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青出于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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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小姐不必猜了,我不会说的。”严枫义正言辞道。
“嘶——,你说,建林王派来杀我的人与你们阁主有关系,建林王又与陛下走的近,这种两头吃的墙头草,正好可以利用我之手除掉。”我站起身,在他身边边踱步边说着。
“可惜我没有一刀斩断,我又选了个一箭双雕的法子不仅处理了你们寻香楼的线头,又重伤了陛下臣子们之间的关系,你们阁主恼羞成怒,恰逢建林王因此事无缘陛下一党,一拍即合,派人来刺杀我。”
“而你,严枫,摇摆不定、关心则乱,你们阁主会怎么处置你呢?”我的手轻抚过他颈肩,他顿时深吸了一口气。
“抽魂之人说你喜欢我,我看你是愧对于我,薛家庄子、萍香布坊,这都是你引我去的,前面的平州、常州,你不杀我,是为了建立信任,或者说,你们刚开始就没有想杀我,之后见我渐渐偏向公主,所以起了杀心。”我走到他身后,在他耳边轻声问道:“我说的对吗?严枫?”
“薛小姐聪明至极,在下无话可说。”他闭眼沉声。
“无话可说就是最好的答案了。”我笑道。
随即将梳妆台上的授印拍在他面前。
望着他诧异的表情,我说道:“好好考虑下,你们这种人,不过是想要个活在太阳底下的机会,跟着我,你日后就是严将军、严大人,跟着秦王,你只能是个蛰伏在黑夜之中不可见人的杀手。”
“周家有兵权,调令万军不过尔尔,公主有封地,人财盐铁络绎不绝,你这一身的好功夫,不在战场上肆意挥洒,却在高门大院中出没无常,多可惜啊。”
他盯着授印沉默良久,并未开口。
“承认吧严枫,你心已乱,不追随我,心无归处啊。”我直直的盯着他那双桃花眼,等待着他的回复。
半晌,他抬眸,忽的笑道:“好啊,如今在下的身心,都为薛小姐所用了。”
“严枫,相逢即是缘。我只有一条,钱、权,只要我许诺的,一定都会给你,可你记好了,但凡你敢像对待你们阁主一样对待我,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你。”我目光狠戾的看着他,一字一句,句句肺腑。
“阁主那可没有薛思婵,如何会让在下摇摆不定呢?“他挑眉反问道,脸颊上还有点点未干的血迹,真是蛊惑人心。
我将一旁水盆中的湿布子拧干,细细的帮他擦去脸上的血污,仿佛在擦拭一颗蒙尘的宝珠。
“最好如此。”我轻声道。
夏夜沉静,偶有蝉鸣。
我已经做好了入局的准备。
原本因为皇宫突然换了“供货商”,长孙家积压了一堆名贵货源无从出手,新秀皇商吴氏想借机压价收购,谁料公主日日穿着新奇,打马游街、出席各种大小宴会,京中上到公子小姐,下到布衣商贾,纷纷效仿。长孙家积压货物出售一空供应不求。
宫中见此不妙,连忙将长孙贵妃接出冷宫,又换掉了吴氏,命长孙家连夜赶制皇宫用品,期限极短,若无法按时交付,全族问斩,丝毫不顾及旧情。
皇恩霸道,长孙家只得关闭所有店铺加班赶制,但其实早有预料,货品充足。
普罗大众买不到想要的东西,只道皇权蛮横,再加公主派人添油加醋,一时间民间偶有人抱怨:“如今买些衣服用具都得看宫中脸色,尔后是否要如旧朝一样,买粮买油都无处可寻呢?”
京中粮价一时飞涨,宫里不得不派人杀了几名造势者,京中众人噤若寒蝉。
直到长孙家将宫中要求如约奉上时,陛下才恍然察觉,自己被摆了一道。
但如果,他肯念在旧情对长孙家网开一面,也不会被套入此局。
这段时间,我也没有闲着,今日不是给苏裘送吃食点心,就是明日约他赛马踏青,一时之间,京中人人盛传薛小姐与苏统领好事将近,气的圣上直接将苏统领连降三级。
就在京中众人已经将“周将军手持御赐令牌硬闯左相府只为求见薛小姐”这事完全抛之脑后时,周冠玉终是坐不住了。
刚打开玉玦馆的大门,只见他端坐在桌前,修长的手指紧紧捏握着茶杯,露出的小臂青筋暴起,眼神尖刻锋利,如快刀般向我袭来。
“薛小姐当真是日理万机,本官派人请了几次薛小姐都没空。”他嘲讽道,手中茶盏砰一声摔在桌面上,吓了我一激灵。
他快步向我走来,一把将我禁锢在怀中,就连我出声反抗也不予理会,我顿时气火上涌,伸出双手就去掐他的胳膊,眼中狠厉谁也不比谁少。
“薛思婵,你当我是什么?用我时柔情蜜意,不用时弃之如敝?”他放声道,语气嘶哑,隐隐带着哭腔。
“这些不都是与周将军学的吗?”我嘲讽道,“周将军这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那你可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他隐去悲伤,双眼冷冷的看着我,一字一句道。
“彼此彼此。”我拽着他的衣领,踮起脚尖,试图与他平视。
“哼。”他轻哼一声,转身就走,正如那晚雨夜一样,步伐坚定,不曾回首。
我并不紧张,因为已经经历过一次,就在我以为他很快就会又忍不住向我求和时,直到老周将军凯旋回京,周家大摆宴席时,他都并未分我一分眼色。
期间我与公主私下会面无数次,就算是迎面撞见他,他也如陌生人一般对我视而不见,就连周家庆功宴的请帖,都是公主派人来递的,而非是周冠玉。
可我不过是做了他曾经对我做过的事情而已,更何况众人都再清楚不过这只是权宜之计,他却不依不饶,令我日日烦心。
连着次数多了,我也不再在意,反正办公室恋情绝对没有好下场,还是先搞事业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