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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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心主义是一朵无实花。

——列宁

“说吧。”

令塔露拉略微有些惊讶的是，第一个开口的，不是爱国者，而是霜星。

“呼——”

塔露拉随时扔了一点“火种”上去，由源石技艺带来的温暖使得所有人都感到舒适。

霜星微微瞪大了双眼。

她那万年不化的源石技艺给她带来的失温让她困扰已久，但她现在居然意外地感受到了……“温暖”。

“正是如此。”

谢尔盖拎着自己的弩，坐在了第四块木板上。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两位大姐在争论，并且现在他有点昏昏欲睡。

一旁的爱国者还是像那块千年老异铁一样一动不动，猩红的双眼盯着两个正在讨论的人。

“我们便是这火种，我们正在燃烧的，是他们曾经逼迫我们咽下的苦难。”

塔露拉的双眸紧紧地盯着篝火，火焰对空气的加热让叶莲娜的面部有些微微扭曲。

“但，这同样是我们正在生存的土地。烧完了，还有什么意义？化作飞灰？”

叶莲娜毫不在意地回了一句。

她的身后，一枚冰晶正在缓缓形成。

“不。”

塔露拉又紧紧地盯着叶莲娜的眼眸。

“我们散出的光芒，可以让这长夜中失去希望的人再一次获得希望，让他们有了更新的目标活下去，投身于此，让这个篝火更加明亮。

“我有个移动城市中的朋友，tA告诉我，这叫做整合。

“这，也是为什么我们的组织，叫做‘整合运动’的原因。”

火焰倒映在塔露拉的眼眸中，熊熊燃烧着她的理想。

火焰倒映在叶莲娜的眼眸中，熊熊燃烧着她曾经咽下的所有的苦难。

“但，仅仅有我们？”

“远不止。”

塔露拉向里面投入了一块原木。

“火焰照耀这片大地，吞食这片大地上的苦难。没有谁生而为奴，没有谁是苦难的一部分。感染者咽下苦难，感染者被施加苦难。这并不公平，但人们早已习以为常。

“就像是这片雪原上的暴风雪，就像是这十二个月不见一次的太阳。所有人都把它当做理所当然，但总有人认识到这并不是理所当然。

“他们将这种思想撒向这片大地，让越来越多的人意识到这并不是理所当然。他们会奋不顾身地投身于这理想的火焰之中，让它越发明亮。

“直到这光芒，划破这片暴风雪，为整片大地带来黎明。一个……名为新生的黎明。”

叶莲娜也在紧紧地盯着塔露拉。

“即使粉身碎骨？”

“即使粉身碎骨。”

“即使未来遥遥无期？”

“即使未来遥遥无期。而理想便是高悬在头顶的长明灯，指引着我们该如何前进。”

叶莲娜沉默了。

她从矿场被大爹救出来之后，便一直投身于游击队的作战当中。

她也最清楚，作为理想之火的燃料，流血是无法避免的。

………………

这理想之火，烧的太旺盛，以至于人们都发现不了深埋于火种之中的，最后的黑暗。

………………

叶莲娜的双手在她的斗篷上摩挲着。

虽然这件斗篷已经布满大大小小的补丁，但她仍然坚持着在战斗中披着它。

十几年如一日，这件斗篷上的补丁越来越多，雪怪小队的新面孔也越来越多。

随之而来的，便是那一个又一个在自己面前逝去的雪怪小队成员。

她不能流泪。

流泪的话，泪水会在脸上冻住的。

——这是她看着自己的奶奶死在面前之前，她所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她下定了决心。

“我明白了，塔露拉小姐。”

叶莲娜站起来，冰冷的气场也随之散开。

但篝火只是闪了两下便继续熊熊燃烧。

“我很期待我们的下一步合作。”

塔露拉面色一喜。

“但在此之前，我还要和大爹谈一下。”

塔露拉面色一沉。

………………

谢尔盖正梦到自己的姐姐扶着自己的手，拿着一把乌萨斯仿制铳械向标靶开火时，在扣下扳机那一刻，他被一股冷风激醒了。

抬眸一看，叶莲娜正从木板上站起，身上的气势磅礴无比。

他默默地把手摸向了自己的十字弓。

爱国者猩红的眼眸扫过来，和谢尔盖的眸子对上。

谢尔盖顿时感受到了那种面对洪荒猛兽一般的威压，眼前像是出现了尸山血海，他们或装备精良，或身穿粗布麻衣。

唯一相同的点是，他们的表情，无不透露着恐惧与愤怒。

……还有一种千手千眼……不……这……的存在……唔……！

谢尔盖顿时从中清醒过来，手还是老老实实地放在原地，半分动弹不得。

他顿时激出一身冷汗，整个身体顿时打了一个寒战。

心脏嘣嘣狂跳，他顿时意识到自己应该是刚走了一趟鬼门关。

爱国者收回了他的眼神。

谢尔盖也按下了自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