，拿一把破弓和这个奇怪的飞石车就想糊弄本都护，还说什么不能让回鹘盟友看！”
郭威的火起越来越大，“就这玩意，狗都不看！”
陆简明一脸委屈道：“启禀都护，我的这款抛石车与咱大唐的飞石车是不一样的，咱大唐最大的飞石车可以将五十斤飞石投掷二百步，操作繁琐，投掷石块小。”
“而我这款抛石车，只要足够长的横梁的话，可将重达一百五十斤石头抛射两百步之外，并且这种抛石车还可以设置在城内不露头，打个敌人出其不意！”
“最主要这这种投石车操作简单，所需人员比咱们的飞石车要少些。”
唐朝最大的投石车需要两百五十人操作，所以算不上是一种性价比高的武器。
用陆简明的话来说，这都是唐人重视设计不重视理论的表现。
而两三百年后出现在欧洲的重力投石车将则将杠杆原理重力势能与动力的转换发挥到了极致。
郭威以为自己听错了，“多少斤？”
“一百斤！”
“都护大人，您想想吐蕃贼子在一箭之地集结，这一石头下去，那画面……”
听着陆简明的描述，郭威的怒气值迅速下降。
一百斤的石头抛出去，再坚固的城墙都将化为齑粉。
郭威眉头稍稍舒展开，他沉住气俯身查看着眼前图纸上的重力投石车。
起身陆简明已经说得很保守了，实际上历史上重力抛石器可以将一百五十斤的石头投射到三百步开外。
“吹牛！”
就在这时满强进了门。
他高声质疑道：“怎么可能？什么东西能把一百斤的石头抛射两百步？”
郭威皱眉，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没有阻止凑上来的满强。
“就这玩意？”
满强看着重力抛石器的图纸眉头紧锁，他确实看不懂。
倒是那把让弓箭的连发装置他看懂了。
陆简明鄙夷地看了一眼满强。
别说这只是一张简图，就算详细的零部件图放在这只会杀人的粗汉眼前，能懂么？
满强看着看着有些不自信了。
他皱眉道：“这玩意有你说的那么厉害么？”
陆简明冷哼一声，傲然道：“等造出来便可知！”
“如果威力达不到呢？”
陆简明不屑地一笑，“那梅禄将军可敢与我一赌？”
“赌什么？”
“我赢了，你们回鹘归还疏勒西州之地！我输了，项上人头给你！”
满强很诚实地摇摇头，“国之大事岂能儿戏，再说我也做不了这个主……”
陆简明态度如此坚决，这让满强对重力抛石器充满了期待，只字不再提赌的事了。
“好了，好了！”
郭威又打起了圆场，他指着那把可连发的弓箭道：“这把弓箭矢这么短，威力怕是不够！”
这是一把由传统的唐弓改造而来的连发弓箭。
在弓箭的握把处安装了一根垂直于弓弦的三尺长管，管中是一根两尺多一点的长杆与弓弦搭箭处固定在一起，结构上有点像注射器推杆。
弓弦与握把之间的管子开了个槽，倾斜安装着一个可以装填十五支短箭矢的箭匣。
陆简明白了一眼厚脸皮的满强道：“咱们现在弓箭箭长三尺，每人携带量太少，而且射速太慢，只有少数熟练射手才能达到一息三箭。”
“所以我将箭矢缩短到六寸，为纯铁打造，可装入这箭匣！”陆简明指着那把弓箭道：“这可以在不对弓箭做出破坏性改变的情况下，做到连发。”
陆简明比画着：“在拉满弦后，在重力作用下铁箭落入管中待发，击发后，重复拉弦，最多两息时间内就可以将这十五支箭矢全部射出去。”
“虽然对威力有些损失，但在可以接受范围之类。”陆简明胸有成竹道：“这当然是应急设计，后期我可以在弓臂两侧加上偏转轮，这样的话威力不减反而会增加！”
这把弓满强看懂了，他贪婪地记着图纸上的细节。
“妙！妙啊！”
郭威也体会到了这把弓箭的精妙之处，不禁拍手称赞。
有了这把连发装置，千人规模的弓箭手就可以在两息时间内形成一道一万五千支铁箭组成的箭雨。
“来人，马上就安排工匠生产！”郭威兴奋道：“立即给都护府发文，为陆公子请功！”
说曹操，曹操到！
“报，八百里加急！”
一名背负令旗的汉子一边朝书房急匆匆跑来。
满强嘴角一勾。
该来的终于来了！
“大都护有令，不明人员陆简明挑拨安西回鹘之间铁盟一般的关系，着副都护郭威即刻将其斩首，示众三日，以儆效尤！”
“游弈将军富惟谨严重失职，削职为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