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牛叔犯浑,牛丽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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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门外站着一位长相英俊，穿着紫色锦衣的公子，对自己露出一抹微笑。
牛叔看着眼前公子似乎有些眼熟但又不敢确认，只是他却是先将大门打开后才走了出去躬身询问道“公子是...？”
楚云澜看着眼前的老者，脑子里仅有的记忆也是刚学会走路的小楚云澜,因为走路摔倒被一个妇人抱着哄哭，身后跟着一个老头子拿着食物在周身转悠哄自己的画面。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那妇人就是牛婶，是眼前老者的妻子。楚云澜开口唤了声“牛叔，多年不见还记得我吗？”
牛叔被楚云澜这一声唤，瞬间就确定眼前人就是自家世子了，眼睛瞬间涌出了泪水，嘴唇哆嗦着，激动的说不出来话。
楚云澜看着在自己面前一副要哭出来的老者，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只得站在原地动也不动。
老者似乎是发现了自己的不妥当，一边用袖子擦拭着眼泪，一边忙请楚云澜进府，“世子怎么突然过来了，也没让人差谴提前过来说一声，老朽好多准备些世子爱吃的菜...”说道一半儿又突然住了口，然后小心询问楚云澜道“也不知道这些年过去了世子口味变没变？”
楚云澜笑着回道“没变，还是以前的样子......”
牛叔便瞬间笑了开来，世子这样说，就意味着世子还记着从前自己带他的好呢。
便十分开怀的招呼着世子去了主院居住，紧跟着安排宅院里的下人去采买晚上要做菜和世子可能会用到的物品去了。
楚云澜看着被打扫的十分干净的主院，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个院子里一直都有人居住的，竟然一点霉味儿都没有。
这也是为什么牛管事直接领着楚云澜来住这里的缘故。自从将军去世后，金氏又留在京城不出，牛叔就没曾想过在他有生之年主家还会有来梁州城居住的可能，所以便做主遣散了宅院里的大部分仆人，留下少数人负责日日打扫主院，以防万一。
不曾想还真让他等到了主家再次过来的这一天，只是没想过来的只是世子爷一人。
高兴过后，牛叔就又想到府里如今没有适龄的丫鬟可以服侍世子日常起居，当初留下的都是些老弱妇孺，打扫卫生做饭还行，这伺候人却是有些过于粗糙了。
但是现在再出去临时采买，还得要先调教规矩，时间上又来不及。正在他焦头烂额之际，正好女儿牛丽这时端了茶点过来给自己吃。
牛叔看着自家女儿，刚过十六的年纪，正是说亲的时候。一身鹅黄色衣裙穿在身上，整个人显得又水灵又娇俏。于是心中便有个大胆的想法冒了出来。
世子是自己一人来的，与其便宜别人不如便宜自己人......
牛丽进来屋后，就见自家爹盯着自己，眼睛骨碌碌的乱转。心想怕不是在打自己什么主意了？于是开口道“爹一直盯着我是做什么？是女儿有哪里不得体吗？”
被女儿的声音拉回思绪的牛管事，脸上突然有些尴尬的一红。再次认真看了一眼自家的女儿，又想到刚才自己心中想的事情，便觉得自己有些不是东西了。
哪有主动坑自己女儿去给人做妾的爹？可是镇国公府又确实是一等一的好人家......
牛管事刚才见了世子，长得一表人才不说，还谦谦有礼。金氏从前是自己的主家，自己也是跟她打了不少交道的，是个顶顶好的夫人。
如果自己女儿能给世子做妾，那可是他牛家天大的福气，想必老婆子在天有灵也会感激自己给女儿寻得好人家的吧？
牛管反复纠结又自我说服一番后，便把世子来了梁州，身边没有带人服侍，想让女儿去服侍世子的事情给牛丽说了。
谁料到话刚说完，抬头就见自家女儿一脸的泪水。牛管事立刻慌了出声哄道“怎么了？你怎么了这是？谁给你委屈受了？你给爹说，爹给你出气去。”
牛管事跟老伴儿这辈子就只有牛丽这一个女儿。牛丽虽然不像富贵人家的公子小姐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但也是自己和老伴儿娇生惯养长大的，不曾受过什么大的委屈。
如今见女儿这突然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牛管事还以为她是在哪里受了委屈，爱女如命的他当即就想要替女儿去出气。
谁知却被女儿拦了下来，哭着道“没有，没有委屈，只是刚才爹说的事情，是世子的主意？还是爹你自己的主意？”
牛管事见女儿问这个事情，当即道“是爹的主意，爹是觉得你如今也到了该出嫁的年纪，爹没有本事，世子又正好一人来了这梁州城，心里便有了些想法......”
