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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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些惊慌,不知道该怎么才能把昏迷的人叫起来。
现在怎么办,这里是哪里,可以求救吗,向谁求救,附近有人吗,能够确定和那些人不是一伙的吗……
无数的问题塞满她的大脑,她想叫醒被她震晕的男人,却无从下手,甚至不知道该碰他哪里:怎么才能叫醒他?
这个疑问仿佛是一个开关被打开,她的大脑中某个区域的记忆(亦或者说是常识处理方式?)被释放出来:
用力晃?冷水泼脸?抓脑袋磕墙上?或者找个砖块砸他脑袋上?
她被自己头脑里条件反射浮现出来的答案震惊了:……除了第一个,其他几个真的是正常人会做出来的“唤醒”选择吗?
她之前到底是什么人!
总觉得西斯空寂啊……咦,西斯空寂是什么东西?
总、总之先试试看吧!
她抽着嘴角把手伸过去,正要尝试看看所有选项里最正常的那个“用力晃”的时候,鬼使神差的,她的手落在了昏迷的人的额头上。
看到的世界变得不太一样。
透过毛、皮肤、头骨、脑髓组织……她在昏迷的人的大脑深处,看到了一个奇异的字符,散着淡淡的光。
这是什么?
她疑惑地靠近,试图看得更清楚一点,但就在她尝试着“拉近镜头”的时候,那个奇异闪光的字符仿佛是受到了什么攻击,哗啦一下,碎了。
昏迷的人出一声低低的呻.吟,眼皮一阵抖动,好一会儿,才慢慢睁开。
醒了!
她心头雀跃,顿时就丢下了刚刚看到的那一幕时的疑惑,有些激动地等着这个被称作冬日战士的男人完全清醒过来。
在她的殷切期盼下,有着一支金属胳膊的男人终于睁开了眼睛,满目迷茫。
“你……你还好吗?”她小心翼翼地问。
男人环顾四周,头脑刺痛不止,无数的记忆碎片在大脑中翻滚,但在他想要去捕捉它们的时候,却又像是被浪花无意间卷上水面的瓷片一样,又一次被水浪带回了河底。
男人的目光落在身侧的女孩身上:‘她刚刚说了什么?’
她顿时呆住了,她刚刚说的话,这个人听不懂?
‘我这是在哪里?’
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她忽然就有了种不详的预感。
不、不会是她不小心把来救她的人,也给弄成了失忆……吧?
看这个男人醒过来之后略带迷茫地环视周围,透露出对周围环境的陌生表情来,她心头的不祥预感越来越强烈:“你、你还记得自己叫什么吗?”
这次这个男人有反应了:‘我……叫什么?’他露出一丝迷惑,视线定在她的脸上,‘她说的不是英文,也不是任何一种我知道的语言,但是,为什么我能听懂她在说什么?’
她说的不是英文吗?
她迷茫,对了,英文是什么,是刚刚那些人交谈用的语言吗?
男人的视线微微下移,落在她的脖颈上,顿了顿,他低头在身上摸索了一会,从腰部的小方包里摸出一卷白色的布和一个小铁罐。
她迷惑了好一会儿,直到那男人用白色的布从打开的铁罐里擦了一些淡绿色的膏体,按在她的脖颈上,她才从脖颈那传来的刺痛中想起来自己的脖子受伤了这件事。
对哦,刚刚那个人手抖得不行,差点把她脖子割开了……她后知后觉地想到,自己之前放出来没有控制好力度的双重心灵震爆不会是因为感觉到自己生命受到威胁、自动自的反击吧?
怎么放出来的?
她努力思索,还真让她隐隐约约摸索到了一丝脉络——而就在这个容貌尤为亮眼的小女孩神游天外的时候,冬兵已经动作利落地在她脖子上的伤口处抹好药膏,又用干净的纱布绷带把伤口包扎起来。
做好这些,冬兵看看手上剩下的药膏和绷带,把它们收起来,放回腰上的小方包里。
他现在脑子还很乱,像是刚刚生过爆炸的街道现场,只看这里的环境,还有那些倒在地上的人,就知道这里八成不是个好地方。
冬兵现在隐约有点印象的是那地上的几个人,除了不远处还有气的那个,其他三个都是被他打倒杀死的。
至于身侧那个好像在努力思索什么的小女孩的身份,冬兵隐隐约约记得,自己似乎被指派了一个任务,要把这个小女孩救出来,然后……
他忍着炸裂的头脑剧痛回忆,终于从大脑深处挖出一点东西来:那个指派他任务的上尉在和另一个人对话时,提到了要利用这个小女孩来请求圣徒的援助。
圣徒是什么?
