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到底谁才是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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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早上。
早就被江漾定义为壕无人情味的中心别墅里面，老态更显的陈明撑着自己的拐杖坐在客厅沙发上捣鼓着什么。
面前的电视里回播的是一个来自于昨晚现场直播的节目，而陈明呢。
看了开头直接就往后头一直快进，一直快进！
“这破节目怎么那么长？小漾要到哪里才会出来啊？”
老人嘀咕了一声，但眼睛始终盯着电视屏幕。
“大早上的你不吃饭，你搁着看什么电视呢！？”
一旁下楼的江淮看到陈明坐在客厅上，显得有些惊讶。
“你吃你的，你管我那么多啊。”
“不是，我关心一下也不行？”
“知道了知道了，你去玩去吧。”
陈明却是头也懒得回，神情集中，就差喊个佣人上来帮忙调台了！
“别的人都是老年痴呆，你倒好，越老脾气越大？”江淮无奈的笑笑，只是打了几个哈欠，揉着腰背走了出去。
庭院的早餐桌上，依然是简单的营养粥，还冒着些许热气，江淮来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有一男一女两个人坐着了。
如果江漾在这里，肯定会认出这两个是他所谓的大哥和大姐。
而自从他和江淮吵架说没人陪江淮吃饭后，这老头貌似真生气了，江漾走后的那一天他就下了命令，每天早上都要有人陪他吃早餐！
他们看到江淮过来，不急不忙的起身，女人嘴里还咬着油条。
“爷爷早上好。”
一个声音低沉，一个声音含糊不清，江淮点了点头坐下，男人替江淮盛了一碗粥，又倒了半碗豆浆，声音不大透着一些果断。
“陈爷爷呢？”
“老家伙吃不下，待会让人给他送一份到客厅去。”
“爷爷，豆浆不能喝太多，所以半碗就好，今后我会看着你的饮食。”
说话的男人戴着一副方框眼镜，西装革履小背头，一缕头发落在额前，俨然就是霸总形象的模板。
江然，江家老大江宏义的独子，因为其父亲走过政路的原因，自小便被培养的心思缜密且处事冷静果断，23岁毕业进入江家公司从0往上，如今30岁，已经是江家公司的总经理，也是对外的代表人之一了。
而另一个女人，波浪黑发里挑染着几缕艳红，钻石小耳坠，名贵的黑色西装大衣里面是初秋配的高领毛衣，黑色阔腿裤搭配了一样是黑色的高跟靴子，精致冷艳的面庞此刻却破坏女神形象的咬着油条，小嘴鼓鼓的。
江新蕾，江家老二江耀光的大女儿，比江然还要早出生几天的她奠定了江家大姐的地位，比江然晚了几年进入江家公司的她如今是副总经理，能力丝毫不比江然差。
可因为是一介女流，江家董事会的股东私底下都认为江家未来必然是要交到江然手里的。
为此江家老二一直都对此耿耿于怀，把全部希望交到还在国外念书的小儿子江凯身上。
至于江漾，因为父亲江诚不喜公司争斗的缘故，自小就很少在江家聚会露脸的江漾早就被董事会的人遗忘在岁月长河里了。
偌大家业的江家，老大一个儿子，老二一对姐弟，老三也只有一个儿子，难怪江漾当初怼江淮的时候说他没人陪吃早饭了。
“爷爷，别听他的，整天说什么养生，养生，神经。”在公司或许江新蕾还会对江然恭敬一下，毕竟外面是上下级。
但在江家，不好意思小老弟，姐姐大你几天，吃你一辈子！
江然脸上表情波澜不惊，显然已经习惯了，他只是喝着粥，向江淮简单的汇报一些公司的事情。
江宏义和江耀光目前都不在国内，他们认为江家在华国的商路资源已经要到头了，一块蛋糕吃了那么多年，期间还有那么多人加入，资源早就饱满了，所以很早之前他们就想着往外扩。
只是往外哪那么容易。
“差不多就行了，有的吃，有的穿，不争不抢。”江淮低着头喝粥，江然眼里闪过一抹情绪，但很快恢复，也低头喝粥。
“爷爷说的是。”
早餐桌上显得有些安静，江淮却看向江新蕾，笑眯眯：“蕾蕾啊，小凯明年是不是就结束留学了？”
江新蕾显然没想到江淮会突然问一下她那个弟弟，她点点头：“是的吧，我也不太清楚诶。”
她确实不太清楚家里那个弟弟，毕竟有人溺爱着，他们的家庭地位完全不一样。
相比之下，她还有另外一个更加陌生的弟弟。
