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思想龌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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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屋内，入鼻一股子药味，侍从很识趣的遣散侍奉的人，顺便关上了门。
“薛小姐找在下何事？”周冠玉在屏风后问道，看他的影子，像是在穿上衣。
在下？自称转变的不错，我很满意。
“自是有事相求，想请小周将军陪思婵走一趟。”我俯身一礼，起身时瞥见了插屏旁的药膏。又问道：“将军受伤了？”
“嗯。”周冠玉低声应道。
“可还严重？”
“险些伤及要害。”他沉声道。
啧，这么严重，我挑眉，算了还是别麻烦他的好。
“那将军好生静养，思婵就不叨扰将军了，告辞。”我拂身，准备转身就溜。
“薛小姐留步。”周冠玉开口道，慢慢地从屏风处走出来。
他里衣的带子在腰侧胡乱的系着，错乱的交领露出了他的胸脯。
好白，好挺，好有型。我的脑子嗡的一声炸掉，内心在疯狂叩拜发明交领的人，他真的不懂，对于一个成年十几年没开过荤的人这是怎样的暴击。
我双手紧拽着袖口，嘴唇下意识的抿紧，大脑一边强行警告着自己，别上手别说骚话！一边不断地重复询问着，能摸吗能摸吗能摸吗？眼睛是最实诚的，从他出现开始，视线就没有一刻偏移过那片风光。
周冠玉许是注意到了自己的失态，伸手想要拢住领口。可惜他伸手的时候，我手比脑子快的先行一步抓住了他正在行动的那只手。
“等...”等一下别拉还没说出口，我这愚钝的大脑才反应出来，我的举动是有多失礼。
周冠玉的掌心是炙热的，他大概是害羞吧，而我的双手是冰凉的，大概是想原地去世。
“等等，你的伤。”我努力地圆着话，想来刚刚他说伤及要害，那肯定是心脏附近，就算没有他行军打仗那么些年肯定也不少受伤，这么想着，一切也都合理了起来。
但当我疑惑周冠玉怎么迟迟没有动作时，抬头看向他，只见他双颊爆红。
谁说小说男主红都红耳根的？这位的脸就红的跟tm猴屁股一样，看个小胸牵个小手至于么。
“我胸口没有受伤。”半晌，他哑声道。
要害，不是胸口，那还能是？
...！
我飞速撒开他的手，后退一步，瞪大眼睛惊讶地看着他，双眼不受控制的向那地方瞟去，完了不会废了吧。
“...险些。”他似听懂了我表情中的意思，强调道。
我极力的控制住我的双眼不要再向下瞟，不要再向下瞟，不要再试图去确认，不要...
瞟了。
这我得狡辩，这是控制不住的就像别人跟你说天上有外星人，你就算知道是开玩笑但识破了之后你还是忍不住想要看一眼。
我不敢去看周冠玉的脸色，因为刚刚我的视线走向肯定被他尽收眼底，我强装镇定的看向桌子上摆放的东西。
哈哈，真的太尴尬了，早知道就跟着黎倾山走了得了。
“哎呀这墨玉插屏可真不错，不仔细看我还以为是紫檀木的呢。”我试图转移话题让这件事翻篇。
“你喜欢？”他俯身问道，伸手就抽出了插屏，递给了我。“那就拿去。”
太豪气了，如此成色的玉，说给就给，不禁让我想起长孙沁那家伙八十两银子找我借了三年都没还。
“多谢小周将军，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我伸手推拒着，心想再掰扯几个来回我就顺理成章的收下。谁知他直接把插屏又放了回去。
了解了，以后他送我东西我一定第一时间揣兜里。
“薛小姐想请我陪你去哪？”周冠玉问道，面上红潮褪去，他礼着衣领，一本正经。
“你说过让我不要近身接触那帮孩子，”我细声说道，他微微皱眉，认真听着，“可是有两个小女孩误打误撞地跑到了我的院子外，哭着跟我说她们是被卖掉的，家就在常州城，要赶紧回家不然她们的娘亲也会被卖掉。”
