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惊魂难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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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嫣回头看了看苏白，苏白蹑手蹑脚地来到门后，交换了一下眼色后，两人一起打开屋门……是一个人！
趴在门上的他随着双扇门的打开，立刻扑倒在地，上半身在屋里，下半身在屋外。
微弱月光下仍能清晰地看到他背部的鲜血已经浸出了一大片。
“救，救……”这人说完这两字，脑袋一耷拉便失去了知觉。
“不是咱府里的人，怎么办？”紫嫣问。
“拖进来！”苏白不假思索地答道。
一人一只胳膊，一发力就将这人拖进了屋里，紫嫣连忙把门关好。
二人再次发力，把人拖进紫嫣的屋子里，将面朝下的这个人翻过来时，紫嫣惊叫了一声：“刘一眼！”
虽然没开灯，但刘一眼右眼上蒙着的黑色眼罩却看得清清楚楚。
“我去前院叫人！”紫嫣说着就要往外走，被苏白拦下了：“等等。”
“大少奶奶……”紫嫣非常不解地看着苏白，现在已经很清楚了，前院发生的枪战就是刘一眼搞出来的。
“救他！”苏白只犹豫了几秒钟便做出了决定。
为什么要救刘一眼，苏白自己也不清楚。
出于救死扶伤、生命至上的医德和操守？
显然不是。
只能说是紧急状况下的一种本能感觉，来不及去想这样做的对与错和可能带来的后果。
外面的枪声渐渐停止了，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既然已经做了决定，苏白的一系列干练操作就开始了，一旦开始，就不会再停手。
紫嫣也只是嘴里嘟囔了几句不理解的话语后，便随着苏白的一连串命令动起来了。
“开灯！”
“拿剪子！”
“把酒拿来！”
“兑些盐水！”
“把被子撕开，取些棉花出来！”……
“家里有什么药没，外伤用的？”苏白已经剪开了刘一眼的上衣，正在剪他的裤腿。
“有白药！”紫嫣立刻答道。
“太好了，快拿来！”
当紫嫣把白药拿来时，苏白就失望了。
这些白药孔府内各房都有，只是备在屋中以防日常难免磕碰造成的小擦伤时拿来止血消肿的，量很少。
拿来应对枪伤……简直是开玩笑。
“放着吧，”苏白让紫嫣把白药放到一边，量小也得用，聊胜于无。
“要不……”紫嫣的大眼睛闪了闪：“我去其它房里再要些过来？”
还没等苏白训她，她就知道自己这个想法是愚蠢的了。
“来帮我摁住他！”苏白说着，将自己右脚上的鞋脱了下来递给紫嫣：“我一动伤口他就会醒，他只要开口一叫，你就把鞋横着塞到他嘴里！”
紫嫣觉得如果不让刘一眼出声的话，在嘴里塞毛巾更好一些。
“蠢货！”苏白终于训斥紫嫣了：“是让他咬着挺过疼痛，不是不让他说话！”
紫嫣不好意思地笑了。
多亏屋里有两小坛子酒，足够消毒用。
紫嫣用浸过酒的棉花把伤口周边擦干净，苏白从酒坛子里拿出泡过的剪刀，一咬牙……
“啊！”刘一眼被疼醒了，身子一挺，脑袋也使劲往上扬，紫嫣身手利落地将鞋横着塞进了他口中。
“听着！”苏白声音很低但非常有力而坚定：“我没有麻醉药，想活就挺住疼，你能行吗？”
刘一眼点了点头，已经能看到他因疼痛而冒出额头的豆大汗珠。
苏白虽然有过临床的实习经验，但那毕竟是实习，亲自上手的机会很少，更没想到自己会在如此简陋的条件下操作。
没办法，要救人就得因地制宜，还得有点蛮劲才行。
相比于苏白，紫嫣算是见过世面的人了，不止一次地亲眼目睹过血腥场面。
饶是如此，当她看到一向文静稳重的大少奶奶用剪子剪开伤口，再用剪尖生生捅入伤口将子弹取出来时，还是不由地连打了几个冷颤。
“还有两颗，你还行吗？”苏白问刘一眼。
刘一眼再次点点头，此时的他已经浑身大汗了。
他一共中了三枪，两枪在背部，一枪在腿部。
这时，前院方向响起了嘈杂声。
“快去看看门口有没有血迹，擦干净！”苏白对紫嫣说。
门口果然有血，紫嫣麻利地将血迹擦拭干净，正准备下台阶看看院里有没有血迹时，后院进来十几个人，为首的正是周北望。
孔岱和闫喜带着十多名家丁跟在周北望和他的士兵身后，一看见紫嫣就高声问了一声：“少奶奶没事吧？”
屋内的苏白立刻停下手头的事，来到门内一侧。
“没事啊，少奶奶让枪声给吵醒了，才又睡下。”
“那就好，大少奶奶没被吓着吧？”
孔岱让紫嫣转告大少奶奶，现在没事了。
“发生什么事了？”紫嫣问。
刚才有多名刺客翻墙跳进了孔府的二院，向住在二院的二老爷和三老爷发动了袭击。
幸亏二老爷在堂屋里留了几名卫兵，要不然就让刺客得逞了。
几名卫兵全部战死，二老爷也受了伤，孔府家丁和外面的警卫营冲了进来，刺客们慌不择路从孔府的前门逃了出去，已在孔府外被全部击毙。
龙兴城的城门也在第一时间封锁了。
这一战，孔琛的三名卫兵战死，孔琛受伤，孔府的家丁三死五伤，周北望手下冲进来支援的士兵中也有一人战死，多人受伤。
刺客在二老爷的堂屋内外、孔府院中和外面的大街上一共留下了九具尸体。
在简单清理了战场和盘点伤亡情况后，警卫营开始在全城巡查，周北望和孔岱带着士兵和家丁对孔府全院进行查看，看看有没有漏网的刺客。
从孔岱的话中分析，他们看到的是刺客们行刺失败后从孔府前门跑到了大街上，并没发现有一个人反向跑进了后院。
全院搜查只是怕有万一。
“少奶奶没事就好，咱们到别的院子再看看去！”孔岱和闫喜带着家丁们往东后院去了，周北望和他的几名士兵却留在原地没走。
他们发现了院里的血迹。
苏白在门后面清楚地听到一位士兵说了几个字：“长官你看！”
很显然是指着地上的血迹给周北望看的。
苏白心中一凛。
周北望并没有立刻出声，短暂的静寂后，周北望突然问紫嫣：“大少奶奶当真睡下了吗？”
“刚睡下，刚才不是说过了吗，你没听见啊？”紫嫣回道，听得出她的声音在微微颤抖。
周北望指了指西屋亮着的灯，紫嫣立刻告诉她，这是她屋里的灯。
“你怎么没睡呢？”周北望又问。
“我得先伺候大少奶奶睡下才能睡啊。”紫嫣答道。
周北望突然说：“请大少奶奶出来一下吧。”
“周营长，你太无礼了吧？”
“如果大少奶奶不出来，我就要带人冲进去了！”周北望冷冰冰地说了一句，院内立刻响起了更冰冷的枪栓拉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