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到了老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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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雪怔怔地看着天边的晚霞,就像傻了一样。
她脑子里想起了小琪和小涵两姐妹来缅北时的情景,她们一进山,就被三个老缅拖进屋里,然后三个武松打两个老虎。
没想到自己今天也走到这一步了。
去这人家里吧?可自己终究是个女人,他要是也来玩武松打虎怎么办?
不去吧?这里的山可不像老街旁边的山,有野兽!
她心里很惶恐,忍不住泪水滚涌。
男人见她突然伤心垂泪,愕然之余,顾不得问她为什么哭了,连忙安慰:“兄弟,你别这样,让别人看见了,还以为我抢了你钱呢。”
陈雪不听他劝,依然故我,哭泣不停。
男人挠了挠头皮,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流泪。心想,说不定这人是嫌弃自己家里粗陋吧?
陈雪哭了一会,见这家伙始终没有丢下自己不管,像是个真诚男人,又想,就算是去当一回老虎,总比被野兽吃了强啊。
于是,她没再犹豫,为难地说:“兄弟……大哥,我、我是从妙瓦底来的,走了好多天的路,又拉肚子,现在脚起泡了,走不动了,我、我好怕……”
她实在是不习惯男人这样的叫法,叫了对方几声兄弟以后,就自动改口喊大哥了。
“没事兄弟,我扶着你走。”
男人慷慨地表态,他就没去想过,从妙瓦底到这里有千多里路程,一个孤身女人是怎么一步一步走过来的?
陈雪很明白自己的体力,就没再说什么,把手给了对方。
男人牵着她,往前走了几百米,心中就气闷了,这速度,堪比山龟啊,这怎么行?
他心里这样想,脚步不由得加快了一点。
但陈雪只跟了几步,突然两腿失力,又往前栽去,她第一反应就抬手抓住自己的破斗笠,以免斗笠掉落,头发披散,立刻就会露馅。
她这么一个操作,要不是男人力气大,手脚也快,就得扑个嘴啃泥。
男人又开始挠头,走路都走不动了,那怎么办?总不能自己背着这家伙翻山越岭吧?那不得累死去?不能那样!
他也是一筹莫展,无奈的说:“这就非常麻烦了,现在天都快黑了啊。”
陈雪低了头,又开始抽泣。
男人真不知道眼前这家伙为什么这样爱哭,抬头看了看天色,就横下心来,自己吃点亏算了,背这家伙回去,就当积个阴德。
他蹲下身躯,背对着陈雪,说,来吧,兄弟,我背你。
陈雪一呆,也很为难:“大哥,我、我……这……”
男人不高兴了,说,别磨叽了,天黑了可真麻烦,还有五里路啊。
陈雪见他始终没看破自己的女身,知道这家伙可能没见过什么古里古怪的女人,这个时候,保命还是最要紧吧。
她想了想,就没再忸怩,乖巧地趴到他背上。悄声问:“大哥,你是个中国人吧,贵姓啊?”
男人背着她一边大步走,一边说:“我姓匡叫匡琰,我父亲是中国的知青,七十年代就过来了,躲在这山里安家。”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中国话说的很流利了。
陈雪笑了笑,说:“匡大哥,谢谢你,要不是在这里碰着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匡琰感觉她身子在下滑,就捞着她往上面颠了颠,笑道:“你们城里人都细皮嫩肉,太娇贵,走不得很远的路。”
陈雪连忙紧了紧斗笠,说,匡大哥,其实我不是城里人,你看我穿的衣服,还有,我也没有那么娇贵啊。”
匡琰摇了摇头,说,虽然你穿了破旧衣服,但手脚和脖子都白,这时装不来的,所以你也是娇贵人。而且你身上还软乎乎的,跟个女人一样,你这样的人,绝对不能走远路啊。
只这一句话,就说的陈雪脸色赧然,心说,这家伙说傻不傻,说精不精,他居然看清楚了自己手脚和脖子是洁白的。
紧接着,她肚子又痛了起来。
但现在身边有了个男人,她已不敢随便找个地方去蹲下,只得强忍,能忍多久就忍多久。
实在不行了,或者把裤子弄脏了,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好在这个匡琰长期在山里生活,走起路来,健步如飞,完全没有因为背上负了陈雪这一百多斤,而让脚步缓慢。
这时,夕阳慢慢落下,天边泛起一片金黄,似火一样染红了西边的天空。
匡琰走得是真的快,不一会,陈雪就看到了一个小村落,不是寨子。
说明住在那里的人,都不是本地的掸族或别的古怪民族。
远远看去,那里只住着十几户人家。
等他们到了时,这时天渐渐黑了起来,家家户户都透出灯光,外面已没什么人走动。
陈雪已经忍不住了,看到旁边有个茅屋,连忙出声恳求,让匡琰把自己放过去。
匡琰知道她拉肚子,二话没说,就把她背到了茅屋门口,这才放下她。
陈雪脚一落地,那种针刺的感觉又回来了,差点失声痛呼。
匡琰屋里没有亮灯,他放下陈雪,就推门进了屋,放下担子,先点起了煤油灯。伸着脑袋说:“兄弟,你好了就进屋,我去给你寻点大蒜和艾叶来。”
陈雪蹲在茅屋里,没好意思答话。
匡琰也不磨叽,蹬蹬蹬地走了,半晌才回,手里果然拿着一把艾叶和几个大蒜。
陈雪已经坐在凳子上了。
她有点感动,就从包里摸出一张钞票,递了过去,说:“匡大哥,谢谢你了,我给你钱,你看够不够?”
匡琰将艾叶放进铁锅里,然后就只顾低着头剥蒜,对陈雪递来的钱看也没看,说:“兄弟,我们乡下人家,用点艾叶和蒜,还要钱做什么?这都是我从他们家里拿来的,没花钱。”
陈雪的手伸也不是,缩也不是,又问:“匡大哥,你家大嫂呢?这么晚了,她都不回家的吗?”
她看屋里没别的人,就有点惴惴不安,心说这家要有个女人,自己才能定心,孤男寡女的被人撞见,那可说不清楚。
但这心思只是闪了一下,转念又想,自己现在是个男人,别人就算撞见,也不算是孤男寡女吧?
匡琰抬起脸来,见她在屋里还戴着斗笠,有些怪里吧唧的,不禁诧异,想要提醒一下,但想这兄弟可能有什么难言之隐吧,所以就忍住没说,只是摇头:“我们这里穷,又偏僻,没人愿意嫁进来的。”
陈雪眼眸莹润,盯着他只是看,见这人始终在低头剥蒜,对自己瞧也没瞧一眼,心想,是自己的兄太小,还是扮得太真了?
或者说,这家伙是个梁山伯一样的睁眼瞎?
过了一会,匡琰就做好了饭,说是饭,其实只是一锅粥,按他的话说,陈雪拉肚子,是不能吃得太硬的,必须喝这样的东西。接着,又举起她带出来的地瓜,告诉她,尤其不能吃这种东西,一吃就会加重。
陈雪立刻就信了他的话,心想自己不就是大饿之后,又吃了地瓜,才拉得这样严重的吗?
喝了两碗粥,她的体力就恢复了不少。
匡琰又拿起那些蒜,捣成了蒜泥,又对陈雪说,这些蒜泥,是敷肚子眼的,治拉肚子很有效果,你到床上躺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