我打量着他的脸色，我这越说怎么感觉越不对劲一样。
“那帮人心思歹毒，这可能有诈。”周冠玉担忧道。
“可真的很真。”我解释道，表情恳切。
“他们那帮人演的极像，你未必分辨的出。”
“我分辨的出。”我好歹比你多活十几年。
“好吧，那我陪你走一趟。”他转身走进屏风，继续穿着衣服，我实趣地转身面冲大门，以免让人觉得太过轻浮。
不过半晌，他穿戴整齐从屏风后走出来。一身墨色暗竹纹劲装，宽肩窄腰，下摆修长，将原本高高束起的发髻散下，长马尾更是在我的审美上跳舞。
他调整着两边的袖口，我调整着龌龊的思想。
“请吧？”周冠玉出声打断了我的思路。
“请。”我正了正仪态，转身就向门口走去。周冠玉和他的亲卫一直与我保持着两步的距离跟在我身后，到了我的住处时，他们侧身立在了院外。如此一比对，我更加羞愧难当，我当真是好不知礼，母亲十来年的教诲都教到狗肚子里去了。
“谨欣，把她俩带出来吧。”我对正在院内洒扫的谨欣说道。
“好，”听罢，她转身进了屋内领出了两个发型梳得齐齐整整的小朋友，一看就是青青的手艺。我冲谨欣使眼色，她冲我摇摇头，意在没有刺青。
“小姐怎的去了这么久，可是去找贵妃娘娘要御林军了？”谨欣边走边问着，直到瞥见了侧身而立的周冠玉。
“参见将军。”谨欣拂身行礼，然后撇下两个小女孩很有眼力的继续去干活了。
“贵人姐姐，我们可以回家了吗？”大一点的开口询问道，小的也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我。
我转头去看周冠玉，他正在打量着这两个小孩。
“可以了呀，我和这个哥哥一起送你们回去好不好？”我俯身问道。
小女孩很是乖巧地点了点头，周冠玉随即向身旁的亲卫吩咐着。
“那我们走吧，你把妹妹牵上。”我牵起她的手，她牵起她妹妹的手，一起跟着周冠玉向王府侧门走去。
到了侧门，马车已然备好，我们座了进去，十分宽敞。
“你们两个家住在哪里呀？”我满脸堆笑，用哄小孩的语气问道，赶紧送走两尊大佛，我最讨厌小孩了。
“城西陈家绣坊。”姐姐开口回答道，妹妹在一旁用力地点着头。
“那是你们家的绣坊吗？”我疑惑道，心想能开得起绣坊的家庭怎么也不会沦落到卖姑娘吧。
“这是我娘的嫁妆，可是我爹把绣坊输光了抵给别人了，他还是还不上债，就把我们也卖掉了。”大一点的姑娘说着，小姑娘一听到卖掉就哇的哭了起来。
呼---还是得哄一哄，谁让是小朋友呢。
马车缓慢的行驶了起来，我余光撇见桌子上的两个橘子，连忙拿起一人一个塞进了这两个小朋友的怀里，大的跟我道谢，小的也止住哭声学着道谢。
终于是安静了一会儿。
“贵人姐姐，他是你的夫婿吗？”大一点的小孩冷不丁的开口问道。
我瞬间石化，这间马车只有我和周冠玉两个大人，有且只有他一个男性，我真想回答，不我的夫婿在那，你看不见，因为他是团空气。
“是。”周冠玉回答道。
我知道，他一定是担心这俩小孩心怀鬼胎，所以才骗她们的。随即，我也点了点头。
“那他会打你吗？”问这个问题的是小一点的女孩，她有些害怕的躲到姐姐身后。
“我爹就会打我娘。”她小声地说道。“还回答我们…”
“嘘---娘说了这是家丑，不可外扬。”大一点的女孩捂住小女孩的嘴提醒道。
“不会哦，他不会打我的。”我微笑着回答道。
“真的吗？”大女孩不可置信地问道。
“真的。”随即我挽起袖子露出洁白的藕臂展示给她们看。
“那大哥哥待你可真好。”大女孩神情真挚道。
我皱眉，严肃地对大女孩说道：“并不是男子不打女子他就是好夫婿。”
“那什么是好夫婿呢。”女孩反问道。
“自然是尊重夫人的选择，善待他们的孩子啦。”自然是守男德的男人，我暗想。不过与她们说这些她们也不会懂。
“那我爹真不是个好夫婿。”女孩气愤道，小女孩也在一旁附和地点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