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秩序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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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珂笑笑，“大夫说没什么事儿，只是当时出血多了，看着吓人。”
队长这才放下心。
“你确定你修养好了？”这天，部长叫住了要下班的楚珂。
“嗯。”楚珂点点头，“已经彻底结痂了，不影响工作。”
男人笑了，“够敬业的，小子，月底跟你队长一块出去看场子，其他的，你队长会跟你说。”
楚珂立刻笑着谢过领导赏识，将他送走之后，才离开酒吧。
“你这也算是求仁得仁了，”队长开车带着楚珂往外环走，“才来不到一个月，就挣了个好机会。”
楚珂打趣一句，“那一瓶子也算没白挨。”
队长哈哈大笑，又严肃下来，“到了那，就记住一句话，不该看的别看，不该问的别问。”
楚珂点点头，全都记下。
“进去之后，把自己当成哑巴就是了。”队长将车停进会所的停车场。
楚珂有点懵，“我们不是维持秩序吗？”
队长笑了，“那种场子，维持秩序有的是【专业】的人去做，我们只是个幌子而已。”
他们跟随其他安保，从会所弯弯绕绕的小路下到地下，楚珂才明白队长的意思。
这里，打着地下拳场的名头，但俨然就是一个角斗场。
她看到人群中许多穿着便装的魁梧男人，，心下已经了然。
这些人看起来是在闲逛，但仔细观察下来，路线都是固定的，似乎更像是巡视。
有这种身手的专业人士，确实用不着他们这些普通安保。
“别惹事。”队长低声吩咐了楚珂一句，才站到一边去。
楚珂视线扫过坐席中央层层保护的擂台。
这里，就是钱经理说的那个拳场。
她垂下眼，余光瞥见坐席上被各自保镖保护起来的，有序进场的看客。
非富即贵。
敢搞这么大架势，后台是真的硬。
秦折玉来的不早不晚，他带着白熠，和商场上的熟人打过招呼，才到他的席位落座。
白熠站在秦折玉身后。
他看到身旁个子不算高的安保，下意识多看了两眼。
怎么回事？
找这么瘦弱的人当安保？
还没他高呢。
也没他壮。
楚珂一副死人脸，垂着眼看向地面。
这世界真够小的。
走哪都能碰到反派跟他那个特助。
她假装巡视，动作自然给自己换了个位置，拉开了和白熠的距离。
秦折玉对这种场合没什么兴趣，但架不住这是死对头的产业，他怎么也得来试探试探傅家到底发展到什么地步了。
视线扫过巨大的场地，秦折玉的神色越来越阴沉。
在场的黑白两道都有，甚至还有一些大人物。
傅沈两家联姻之后，势力竟然已经扩大到这种程度......
秦折玉有些头疼。
如果楚珂能听到他的心声，估计会拍拍秦折玉的肩膀语重心长，“老哥，我这恶毒女配都到结局了，你这反派就别挣扎了，离你下线也就是时间问题。”
“躺平得了。”
喧闹的坐席随着灯光聚集到擂台之上，逐渐安静下来。
楚珂看着擂台里的主持人嘚吧嘚吧嘚一些套词，然后就是娱乐节目。
楚珂看着台上一波接一波热舞的帅哥美女，陷入了沉思。
这主办方还挺知道端水的，男客人女客人的喜好都没落下。
看到某个颇受欢迎的男人谢幕下场，不知为什么，楚珂突然想到了那天别墅浴室里的秦折玉。
巧了。
秦折玉看向某个女人谢幕下场时，莫名其妙想到了那天别墅浴室里的楚珂。
两人的思路在某一瞬间，达成了诡异的同步，“也就那样，没他\/她有意思。”
不同的是，秦折玉被自己这想法吓了一跳。
自己真是疯了。
他换了个姿势，最后端起手边的酒杯抿了一口，也不知是在掩饰什么。
和秦折玉坐在一起的男人凑过来跟他聊了两句，刚一分开，他回头看见了那个熟悉的小安保。
男人冲她笑了笑，又回过头凑秦折玉耳边不知说了些什么，秦折玉也回过头，往楚珂的方向看去。
看错了大哥们。
楚珂面无表情，心底疯狂吐槽。
看我干嘛，看台上啊。
拳赛又不在我脸上打。
秦折玉只看了楚珂一眼，就又回过头往擂台看去。
今晚拳手不多，只有三组。
楚珂站在逐渐热烈起来的气氛之中，皱眉看向擂台上已经开始回合的两个拳手。
这里，似乎被独立在秩序之外，毫无规则可言。
她敛去神色，将台上的嘶吼声击打声和坐席上的欢呼声屏蔽在外。
楚珂不喜欢这里。
这种台上血腥台下雅致的对比，和末世基地没什么区别。
她闭了闭眼，复又睁开，似乎刚刚的所有复杂的情绪都已消散，无影无踪。
不知过了多久，擂台上的血也不知被清理了多少遍，楚珂才看到不远处队长的手势。
可以出去了。
她头也不回，从最外侧的小道离开了这里。
“吓着了？”队长从上衣口袋掏出烟盒，轻轻一甩，递给楚珂。
一根烟从排列整齐的烟里冒出来半截，静静等着她。
楚珂抽出了那根烟，也没点，就随手捏了捏。
“我心理素质不行，干不了这行。”她接过队长递来的火机，“啪”的一声点燃了那根烟。
“我刚来的时候跟你一个心态。”队长靠在栏杆上，仰头看头顶被会所高大的房顶切割开的夜空。
他叹了口气，“今晚上发工资，你就知道你能不能继续干这行了。”
队长拍拍楚珂的肩膀，“自己好好想想，出来混是为了什么。”
他看了眼手表，“我先下去了，你在外边再待会儿吧。”
“别超过十分钟。”
楚珂看着手里那点烟火明明灭灭，有些出神。
队长摇摇头，转身往会所里面走去。
“小张？”男人跟秦折玉刚从会所出来，就看到楚珂撑着栏杆发呆。
楚珂回过神来，看到是之前救过的那个男人，想打声招呼，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就“嗯”了一声。
“拳赛还没结束，老板怎么出来了？”思来想去，还是叫老板比较稳妥。
秦折玉借着灯光，总算看清了这个安保的脸。
是一张挺年轻的男生脸。
也是，年轻莽撞，才敢冲上去替人挡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