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你一粒,我一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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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星染自觉做了一件大好事，一路哼着小曲，回到听岚峰，就见玄澈正坐在屋外石桌上饮酒。
她轻快地来到桌前，笑眯眯地打招呼，“在喝酒啊？兴致不错呀！”
玄澈身子斜斜倚着石桌，以手支额，双眸低垂，似是盯着手中的酒杯，又似在闭目小憩，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眉梢眼角说不出地温润柔软。鼻子也笔挺好看，嘴角还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配上刀削一般的侧脸轮廓，俊美得如同谪仙。
简直是犯规！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好看的男人！长得好看也就罢了，身上还有股好闻的清冽木香，举手投足间更是潇洒自然、毫不做作，一派浑然天成的飘逸优雅。
此时，这温润如玉的人似是喝得热了，衣领松松垮垮的半敞着，露出性感好看的喉结，修长的颈部往下一直延伸至锁骨，无边春色尽收眼底。
关键是他这个歪头支额的动作，给的角度太好了，沈星染想假装看不见都难。
这人真的不是狐狸精吗？沈星染内心默念“阿弥陀佛，罪过，罪过！”，努力将目光从那不该看的地方拔了出来，压制住想冲上前帮他把衣领系好的冲动，假装看天，“如此良辰美景……”
说到一半才想起今夜没啥月色，只得打了个哈哈，“可惜月色有点朦胧……哈哈！”
玄澈手支额头姿势不变，微垂的眼角斜斜睨了她一眼，“阿染可愿陪我小坐？”
这语气，怎么有点可怜巴巴地味道。这位大哥，难道今天又分裂了新的人格？
瞧这狐狸精样！要命了！不要这么妖孽好不好？要我干啥，你说！你直接说便是！不要这样啊啊啊~~~
男色当前，沈星染内心澎湃，一屁股坐在玄澈对面，努力维持强装平静的面部表情，眼睛只敢盯住桌面，做出一副心无旁骛状。
那妖孽而不自知的男子抬眸幽幽望着她，还是温软可怜的口吻，“也陪我饮一杯，可好？”
别人都开口了，沈星染二话不说，拿起一个空酒杯送到他面前，也顾不上好奇他为何说“也”字。
玄澈给他斟上一杯，目光定定地望住她，“阿染为何都不看我？”
因为你太好看了！一个男人，长这么好看干什么！长得好看就算了，咋还衣衫半解的，关键是还用狗狗一般无辜的眼神一直看人，这还让不让人活啦！
沈星染内心疯狂吐槽，表面却面无表情，目光垂得越发低了，简直是眼观鼻、鼻观心，没办法，要脸，不能表现得太过花痴！
看她面上平静无波，眼皮都不抬一下，玄澈眨了眨眼，眸中的光渐渐暗了下去。
沈星染忍不住偷瞄了一眼，实在受不了他这无辜又可怜的眼神，闭着眼将整杯酒猛灌下肚，心里话脱口而出，“因为你长得太好看了！”
一言既出，她懊恼地捂住眼睛，干脆破罐子破摔，豁出去道：“那个……能不能麻烦你把……领口……系一下！”不等说完她脸已经烧得绯红，连耳根都红透了。
玄澈不解地低头瞧了瞧自己的胸前，似是明白了些什么，歪着头轻笑一声，把领口随意地拢了一下，盯着沈星染的双目中波光粼粼，“唐突了！阿染才是好看！穿男装也好看！”
这人刚刚还一副独自喝闷酒的可怜样，这会却不知怎的，肉眼可见的心情好起来。
沈星染这才想起，自己还是一身外门弟子装扮。望着眼前这衣衫半解、鬓发散漫的微醺美男子，心道：还是你比较妖孽！
许是她来到这个世界醒来第一眼看见玄澈时给她的美颜暴击冲击太大，每每面对这温润如玉、光华内敛的俊逸男子，沈星染总是不自觉把他和狐仙、妖孽挂钩。
在她的印象里，这世上绝色大抵如此！没办法，第一印象使然，一眼万年！
其实，沈星染这具壳子本身亦是难得的美人，是那种清冷仙气卦的，美得高高在上，美得难以企及。
此刻，这身着外门弟子服做少年打扮的清冷美人神色郑重，自袖中掏出今日刚得的那个装满珍贵丹药的玉匣子，从中取出一个白玉葫芦，送到玄澈面前，“这个送给你，感谢救命之恩！”
