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池皖白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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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如梭，转眼间就到了百日誓师这一天。
学校大礼堂，一群人激动慷慨地跟着学校领导说着百日誓师的演讲词。
一堆人宣誓着誓言，最后激情澎湃的大声喊叫着，诉说着豪情壮志。
蒋雯站在一班女生的队伍后面，朝池洲原来站的那个位置看了一眼，仍然没有熟悉的人。
自从开学池洲来校她见了一次，蒋雯后面就再也没有见过他。
距离他参加全国物理竞赛的封闭式集训已经一个多月了。
蒋雯发现她开始想池洲了，他走的这一段时间她一点都不习惯。
以前抬起脑袋，总是仍瞧见前面少年宽厚的背影，还有桀骜不驯的笑容，时不时口出惊人的话语。
蒋雯还在恍惚中，校长已经带着一中全体高三学生一起举了个敬礼的手势，大声说出自己的理想大学。
蒋雯跟着大家一起，不过她没有喊出来，而是在心里默念：我要考京大，和池洲一起。
事情就这么告了一段落，一中所有学生又陷入了紧张的三轮复习中。
数学老师拿着粉笔在讲台上分析着圆锥曲线的定点、定值的综合题。
“设过定点p （0,2）且与椭圆相切的直线y=kx+2……”
“最后得出k1xk2=-1,∴L1⊥L2”
数学老师说在这，停顿了一下，重点强调，“接下来有两种可能，要假设斜率存在和不存在来解这道题，才不会导致扣分。”
“我叫个人来给你们分析一下，池洲出列。”
数学杨老师叫了几声，都没有应答，直接朝台下看过去，就对上了蒋雯的视线。
蒋雯开口提醒道：“老师，池洲参加竞赛去了，还没有回。”
数学杨老师眼里闪过一抹嫌弃，语气尽量放和缓，“我知道了，你坐下吧。”
蒋雯摸了摸鼻子，老早就知道数学老师对她不满意，所以现在并不觉得什么了。
严莉莉轻轻敲了敲她的桌面，“快考试了，认真点。”
蒋雯耳尖一红，有些自愧不如，“好的。”
明天要进行一模考试，一中绝大部分学生都很有自觉性，且学习效率很高。
海城一中校方考虑到这一点，下午提前一个小时放学，剩下的时间给学生们自己复习，查漏补缺。
蒋雯离开学校后，在花店买了一束花就去了第一人民医院，代替池洲去探望池皖白。
她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了里面传来了一阵哭泣声。
听见里面的动静，蒋雯怀疑自己走错了，她特意退后几步，抬头看了一眼病房上的门牌号。
蒋雯下意识呢喃，“是203，我没走错啊。”
那里面的人是谁？
蒋雯手中捧着花束，在病房外犹豫了几秒，还是决定进去，但里面有人，鉴于这一点，她没有直接开门进去，而是抬起手敲了敲。
几秒后，蒋雯听到里面传来鞋跟踩到地面的脚步声，紧接着门“吱呀”一声被里面的人打开。
看到门被打开后露出的那一张脸，蒋雯的眼睛陡然睁大，嘴巴张成了o字型，好几秒才彻底反应过来，“姜…老师，你怎么在这？”
面前站着的人穿着一条红色的连衣裙，头发烫成大波浪自然的垂落在肩头，画着精致的妆容，妖艳感十足，带着特有的攻击性。
但此刻女人的眼睛红红的，似乎想起了什么伤心事，残留在她眼眶里的泪花都要碎了。
姜江看着比自己矮半个头，穿着校服的女学生，她抬起手擦了擦自己的脸，平复了一下情绪，“是池洲带你来的吧，先进来吧。”
闻言，蒋雯心中闪过一个念头，那就是姜江老师和池皖白认识。
姜江从蒋雯的手中接过花束放在病床旁边的桌子上，随即找了一张凳子放好，“坐吧。”
她跟着走进病房，从校服口袋里扯出一张纸巾，“老师，给你。”
姜江刚转身，就见女孩伸出手递过来一张纸巾，脸上的神情带着关心。
“谢谢。”
她心中一暖，将手中的水杯递给蒋雯，等到蒋雯接过去之后，她的的视线放在病床上的人身上，保持着沉默。
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偌大的病房外是医生刻意略显凌乱却刻意泛轻的谈话声和脚步声。
病房内的百叶窗被拉开，风裹挟着初夏的热意吹了进来，窗帘摇曳着，室内并不显得昏暗。
无声的气氛在两人之间蔓延，就在蒋雯以为姜江不会言语的时候，身旁的人说话的声音响起，在一片寂静的氛围中格外清晰。
“想知道池洲他哥哥为什么出车祸吗？”
闻言，蒋雯心里咯噔一下，她侧过脑袋看向身旁的人，没有出声打扰她，静静等待着。
“是我约他出来的，如果不约他出来，或许就不会出现这种事了……”
姜江想起记忆中那个如月光般皎洁温润的少年，嘴角阳光的笑容是她一生宿命中难以忘却的痛。
是她对池皖白惊鸿一瞥，喜欢上了这个惊艳无比的少年。
一直默默关注着他，视线永远追随在少年身上，她一直以为池皖白并不认识她，可当她鼓起勇气对少年表白的时候，少年却露出一抹温润的笑容，答应了她的表白。
那时的姜江没想过自己喜欢的少年同时也喜欢自己，她被这突如其来的答应给冲昏了头。
池皖白出车祸的那天，姜江记得是个雨夜，天色黑沉沉的，黑云漫布，透着一股令人心慌的前兆。
姜江那天和他爸吵了架，心里很是难过，一个人离家出走，在车站躲雨，便给池皖白打了电话，想见见他。
彼时的池皖白正接完在读初中的池洲，等着红绿灯，因为接了她这一通电话，心中担心她，于是在绿灯亮起的时候，改了道，朝她所说的方向驾驶而去。
就在那时，一辆大货车失去了控制，直接迎面朝池皖白所驾驶的车撞了过来。
车辆碰撞的尖锐声划破了天际，小轿车被挤压的变形，前面的玻璃被撞碎。
池皖白在小轿车翻倒，意识彻底昏睡之前，张开手护住了坐在副驾驶的小少年。
事情发生的突然，电话当时还没来得及挂，现场因为车祸嘈杂慌乱的声音就这样传入了姜江的耳朵。
蒋雯看着泪水从姜江的脸颊上一滴滴滑落，再也控制不住，她双手捂着自己的脸趴在病床上，肩膀不停的抖动，发出轻轻的抽泣声。
无尽的悲痛在蔓延，这是蒋雯从来没见过的姜江。
平日在学校，她永远是一副风情万种，似乎一切都是过客的娇矜模样，现在这副模样，是蒋雯从未想象过的。
看着她瘦弱的脊柱，她不知道事情的实情，但瞧着女人脆弱的仿佛不堪一击的身影，她心中不忍。
蒋雯抬起手想要拍拍她的肩膀，给予她安慰。
就在那一刻，病房里突兀地响起一道沙哑干涩的男声，语气却带着温柔，“别哭了。”
趴在病床上的姜江猛地抬起脑袋，和蒋雯同时望向病床上的男人。
池皖白费劲地睁开眼睛，伸出放在身侧的手抬起，似乎想碰碰她的脸颊，但手因为无力才稍稍抬起，又砸落回去。
姜江在砸落在病床上之前，先一步握住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悔恨、激动、感动的心情同时袭来，眼眶被泪水打湿，她一眨不眨地看着男人。
池皖白感受着指尖的温暖，嘴角动了动，“别哭，我会心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