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最简单的炼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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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不到
头顶的炮弹离自己只有……不到50米，拴住达摩克利斯之剑的细绳已经断裂，留给他的预备时间仅剩两秒。
遗憾的是，他没有一种能力能够拦下这枚炮弹，没有一种，他能依靠的只有他羸弱的肉体。
趴下？
当然了。
但现在太近了，而且他也不可能在那种规模的炮火中活下去，他不会傻到趴在爆炸范围内——那种死法叫殉情。
跑出去？谁不想跑出去，他还想继续活着，活到……
对……
对！！！
不由分说，他左手抱在霜星腰间，连跑两步，飞扑在雪地上，右手握成拳指重重一击戳在脖颈侧面。
他已经不记得这个部位的名字，但他依稀记得，如果这个部位被外力击打会在极短的时间内失去意识。
他要的就是失去意识！
只要能失去意识，他就能回到继承空间，就能多出三天，7天，甚至更久的时间来累积深度唤醒。
他不喜欢赌，每一位赌徒都踩在万丈悬崖的边际，一念生，一念死，跌落，意味着永远的沉沦。
但他只有这种办法。
手肘，磕在坚硬的地面，皮肤被砂石磨破，殷红的血液渗出，却没有丝毫感觉传来——失去疼痛，意味着他已经离成功，近在咫尺。
点点星芒浮现，金色的星辰如同撒在玻璃上的沙子，散乱无章的，分布在他的视野。
他只觉得自己的眼睛无论如何都无法对焦，层层叠叠的重影水平展开，映像如同隔着一层泪水直视光源。
地面与天空倒转，万籁俱寂，无穷的黑暗接踵而至，噬咬着眼前最后那一丝光明……
成功了！
再次睁开双眼，背后凹凸不平的尖石刺痛了他的皮肤，感受着这般冰冷，他满足的笑了起来，两只拳头直直地伸向天空。
“我真是爱极了这种感觉了，哈哈，只要活着，只要还能看到希望！只要还能做出选择！就不能算是输！”
接下来的首要任务，就是保证自己不会在传承空间里睡着——在这里，没有饥饿，没有干渴，甚至就连疼痛都无限接近于无。
唯一能够限制他修炼时间的，就只剩下他的“精神”。
不同于使用源石技艺时那种由意念延伸出的力量，这个“精神”单单只指人体所思，所想，所感，所悟，带来的精神疲劳。
一个翻身站起，他从雕像底座走下，弹了弹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他的手伸向了一旁的空气。
他的手僵在了半空。
……
好吧，他忘了自己的烛灯源石器械无法带进传承空间这件事了，这件事情他在昨天晚上就已经尝试过了，当时他还想着在里面钻研一些特殊的招式，结果找遍全身都没有发现那盏烛灯。
无奈之下，他只能将手收回了衣……
只是，他总是感觉有些不对劲，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掌，仔细沉思着这片世界的规则。
传承空间承载的是自己的精神，图腾枪属于外物，一个存在于真实世界中的死物，没有精神，因此无法带进传承空间。
这个猜想……
不对啊！
他总算意识到矛盾的点究竟于何处——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这是一件简洁的白色兜帽长袍，游击队的队服，普普通通的衣服，危机关头就往雪地上一趴，瞬间就能和白茫茫的地面融为一体。
这也是死物，这件衣服同样没有灵魂！它就这么穿在自己身上！自己居然一直都没有发觉！
既然图腾枪被留在了外面，那为什么自己的衣服可以带进来？自己的衣服不应该也会消……
他的念头还没有想完，就感觉身上一凉，身上的衣服瞬间消失，一件都没有留下。
此番变故并没有让他感觉羞耻或是惊吓，反而给了他一把钥匙，他将用这个钥匙打开名为“规则”的锁。
反正这里空无一人，无论做什么都不会有他人察觉。
嗯——
原来如此，我懂了！
啪的一声，他打了一个响指，那身白色长袍重新回到了身上，他伸出手掌，猛地一把抓向面前的空气。
“抓到了。”
手腕转动，长枪如入海游龙于周身飞舞，手背向上扬起，图腾枪顿时脱手而出，盘旋着环绕在他身侧。
“真的可以。”
穿越前的游戏给了他启发，既然现在的图腾枪只出不进，那为何不能让它保持着与自己恒等的距离，通过脱手的盘旋来维持杀伤力？
枪轮飞到面前的瞬间，他一把抓去，图腾枪稳稳的停在他的手中，镂空的铭文隐隐约约散发出金色的光泽。
有着源石能量牵引，枪轮回到手中也不是难事，它就像自己的血肉，自己的肢体，无时无刻不在自己的操纵之中。
掷出，握住，掷出，握住，极其简单的机械式动作，他现在只需要不断重复这个过程，直到这个动作成为肌肉记忆。
枯燥的动作，乏味，令人困倦，这是足以忍受的程度，强大所必须付出的代价。
一次，又一次，只有重复的苦练才能给他经验，他现在生存的地方是雪原，残酷的雪原。
强大，就是一切。
迎着满天子弹前进，他想要做到。
在敌军的炮火中闲庭若步，他想要做到。
独自剿灭一支军队，他想要做到。
战胜自己所想要战胜的一切，他想要做到！
10次，100次，1000次，不断弯曲的手臂开始酸胀，腰腹无意识的抽搐，他的身体素质不断上升，他的耐力也不断上升，他在一点一点逼近自己的极限，但极限也在同步上升。
无力感传来，他暂时停下了自己的动作，图腾枪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他的手已经握不住这杆枪了。
该不会……肌肉溶解吧。
不，无需担心，自己有着治疗的能力，只要能忍受这些痛苦，说不定还能继续。
【治疗】
一边治疗破损的肌理一边运动，不断破碎，不断连接，他似乎能够听到身体传来的阵阵哀鸣，像是在控诉着对身体不负责任的自己。
但也仅此而已了——肌肉溶解同样也是一种苦痛，受这方空间所制约，它不会影响到什么。
他不需要休息，身体素质的增强，技巧的熟练，这种亲眼见证的强大令他无比愉悦，换句话说，他体内腺体分泌的脑啡肽令他的大脑产生了“快感”。
枪杆飞出的速度越来越快，每一次甩手掷出都用上全力，盘旋产生的风压已经足以吹动着他的刘海，枪轮的边际愈发圆润。
继续。
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