想到这，江新蕾擦了擦手，拿出自己的手机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
“爷爷，你看这个，我昨晚刷那个畅音刷到这个，我看了好几遍，这不是小漾吗？”
江新蕾把手机拉出昨晚不知道那个营销号剪辑的江漾演唱《夏天的风》的现场视频，然后给江淮看。
“好像是叫什么明日偶像的节目，这算是火了诶，我看了一下今天早上都还有热度呢！”
江淮看了几眼便推开了江新蕾的手：“不务正业，看他干什么。”
“哎呀，当明星也好呀，多好啊。”江新蕾缩回手，看着画面里面自由自在的江漾，眼角带着笑意：“不被束缚，多好啊。”
“要是姑姑还在就好了。”江新蕾突然说了这么一句，江然脸色一下子就定住，他看向江淮，江淮却是站起身。
“我要回去睡一下，人老了，总是睡不够，又总是睡不着，你们吃完了就去公司吧。”
说完后，江淮也不等这两个人回答，直接就走回了里屋。
早餐桌上就剩下江然和江新蕾。
“姑姑刚离开，你不该提，爷爷会伤心。”
“虚伪。”江新蕾只是淡淡扫了一眼江然：“虚不虚伪啊江老二？还是大伯教的好啊，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
江然脸色一僵，凝视着江新蕾的脸低沉道：“江新蕾，你以为你很真诚？”
“我没觉得我很真诚啊。”江新蕾还是淡淡然笑着：“全是虚伪的人呗。”
“大早上的你发什么疯？”江然看着一脸淡然的江新蕾，觉得这个女人就是个疯子。
“切。”江新蕾喝着剩下的粥：“也不知道乖乖怎么样了，小漾参加的那个什么节目也不能带小孩子吧。”
好像就是要提这些刺激一些人，江新蕾又把江漾和乖乖抬了出来，江然这一次选择了沉默喝粥没有再开口。
江新蕾也不搭理他，只是自顾自的自己说着话。
“三叔走后姑姑就一直不怎么开心，小漾又是那个样子。”
“我应该多陪陪姑姑的，这样她或许就不会抑郁。”
“姑姑从来就不需要你或者我陪。”眼看自己的话被搭理了，江新蕾扭头看向淡然起身的江然。
江然确实带着一抹嘲讽的意味看着她：“现在说你该多陪陪姑姑？这就是你家的嘴脸？二叔教你的？”
“不瞒你说，我也对我爹挺大意见的，要不你想个办法把他从董事会踹下来，把我拉上去。”江新蕾却没有因此怎么样，反而笑嘻嘻的。
江然脸一黑，径直走出庭院：“下午之前把你手头的业务搞完，我要过目。”
“知道了知道了，江老二。”
“......”
江然走后，江新蕾依然在喝着粥，只是再也没有了笑脸，她望着江淮走进去的内屋。
她以前挺叛逆的，为了爱情不顾一切，更是和这个打小就被教导不合的姑姑没什么接触。
只是没想到后来整个江家唯一支持她的是那个没怎么亲近过的姑姑。
在之后，江凝就成为了她崇拜的偶像，她一直都想学那个像个女侠一样自由洒脱的姑姑。
可惜，她最终还是学不来。
所以江新蕾得知江凝一意孤行要生下乖乖的时候其实是很错愕的，她瞒着所有人做了这么重大的决定，一如她的性格。
江家的人都知道为什么江凝未婚，可她偏偏就那么选择了。
江新蕾在后面知道了江凝有抑郁情节，再自由洒脱的女侠也会因为孤单而抑郁。
她开始觉得生下乖乖的姑姑是要自己治愈自己的抑郁孤单，哪怕九死一生。
再后来，那个回来却未曾和他们见一面的弟弟带走了姑姑最后留下来的妹妹。
那个背影和姑姑一样的孤单，一样的落寞。
那一天的江新蕾在暗处看了很久很久，直到那个身影上车，最后不见。
或许乖乖本身就不是江凝治愈自己的，她明知希望渺茫的。
乖乖的出生是对还是错，江家的人很难得出一个统一的答案，特别是对于江淮来说。
可是对于带走乖乖的江漾来说呢。
江新蕾也终于起身，走向外面停着的车，打小就被潜移默化的恶化印象让她错过了很多东西。
人总是在后来不断后悔一切。
面无表情的她看向湛蓝无云的天空，很是茫然。
到底谁才是恶人，谁剥夺了谁的一切。
江淮走进到客厅的时候，陈明正看着回播里面的投票环节，很显然昨晚不可撼动热搜的白衣青年已经结束了演唱。
江淮看了一眼电视，又看了看紧张等待结果的陈明，走了两步还是回来，淡淡道。
“赢了。”
“啊？”陈明回过头没听清楚，但江淮已经上楼了，而电视上面的结果刚好出来，陈明看见这个结果立马就激动的像个小老头一样。
“小漾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