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挪个位置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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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上午最后一节课过后，蒋雯打算出去吃饭，过了这么久，她才发现自己的饭卡遗漏了，还没有来得及办一张。
主要是她经常在学校外面的饭店吃，所以会忘记也正常。
蒋雯收拾了一下桌面，将习题册和书本整理放进抽屉里，一切过后，她瞧了一眼旁边的人。
一班其他同学大多都跑去干饭了，只有她，还有少数几个还留在教室里。
她同桌在认认真真地写着物理专题训练，一分钟一个选择题，甚至都没有打草稿。
这是人嘛？
数学不打草稿到还说的过去，物理也不打草稿？！
真是震惊我一万年了。
这不是人类了，应该用神来形容。
蒋雯真的想给她同桌点一亿个赞，以此来表达她的崇拜之心。
“蒋雯，我们一起去食堂吃饭吧？”前桌的林雅尔转过来，温声开口。
嗯？
“我还没办饭卡。”蒋雯看着她，有些汗颜。
林雅尔闻言，愣了一下，随即笑了一下，“没事，你可以用我的，我请你。”
蒋雯愣了愣，她刚想要开口拒绝，可手臂却已经被林雅尔挽住了，拒绝的话被她咽下了喉咙。
倒不是说不想和她一起吃，主要是她从小就不喜欢欠别人的人情。
她自己还有一个缺点，就是不懂得拒绝。
比如现在，她觉得人家一片好意，拒绝了会显得自己很冷漠。
蒋雯看了一眼时间，侧身看了一眼还在埋头学习的严莉莉：“同桌，一起去吃饭？”
林雅尔脸上露出一个友好的笑容：“严同学，要和我们一起吗？人多热闹点。”
严莉莉听见声音，正在纸张上写字的笔尖一顿，她抬头看了一眼林雅尔，随后目光落在蒋雯身上：“我自己带了饭，你自己去吃吧。”
说完这句话，她没有再说什么，低头继续写着习题。
“我们走吧，蒋雯。”
严莉莉都这么说了，蒋雯也不好说什么，但走到教室门口的时候，她又回头看了严莉莉一眼。
女生戴着一副眼镜，背部挺直，专心致志地盯着桌面上的习题，手中握着的笔不停。
她脸上的神情不变，淡淡的，处变不惊，与周围正在兴奋讨论习题的同学完全不同，整个人似乎脱离了这个世界。
好像没有任何人和事物可以影响到她。
蒋雯想：她感觉她的同桌是个有故事的人。
-
两人速度不快也不慢，但打饭的时候食堂人多得夸张，乌泱泱的一片。
蒋雯无奈走到最后排起队。
她真的吃饭还从来没有排过队，星海的食堂够大，有两层楼，因此她完全不用担心这个问题。
才下课几分钟。
食堂就挤满了人。
果然，干饭人，干饭魂。
干饭成为人上人。
这句话对于一中的学生来说完全就是真理。
谁跑得快，谁就可以先吃到饭，先吃到饭就可以先到教室，先到教室就代表着比别人多一份时间去完成作业，完成作业后就可以刷课外习题，最后复习，拿到卷王的宝座。
这一套流程已经自动在蒋雯脑子里过了一遍。
林雅尔突然瞧到那站在人群中格外显眼的身影，她碰了碰蒋雯的肩膀，紧接着，指着某个方向，声音轻柔：“蒋雯，你快看！”
蒋雯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食堂里面人很多，但门口那一行人的到来格外突出。
“哥，你快点，鸡腿都要被打完了。”
说话的那人嗓门大，一吼，半个食堂都听得一清二楚。
蒋雯观察到有不少人看了过去。
不过，当她注意到为首的少年时，迅速扭回头去，速度快得让她自己都忍不住惊叹。
周围人的惊呼声还有议论声通通涌入她的耳朵，蒋雯忍不住又抬头看向食堂门口的少年。
少年随意站在那里，对于周遭的声音不绝于耳，双手插在兜里，拽得要死。
“池洲，你是来吃饭的吗？”一个熟悉的音色闯入蒋雯的耳朵。
一群男生里很明显的一个漂亮女生，就站在池洲身侧，蓬松板栗色的大波浪散落在腰际，皮肤白皙，穿着一条酒红色的裙子，外面套了一件校服外套。
女生笑意妍妍，把盘子往他的面前推了推，面带期待：“我已经打好了，你吃我的吧。”
蒋雯一看，那个女生格外眼熟，定睛一看，原来是周明月。
周明月怎么也在这，她也是一中的？
不怪蒋雯不知道，她和周明月在舞蹈室关系就水火不容。
当然，是周明月单方面总是与她作对，蒋雯一直没有挑过事，两人自然不会好到去聊自己在哪个学校念书。
蒋雯目光落在她手中端的盘子上，菜色很好，色香味全。
啧啧啧，伙食挺好。
看起来，不像是食堂煮的，倒像是饭店里打包的。
但少年站在那一动不动，目光始终落在手机屏幕上，单手打着字，没有应答。
过了会儿，他动作停住，偏头看向她：“你刚说什么？”
周明月耐心地重复了一遍：“学校的饭菜难吃死了，我叫人在外面帮我买的，你要吃吗？”
蒋雯有些好奇池洲会是什么反应，下一秒，少年夹杂着周围的嘈杂的声音灌进她的耳朵，语气是一如既往的又懒又拽。