冬兵想不起来,他只记得那些指派他任务的军官谈话间偶尔会提及到这个词,但更多的时候,带着狂热的情绪提到的一个词组,却是:halhydra(九头蛇万岁)。
古早的记忆里似乎有些许碎片浮现,但伴随着这些记忆碎片,他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大:九头蛇不应该是德国纳粹的部队吗?
可那些指派他的人的穿着、语言、他还记得的军营环境,一切都指向苏联……中间生了什么,为什么原本属于德国的九头蛇会成为苏联的特种部队?
九头蛇是他和……努力打击、歼灭的部队。
他和谁?
即使失去了大部分记忆,冬兵依然还记得九头蛇绝对不是什么正派军队,那么,这个小女孩绝不能让九头蛇带走。
想到这里,冬兵暂时压下了继续探索自己记忆的念头,从地上站了起来。
“我们离开这里。”冬兵对那个小女孩说,他不知道这个小女孩能不能听懂他说的话,但是从她恍然回神点头并跟上他的脚步的动作来看,她能听懂英文。
就在冬兵带着他原本要救的小女孩走到门口的时候,一丝极轻的动静从身后传来。
是那个昏过去的人醒了。
冬兵立刻意识到这件事,不假思索的他转身几乎就是凭着直觉和之前对方位的认知开枪,但那人也机警得不得了,才恢复意识立刻明白不妙,马上一个驴打滚从原地离开,避开了那一串扫射过来的子弹,躲到了一个大箱子背后。
看到刚刚他躺的地方那千疮百孔的样子,这人后怕不已:‘真不愧是冬日战士!这枪法绝了!但是,不能让他带走人偶!’
清楚地听到这个人的心音的小女孩鼓着脸,极为不开心:你丫才人偶!你全家都是人偶!
心灵震爆的力量裹挟着她不爽的心音直冲向躲在掩体后的人,毫无精神抗性的人登时眼一白,又晕了过去。
人体倒地的声音不算响,但在这个没有其他杂音的地方也不算弱,至少冬日战士是听到了。
他放下手里端着的car-15,疑惑地看了一眼身侧的小女孩:直觉告诉他,让那个人昏过去的是这个看着漂亮无害的小女孩。
感觉到投射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她仰起头来,满脸不高兴地张口说:“*≈%¥#!”
又是那种他听不懂的语言。
但是他却清楚地知道她说的这句话的意思。
她说,那个人一直叫我人偶,好过分。
确实蛮过分的,冬兵赞同地点点头,拉着她走出了这个废弃的工厂,在外面找到自己来前停着的战斗机——他还是记得一点东西的。
把那个满脸好奇地打量直升机舱内摆设样子的小女孩按在副驾驶座上并给她系好固定身体的安全带,冬兵自己在驾驶座上坐下,启动飞机,这架造价不菲的直升机就转动机翼飞了起来。
等到他们离那个工厂足够远了,确保那个小女孩不会听到动静之后,他按下了一个按钮。
这个废弃的工厂在巨大的爆炸声中,被火光吞灭。
那是他在进入工厂之前在附近安置的爆炸物。
他还是记得一点东西的。
比如,进去之前设置好的爆炸物,事先安排好的撤退手段和路线,还有……将会来接应的人。
冬兵驾驶着直升机往外飞,旁边的小女孩一直眼带好奇地看着他的各种动作。直升机驾驶的动作并不是特别复杂,在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或者是知道他在做什么的人的眼里,都不是什么值得一直看着的。
“为什么一直看着我?”
冷不丁的,冬日战士开口道。
小女孩疑惑地眨了眨眼。
她的眼睛是一种非常漂亮的蓝紫色,让他想起斯里兰卡矢车菊蓝宝石,那是公认的世界上最美丽的蓝宝石。
和这样美丽的蓝色搭配的是好似月光一般的银色大波浪长卷,柔亮而富有光泽,如果狩猎女神阿尔忒弥斯有过幼年时的模样的话,那他眼前的小女孩恐怕是和她最为相似的那个人。
“你能听懂我说的话。”趁着拉高直升机的功夫,他转过头,看着那个小女孩的眼睛说。
银的小女孩微微侧头,似乎是在思索他说的话,过了一会儿,她开口:“因为……奇怪?”她的语气里带上了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