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血红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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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笳第一时间坐了起来，接着下一刻，她的动作凝滞了。
四周的一切都很暗。
从坑里坐起来的她，并没有因为视野高度的上升而扩大视线范围。
反而因头部要害突然暴露在土坑的外面而条件反射地缩起了脑袋。
她扒在坑的一侧，朝外面打量。
外面什么都没有。
何言呢？
这是胡笳的第一个反应。
她转头继续看向四周，她依然没有看到何言。
何言是不会丢下胡笳一个人离开的。
此时此刻，何言不在这里，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他遇到了麻烦。
胡笳鼓起勇气，从土坑里站了起来，并试图往外爬。
所幸，坑不是很深，胡笳很快就爬了上去，只是一手的泥，有点泥泞，沾在衣服上不少，越搓沾的越多。
“今天没下雨啊……”胡笳心里觉得奇怪，没时间多想，直接朝着林子里跑去。
胡笳直接来到了他们之前曾经躲过的树后。
胡笳相信，如果何言想给自己留下什么线索的话，应该会留在这里，因为这是他们两个都知道的地方，他们有这样的默契。
果不其然，胡笳在树后，他们之前躲过的位置看到了一个连在一起的竖线。
这两条竖线很明显是有人特意在树干上划出来的，并不是树干本身的条纹。
“y？”
胡笳没明白，何言这是想表达什么。
“xy的y的意思吗？还是why的意思？”
她围着树干转了一圈，没有发现其他线索。
胡笳站在树边，看向了土坑的方向，皱起了眉。
想了一会儿之后，胡笳没有找出头绪，她需要更多的线索。
“失去意识之前，我在做什么？”
“我和何言一起躲在这后面。”
“我们当时在做什么？”
“在看挖坑的鬼影。”
“我们在分析，目前遇到的鬼影共有哪些种类，想以此推断挖坑的鬼影属于哪一类。”
“然后我突然看到了一双眼睛……”
胡笳努力回忆着自己失去意识之前的所有细节。
“血红的眼睛，直接就在我的眼前，是挖坑那鬼影突然冲过来了吗？”
胡笳闭上了眼睛，细细回忆着看到那双眼睛前的那一幕。
“鬼影没有移动，突然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不，不对，不是这样，当时何言也面对着鬼影，如果鬼影动了，他不会毫无察觉。”
胡笳睁开了眼睛，再次看向土坑的方向。
“那我是怎么看到他突然出现在我面前的？”
有一种可能，从胡笳的内心缓缓涌起。
“鬼影并没有瞬移到我面前，可是我却看到了无比清晰的双眼……在我看到这双眼睛之前，我在想，站在那边的鬼影，究竟是面对着我们的，还是背对着我们的，于是……我便盯着他的脸看……”
胡笳缓缓地吸了一口气，她想明白了，鬼影并没有移动，只是她一直想看清他的脸，于是在那一瞬间，她看清了，清晰得仿佛镜头突然切了一个特写一般。所以她误以为鬼影冲了过来。
人类的视觉是不存在单独放大局部特写的功能的，即使依靠强悍的视力看清楚了远方的细节，那也不会改变整体视野范围。
那究竟是为什么会看到这一幕？
胡笳再次环顾四周。
她走到了自己失去意识前所站的位置，细细打量起地上的泥土。
“如果有人把我扛到土坑，两个人的重量压着，肯定会有明显的脚印，可是没有，我是自己走过去的？”
“可是，如果我在无意识状态下自己走过去，何言肯定会拦住我的。”
“何言为什么没有拦我？”
胡笳缓缓地抬起头，她再次回忆。
接着，她终于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那双血红的眼睛，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蔡恩的，蔡恩我见过，他比我高半个头，如果是近距离直视他的眼睛的话，那我需要抬头，可是，在我的记忆中，我是与他平视的。”
“我为什么能够与他平视？”
“不，与他平视的不是我……”
胡笳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是‘共情’。”
胡笳终于明白了过来，看到那双血红色眼睛的人不是胡笳，而是曾经在这里的某个人，胡笳不知为何，与他“共情”了，就像之前在学校图书馆，通过“保洁阿姨”的视角看到了她临死前的那一幕一样。
在胡笳失去意识前，她看到的，是某个人留在这个世界上的意识。
下一刻，胡笳跌倒在地，恐惧的情绪不受控制地蔓延全身，让她连滚带爬地朝后挪了很长一段距离。
因为，
她，想来了，上一次，她与“保洁阿姨”“共情”的时候，是她触碰到她的那一刻。
也就是说。
当时，躲在树后的胡笳，不知为何，触碰到了这个“意识”的本体。
是他的魂魄，或者，是，他的尸体。
胡笳死死盯着眼前粗壮的树干。
那后面，可以躲两个人。
那里面，是否，也能，藏“一个人”？
这种后怕的感觉，让胡笳头皮发麻。
她从地上站了起来，仔细打量起眼前的树干。
“问题的症结，真的是在这里吗？”
胡笳一步步朝那棵大树走去。
“何言是发现了树里有东西，所以给我留的记号吗？”
“为什么是y？”
“难道是‘丫’？”胡笳看着眼前的树干，突然开起了脑洞。
“这不是一个字母，而是代表方位，在树丫上的意思？”
胡笳走到了树前，抬头看着上面的树杈，确实并不是很高，可以爬上去。
她鼓足了勇气，费力地向上爬去。
“树干外表看不出什么痕迹，如果真的在树里面有东西的话，那也许上面是个树洞的入口。”
胡笳这么想着，手脚并用，奋力往上爬了起来。
当她终于爬到树上的时候，原本被土坑弄脏的衣服，此刻变得更加的狼狈。
“怎么又这么多泥？今天没下雨啊，难道是露水？半夜里也有露？”胡笳边稳住自己的身体边吐槽。
她此刻扒在树干上，抬头朝树丫处看去。
光线太暗了，她什么都看不清，于是，她腾出一只手，掏出口袋里的手机，抬头朝树丫处照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