偏偏又夹杂着一些似有若无的笑意。
给人一种好接近的感觉，但下一刻说出的话却让人的心脏仿若跌落谷底。
“不是，你谁啊？”
陈嘉刃事不关己，心想：这人可真够无情的。
他当时在池洲隔壁班，因此也听过一些传闻，面前这位姐可是追了池洲几年。
好像以前成绩挺差的，算得上是为爱考一中？
不过，可惜了。
池洲这人最擅长的就是掐桃花。
话音落地，周明月脸上娇艳的笑容一僵，随即又回恢复自然，“我是周明月啊，你初中那会儿的同桌。”
“不好意思啊，忘了。”
池洲说完就打算走人，周明月抬起一只手扯住他的校服袖子，“别走。”
池洲眼睛看过来，盯了几眼扯住衣服的手，没什么情绪的开口：“松手。”
周明月睫毛开始发颤，她突然觉得眼睛有点酸，她把托盘往他面前推，“饭你不吃吗？”
女生语气里带了点委屈，听得人心酸。
真是个惹人骚动的小妖精。
连周明月这么大小姐脾气的人，都能降服。
她还真的从来没见过周明月这副没脾气的样子，蒋雯撇撇嘴，这两个人都是危险分子，还是别过于关注，免得引火烧身。
林雅尔戳了戳她：“蒋雯，池洲这人脾气不太好，刚刚你也看到了，很多女生都喜欢他，却不敢接近他。”
“连周明月长得这么漂亮的人追求他，他都不给情面。”
林雅尔看了一眼蒋雯，“当然，你也很漂亮。”
顿了顿，她接着道：“之前他揉你的头，你也别太在意，他人就是这样，喜欢搞点恶作剧。”
蒋雯点了点头，想到少年嘴角那恶劣的笑容，就像是诡计得逞的三岁小孩一样。
她大人有大量，不跟他计较，主要是计较也没什么用。
所以她选择躺平。
-
“同学，打什么菜！”
打菜阿姨的声音从窗口传来。
林雅尔抬手刷了一下饭卡，蒋雯看见里面那各式各样的菜，眼睛一亮，这些菜看起来都好好吃的样子。
她的选择困难症犯了。
好想每一份都来一点！！！
但毕竟是用别人的卡，她不太好意思，随便点了几个菜。
想点几份肉类试试的想法只能暂时搁置，蒋雯转而点了一个番茄炒蛋，再加一个素菜。
两人打完饭后，一回头却发现没有座位了。
一眼望去，乌压压的全是人头和清一色的一中校服。
林雅尔也有些犯难：“这可怎么办？平常没有这么多人的。”
周围人满为患，蒋雯也不知道平常一中是不是经常这样壮观，她回答：“可能大家都饿了吧。”
不过，现在没有空位是个问题。
蒋雯眼睛突然瞥见一个女生吃完了饭，和同伴起身了，她扫了一眼周围的人，已经有人虎视眈眈地盯着了。
而她们是距离最近的。
前方锁定目标。
蒋雯用了吃奶的劲拉着林雅尔往前冲，一屁股坐下去。
座位还热乎着，令人心安。
林雅尔还没回过神来，瞧着面前清瘦，长得漂亮，白白净净的女生，她有点难以想象刚才那像百米冲刺一样冲锋的人是她。
她现在脑子有些凌乱。
“哥，座位被抢了。”一道男生的声音带着点怨念，向旁边的人抱怨。
人群密集，他瞄准座位就打算冲过去，可是一道人影比他更快。
快的他脸都没看清，就看见一道残影，座位就没了。
陈嘉刃端着饭盘，周遭有人不断从他身边擦过，还闻到一股子汗味，他有些受不了，看向旁边那气定神闲的人：“我真是陪你们来遭罪的。”
陈嘉刃：“喂，胖子，你确定一个空位都没了？”
一中食堂饭桌是很长，完全可以坐下六个人。刘珺又朝刚刚那个座位看了一眼，恰巧旁边女生都吃完了，留下了四个空位。
他拉着陈嘉刃的袖子，扯了扯，“有位置了。”
“但旁边是女生哎，”他定睛一看，“卧槽，是仙女！”
陈飞云又扫到饭桌上的菜盘，惊讶：“仙女下凡了。”
陈嘉刃顺势看过去，心中一乐，巧了，是他们班的。
他目光在蒋雯身上停留了几秒，屈起手肘碰了一下旁边的人，故意问：“过去坐吗？少爷。”
池洲目光锁定在某个人身上，语气漫不经心，不答反问：“有空位，为什么不坐？”
林雅尔拿着筷子，一直翻动着菜，没怎么吃，见蒋雯吃的那么香，她忍不住打量，蒋雯出身那么好，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这菜怎么吃进去的。
“蒋雯，我们学校的菜好吃吗？”
蒋雯正夹了一个西红柿塞进嘴里，她嚼完吞进肚子里，回答：“不错。”
林雅尔撇了下嘴，不过面色不变，她放下筷子，没打算再吃，抬起头，却看到了朝她们这个方向走来的人。
她心中有些激动，他是来找她的吗？
不过，林雅尔想起今天上午发生的事，她又有些不太舒服，心中带点焦虑，她总感觉他对蒋雯有些特殊。
和对别的女生的态度完全不同。
蒋雯专心吃着饭，心里忍不住感慨：饭饭好香。
她无意间看到面前林雅尔的菜盘，几乎没怎么动过，胃口这么小的吗？再看看自己的，已经吃了一大半。
这么好吃的菜，怎么可以浪费了？
不过她没说话，继续埋头干饭。
突然一碟菜放在了她的面前。
好香！！！
是玉米排骨汤。
蒋雯错愕，抬头看去。
池洲脑袋低垂着，就这么看着她，目光扫了一眼她菜盘里的菜，语气带点嫌弃：“吃吧。”
蒋雯：？！！！
池洲在她的目光下，眼神示意她旁边的空地：“作为交换，挪个位置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