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几种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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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巡的条件很简单，他需要木小鹿透露最近一段时间地狱变的一切行动。
行动包括但不限于绑架沈亦梁，刺杀行动，以及北熊失踪前执行的计划。
说白了，陆巡需要了解地狱变最近的动作，他要掌握一切可以掌握的情报。
这种条件明显有点过分，身为组织成员的木小鹿的确需要慎重思考。
不过也就是一盏茶的功夫，她就有了定论。
她答应了陆巡的条件，但也明确表示只能告诉他自己知道的全部信息，她不知道的，也不会去替陆巡查明。
这很合理，陆巡同意了她的意见。
两人的合作就此达成，可以说是非常高效。
跟随木小鹿离开暖炉，陆续说道：“所以你们实际上是分情报组和行动组两个独立的部门咯？”
“可以这么说吧，你提到的那个名叫蚱蜢的人，我也只是有过几面之缘而已，并不熟悉。”木小鹿实话实说道。
“有趣，一个杀手组织竟然会如此讲究分工，看来你们的老大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啊。”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
“是的，因为我从来没有见过他，甚至连对方是男是女，我都不知道。”
“不好奇吗？”
木小鹿道：“不会，我加入组织的目的很明确，就是为了赚钱，只要有钱赚，我不介意领导我的人是谁，就算他是皇帝，让我去杀他亲儿子，我也不会犹豫。”
陆巡苦笑道：“这比喻也太夸张了，皇帝要杀儿子，还轮不到你动手呢。”
“就是那个意思！”木小鹿道。
“好吧，我姑且相信你说的话吧。”陆巡表现出了对木小鹿格外充分的信任。
这反倒让木小鹿觉得奇怪，她看向陆巡，问道：“我以为你会怀疑我请你的动机，即便你防备我，羞辱我，对我又打又骂我都觉得很正常，但你没有。”
“我当然没有，我为什么要对你又打又骂？”
“因为我试图杀死你。光这一条难道还不足够吗？”
陆巡道：“足够，但没什么联系，你杀我和你是不是个诚实的人，有什么联系吗？”
“说的也对。”木小鹿认同了陆巡的观点。
她又说道：“而且我看你的样子，好像也不是特别关心同伴的死活，沈亦梁是前天夜里被绑架的吧，你们到现在为止还没有找到人，难道不会担心吗？”
“担心什么？”
“他会不会死啊。”
“不会的。”
“为什么这么肯定？”
木小鹿觉得陆巡说话有一种天然的自信，即便他可能根本就不了解事情的全部面貌，但仍然可以以极其自信的语气说出自己的意见。
“因为他对你们还有用。”陆巡道，“你们做事的确很聪明，但也请不要把所有人都当成傻瓜。”
“至少你不是。”
“我当然不是，我不仅不是傻瓜，而且还是个天才，这一点你应该深有体会。”陆巡喜滋滋地说道。
“没有。”木小鹿别过头去，她觉得自己的屁股很疼，疼的不想说话。
但陆巡可不会放过她，“你说你们昨晚去杀了十几个吐蕃人，是出于什么目的？”
“不知道，任务就是如此。”
“任务里面有说明这些吐蕃人的身份吗？”
“嗯，潜入长安的敌国奸细。是这么说的。”
“说说你的看法。”
“什么看法？”
陆巡说：“你不是亲手宰了他们吗？你觉得他们是奸细吗？”
“不是，看上去更像普通商人。”
“有意思。”
木小鹿问：“你知道了什么？”
陆巡笑道：“知道了你们组织的老大真的非常会做生意，死人的生意被他经营的这么风生水起，活该他发大财。”
“可他却也是个对同伴见死不救的畜生！”木小鹿的声音冷冰冰的，没有感情。
“嗨，说明对方给了一个他拒绝不了的价格呗。”
“你的意思是我们首领也被收买了？”
“这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吗？如你所说，北熊去执行的任务只是个普通的绑架人质，交付人质，换取赎金的任务，他做你们这行这么久了，是什么原因导致他翻车呢？”
“翻车？”
“就是出事的意思。”
木小鹿大概理解了陆巡的意思，她说：“原因无外乎几点。可能是他绑架人质的时候被人发现，也可能是人质本身就会武功，还有可能是交付赎金的时候对方拒绝支付，类似这样的吧。”
木小鹿已经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想了，她觉得自己说的还算靠谱。
结果没想到陆巡直接说：“你是不是傻。”
“啊？”木小鹿从未听过有人敢这么跟自己说话的。
“你不是都已经查到了交付赎金的地点了么？那里不是也有打斗的痕迹么？怎么还去扯什么绑架人质，人质会武功。”
“那我不是也算说对了吗？这么说来一定是对方不愿意交付另一半的赎金咯。”木小鹿觉得自己的判断还挺有依据的。
“我问你一个问题，跟地狱变合作的客人里面，有几个是敢不付赎金，让你们白忙活，还不给钱的？”
木小鹿根本都不需要想，因为根本没有这种不要命的人。
“一个都没有。”她道。
“那不就得了，既然没有这样的人，你又怎么会认为这一次就正好让那头大笨熊碰上了呢？”
木小鹿被怼的哑口无言，她没了主意，只得问道：“那还能因为什么？”
“我再问你一个问题，有能力留下北熊的人，为什么却不自己去绑架那个女人，为什么还要白白浪费银子，请你们办事？这不是纯纯的大冤种吗？”
“大冤种？”
“就是冤大头！”
木小鹿实在是搞不明白陆巡说的都是些什么奇怪的词汇，“所以是为什么？”
“我哪知道！我这不是问你吗？”
“你不是自诩是天才吗？刚才我说了几种可能你还嘲笑我，你说啊，你有能耐你说啊。”
木小鹿原本就心情不畅，被陆巡刚才那么刺激了一下，越发变得狂躁了。
陆巡道：“行，那我就跟你说说。原因无外乎几点，第一，他们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第二，他们没有时间去抓人；第三，他们有必须要和你们合作的理由。”
木小鹿感觉自己好像被陆巡洗脑了，她竟然觉得陆巡说的好有道理。
随后陆巡又道：“可惜，你们是分开行动的，如果能抓一个情报组的人过来问话就好了。”
陆巡想的是，这个出钱的人可能并不知道目标的下落，所以他实际上是连同着将寻找目标下落的任务也交给了地狱变手里。
地狱变则是做了分工，情报组负责找人，而行动组负责抓人。
问题不是出在情报工作，也不是出在抓人上面，对方显然也是个财大气粗的主顾，说不定双方还合作了不止一次。
这样的情况下，北熊却还是出事了。
也就是说，他很有可能遭遇到了任务之外的特殊情况。
唯一的可能性，是目标。
再准确一点，是目标和老板起了冲突。
目标就是目标，北熊当然不需要操心。
难道问题出在老板身上？
作为出资人，他们是主顾，是上帝，他们能有什么问题？无非就是不想暴露真实身份呗。
难不成是这样的：
目标在他们交易的时候认出了老板，指认了老板。
老板身份暴露，害怕北熊离开会向地狱变报告这一情况，所以才要杀人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