“给我？这是……”玄澈坐直身子，神色微怔。
“这是东极峰峰主施师伯独门秘制的生化丹，练功之人服之，只此一粒，便可提升至少十年的内力修为；普通人无论受伤病重，只要还剩一口气，危急时刻服下此药，便可保住一条性命！”
“所以阿染今日去东极峰，是为了这个？”玄澈眼神微亮，将白玉瓶拿在手中，打开瓶盖，倒出其中朱红色的丹药仔细闻了闻，又装了回去。
“嗯，我一共得了两粒，你一粒我一粒。”沈星染也不隐瞒，如实相告。
玄澈眼神更亮了，“听闻这生化丹不但所需药材极为罕有，炼制条件也苛刻至极，炼制成功几率微乎其微，功效更是神乎其神，不知是否如传闻中那般神奇？”
“确实很难炼制，据说施师伯这六年来统共也只炼成了这么两颗。至于功效嘛，能不能保住姓名我不敢确定，但是对于内力修为确实大有助益、功效神奇！”最后这一点，沈星染可是有切身体会的。
“所以，阿染之前服过这生化丹？莫非，这就是你近日修为突飞猛进的原因？”
玄澈几句话间就猜出了她近日服用过生化丹使得修为大有提升，沈星染觉得跟这个人说话非常省力，自己想表达的意思他瞬间就能领会。
她毫不隐瞒，“我确实近日服用过一颗，之前我不是刚被雷劈过么，几乎一点内力修为都没有了，服用后短短数日，我的修为就提升了不少，至少有一点自保的能力了。不过，我吃的那粒，是六年前的陈货，不知道有没有过保质期，功效有没有打折扣。我给你的可是新鲜出炉的。”
“六年前？生化丹？”玄澈讶然。
“对呀，六年前我因为顽皮偷了施师伯刚刚炼制成功的两粒生化丹，把东极峰闹得鸡飞狗跳。”
沈星染提起当年的“辉煌战绩”不由得眉飞色舞，说着又叹了口气，
“哎！只怪当时我年幼无知，拿着豆包不当干粮，在跑路途中，听到路边灌木丛中有小动物的惨叫声，也不知是兔子还是什么的，就顺手丢了一粒过去。”
沈星染想起那粒生化丹就肉疼，当时不知道珍惜，现在知道后悔了！要是留到现在，就能派上大用场了。
玄澈听着听着，忽然意味深长的笑了，“那个‘小动物’真该谢谢你！”
“不许笑话我！”沈星染以为他打趣自己，气恼地鼓起腮帮子，给自己找补，
“还好另外一粒被我收藏起来了，放了这么久，也不知道失效了没，我就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服下了，没想到确有神效。早知道当年那颗就不乱丢了！嗨！浪费了！”
“我猜那粒丹药必不会浪费！”玄澈似是意有所指，继而道：“如此珍贵的丹药，阿染送给我？”
“我知道你很厉害，不一定看得上这区区生化丹，但这是我一点心意！你救了我两次，收留我在此，还不惜耗费功力吹奏笛声助我修炼！”沈星染坦然道：“其实，你不必再用笛声助我修炼了，我会努力让自己变强一点，至少能够应付这莫名其妙的追杀。”
“阿染送我礼物，我很是欢喜！”玄澈将白玉瓶仔仔细细、珍而重之地收入怀中，收起方才的慵懒姿态，认真道：
“我说过，日后玄澈会以命相护、顾阿染周全，阿染不需心存感激，只需坦然受之。毕竟，我来到这个世界，只是为了保护阿染。阿染愿意提升自己修为，我自会倾力相助，若阿染不喜修炼，也完全无需顾及那些宵小之徒，有我在，没人伤的了你分毫！”
他说这番话的语气云淡风轻，仿佛只是在谈论“今日天气不错呀”这样的话题，神色间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和舍我其谁的霸气，让人移不开眼！
沈星染看得呆了，“我有一句话，想问你很久了。”
“阿染尽管问！”玄澈摆出一副随便问的架势。
“不是只能问三个问题了？”沈星染挑了挑眉。
玄澈滞了片刻，失笑出声，“怪我那时有眼无珠，没认出阿染！我自罚一杯！”
他说完端起面前酒杯一饮而尽，这才正色道：“问吧，多少个问题都行，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沈星染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凑上去，小心翼翼地开口，“所以，你到底是不是狐狸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