牛丽听了他说是自己的主意后，当即不再哭泣，瞪着一双刚被泪水洗涤过得闪亮双眸看着自家老爹。
牛管事被女儿盯的浑身不舒服，开口道“你怎么这样看着我？可是爹说错了话？”
牛叔知道自家女儿平时虽然十分的温顺听话，但是却极是有主意的姑娘，不然也不会起这等心思，因为他知道凭着自家女儿的姿色和才情，要不是碍于身份出身，就是给小富人家做正妻也是绰绰有余，何况是做妾？已经十分屈才了。
自己的女儿只是千好万好的，恨只恨自己没有本事，让女儿没有强有力的娘家依靠，所以要么就是嫁到普通人家相夫教子，要么就是给富贵人家做妾。只是这妾就等于是奴婢，如果不是镇国公府夫人良善。世子又风流俊秀，牛管事也不会起这等念头的。
牛管事看自己女儿是加了家人滤镜，怎么看怎么好的。庆幸的是他一时昏了头，女儿牛丽脑子却是清醒的。
牛丽道“爹是希望女儿嫁给别人做妾的吗？”
牛管事“当然不是，只是...”
牛丽继续道“不是什么？嫁给人家做妾，生的孩子从小也低人一等。倒不如嫁给一个读书人家做正妻，将来要是丈夫得力，女儿也能有做诰命的命。即使夫家不得力，也还有儿子可以培养依靠，总好过靠仰视高门里主母鼻息，讨好苟活的好......”
“另外，人家世子什么都没有提，爹你就上赶着将女儿送去给世子做妾，可知，万一世子不喜，你让我以后在梁州城如何见人？你又待如何自处？“
“如今这个宅院能让你我在此居住，靠的不就是爹和母亲当初得夫人和将军看重吗？要是夫人知道你这样子算计了她的儿子，又会如何看我？或者看爹你？”
“爹对的起夫人和楚将军离开梁州城时的委托和信任吗？对得起楚将军的为国捐躯吗？对得起我母亲临终前对你的托付吗......”
牛丽的一句句话将牛管事心中的那一点点小心思给彻底磨灭掉了，这时他也终于反应过来，从始至终，这件事情都是自己的臆想。
他没有问女儿愿不愿意，也没有请示世子同不同意，仗着自己是金氏留在这府中的老人，管事，还有对自己的信任，时间久了竟是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差点就辜负了金氏和将军对自己的信任。
幸好女儿足够清醒，让他的这些想法在萌芽里就被扼杀了，不然要是没有女儿的清醒，自己脑子发热做了浑事儿，之后真是不知该如何收的了场。
父女两人的谈话是在屋内关起门说的，不巧的是楚云澜刚好有事想要交代牛叔，便在下人的指引下自己一路寻了过来，然后就在窗户旁的走廊处听了个清楚明白。之后便装作若无其事的离开......
牛管事和女儿两人将事情说开后，牛丽一时好奇她爹为什么会突然有这种想法的？毕竟以前从不见他萌生过，想让自己给人做妾的想法？为了杜绝以后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牛丽遂决定刨根问底。
牛管事才道“府里如今的下人情况你也知道，大都如爹这般年纪大了，世子又过来的突然，这一时间你让爹去哪里寻可靠的人近身服侍？所以便想将你送过去......”
牛管事没有说完的话，牛丽自是明白。知道他不过是一时思想走左了，便道“爹的顾虑女儿明白，只是这伺候世子日常起居，并不一定非要去给世子做妾。女儿可以暂时顶上这个位置，之后等爹寻到合适的人了，在将女儿换下来就行。”
牛管事没想到先前一番话后，女儿还能如此体谅自己，愿意主动替自己分忧，自是喜不自胜。
在看女儿哭花了妆容的脸，便道“这样当然再好不过，那你赶紧回去梳洗一下，换身干净衣裳，晚些时候爹带你去世子跟前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