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以下犯上,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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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响亮的耳光声响彻在院子里，刚刚看向一旁故意没有拦着的段齐闻声望来，微微惊讶地挑了挑眉。
本该打在南宫明姝脸上的手，此时却被她紧紧攥住， 而她的另一只手，毫不客气的扇在了春华脸上，段齐看见时，南宫明姝正在收回手。
“你敢打我？！”
春华美目圆瞪，顶着脸上发红的巴掌印就要扇回来，但南宫明姝怎会让她得逞。
她不反抗段凌霜，不过是因为南宫家确实欠了段家几十条人命，但是眼前这个嚣张的小婢女，还没有资格在她脸上动手。
她扭着春华的手背到身后，贴在她耳边声音微冷地说道：“我好歹也是一国之君，就算现在沦为亡国主，那也不是你能打得！”
“啊！！！你放开我！疼疼疼…”
南宫明姝不是养尊处优的公主，她自幼在冷宫做惯了粗活，登基后又跟着萧一他们稍稍练了练身子，力气自然不是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能扛得住的。
她才用了七分力气，春华就疼得脸色发白求饶了。
“南宫公子，春华就是一时口误，还请您不要跟她一个小女子一般见识，放开她吧。”
秋月走来朝着南宫明姝盈盈一拜，言语间将南宫明姝放到了高位。
历来亡国之君只要愿意臣服的，胜利方都会给他一个虚位让其活着，以彰显他们的胸襟气魄。
南宫明姝虽然不知道段凌霜是如何做到把她扣在将军府的，但她在世人的眼中应当没死。
既然没死，那就不是一小小婢女能够践踏的。
她也没想闹事，只是不想让随便什么人都爬到她头上欺辱而已，有了秋月打圆场，南宫明姝松了手。
她理理袖子重新站好，脸上的淡然仿佛刚刚动手的人不是她一样。
春华刚刚是真的害怕了，这会被丢开也只能红着眼睛瞪着南宫明姝，又怕又不服。
在气氛僵持的时候，一道沉冷的男音从他们身后响起：
“都杵在这里干什么？将军府没活儿干了吗？”
“将军。”
“将军～”
前一声将军是秋月和段齐叫的，而后一声波澜婉转的则是春华喊的。
春华一见到段凌霜，就捂着脸颊委屈巴巴地走到他跟前，她也不告状，就只吧嗒吧嗒的掉着眼泪。
能被北帝派来的人自然姿色不凡，南宫明姝敛下眼睫心里暗道，好一幅美人落泪图，这下段将军该心尖儿疼了吧。
如她所料，段凌霜看着美人儿这般楚楚可怜的样子，立马问道：“怎么了这是？谁惹你了？”
春华抬眼望向站在段齐身后的南宫明姝，眼底的得意一闪而过，转而变成了畏惧，她往段凌霜跟前靠了一步，轻轻摇了摇头，娇声软语说了一句“没事”。
段凌霜眉头一皱，指了下一旁的秋月道：“你说！”
统领数十万将士的大将军，言语间带着的威严不自觉倾泻而出，秋月身子一凛，朝南宫明姝看了一眼后恭敬回道：
“回将军，方才…这位南宫公子和春华之间产生了点小误会，许是春华言语上令南宫公子不悦了，南宫公子…就打了春华一巴掌。”
南宫明姝神色依旧淡然，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她只垂着眸，盯着从脚边爬过的一只小蚂蚁。
她看得聚精会神时，头顶的光忽然被一道高大的身影遮住，紧接着就是段凌霜愠怒的声音：
“南宫明书，谁给你的胆子，敢打我院子里的人？”
说罢，他用剑柄尾端挑起南宫明姝的下巴，逼迫她看向自己。
铁器抵着咽喉的感觉很不美妙，南宫明姝为了少受罪，顺着他的力道抬起了头，直直迎向段凌霜。
清澈的眸子里带着段凌霜最不喜欢的倔强和隐忍，南宫明姝微白的嘴唇轻启：“以下犯上，该打。”
段凌霜闻言嘲讽一笑，“谁是上？谁是下？你好像忘了，你现在不过是我的阶下囚，就连我府里的洒扫小厮，也比你高贵！”
“段将军此言差矣，历代君主只要愿意投诚，都可封侯封王，你将我困在此处，就不怕世人谴责吗？”
“哈哈哈，南宫明书，你好天真呐！”段凌霜把手里的剑扔给段齐，背着双手微微俯身捏住南宫明姝的下巴，眼里带着戏谑，就像是逗小孩一样轻声说道：
“君王投诚是可以封侯，南芜皇帝也的确受封了，可你…还是我的阶下囚，也只能是我的阶下囚。”
段凌霜说完松开手，转身凌厉的扫了眼院中的几人，沉声警告道：
“以后…本将军不想再听到什么‘南芜皇帝’之类的话，在这里，有且只有仆人明书。
要是让本将军听到不该听的，那嘴就别要了！”
他沉冷威严的声音传进几人的耳朵里，春华身子一抖，小脸都白了一分，连忙跟着段齐和秋月一起称是。
南宫明姝眸子微沉，看来自己是被段凌霜偷天换日了，只要在这个府里，她只能是一个最低等的仆从——明书。
也不知，母妃他们要是得知自己没死的消息，会不会按照她留的密信行事，萧一啊萧一，希望你听话点…
南宫明姝垂下眸子敛住里面的忧虑。
震慑住了几人，段凌霜脸色又变得温和，对春华和秋月道：
“你俩初来府里，很多事情还不会吧，今天就让明书亲自示范一下怎么伺候本将军， 明书，你可愿意？”
最后一句话虽说是问询的语气，但南宫明姝知道，她不做也得做。
为了有朝一日能从这里活着出去找哥哥和母亲，她只能忍。
南宫明姝嘴角微勾，“将军所请，明书乐意之至。”
段凌霜大步一迈进了卧房，春华得意地扭着腰身，经过南宫明姝身边的时候扬着下巴高傲地道：
“走吧，明书，我们姐妹俩等着学呢。”
她的一声“明书”喊得讽刺意味十足，有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南宫明姝没搭理她，跟着段凌霜进了屋，段宁和段齐一左一右站在段凌霜身后，后来的春华秋月也自觉走了过去，那阵仗倒不像是等着她伺候，而是要对她三堂会审。
南宫明姝站在他们的对立面，清瘦的身子始终站得笔直，段凌霜看过来，食指轻扣月牙桌面道：“倒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