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谁都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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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见过汉堡吗？
唐朝的人们当然没见过，不过你肯定见过吧。
那你见过叠罗汉吗？
唐朝的人们当然没见过，可你应该也见过吧。
陆巡再次见到净觉的时候，他和昏迷不醒的褚亮，和生死难料的阿迪提三人就是叠在一起的。
陆巡觉得净觉这孩子真的是太不容易了，如果可以，他也想帮帮忙，可他做不到啊，实在是做不到。
净觉扛着两个半死不活的家伙反倒显得非常轻松，就像是背着一个幼儿园小书包似的那么轻松。
陆巡让他把两个人放下，一定要轻拿轻放。
净觉照做了。
虽然很不想以这种方式和身为金吾卫的褚亮见面，但好吧，谁让他跟沈亦梁的绑架有关呢。
今夜反正一个涉案的人都逃不掉，除掉一个也是除，杀掉一双也是杀，姑且将他绑了吧。
“要我杀了他吗？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他在死之前经历持久而痛苦的折磨。”
木小鹿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陆巡的身后，吓了陆巡一跳。
“不用，我没打算现在就弄死他。”陆巡没好气地驳回了木小鹿的提议。
“那我们现在要去找杀害北熊的凶手吗？”
“都说了别急别急，你再烦我，我立刻让净觉把你踹到永安渠里去喂鱼。”
陆巡很是不爽，这个女人一整晚都在自己耳边叽叽喳喳。
计划是要慢慢执行的，正所谓对症下药，他们现在还不能打草惊蛇，所以保持冷静的头脑格外重要。
可偏偏这个女人就跟个火药桶似的，到处试图点着他。
木小鹿忍气吞声的不说话了。
“还有，你以后要说什么的时候，先要问过我知道吗？没有我的允许，不能说话。”
“知道了。”木小鹿说。
“是知道了，主人！”
“知道了！主人。”木小鹿故意改变语气，就为了气陆巡一气。
陆巡才不会为这种小事生气，他现在比较担心的是武攸绪。
这小子天生放荡不羁。
如果不是因为对狄飞燕情有独钟，说不定他早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之所以赖在长安不走，完全就是因为这段没有结果的单相思。
天生喜好自由的他，对这些达官贵人原本就不感兴趣，更别说尊敬之说。
尤其是对李冲这样的皇室子弟。
在武攸绪看来，这群人和他们老武家的，如武三思，武承嗣之流没什么本质区别。
都是些不入流的臭鱼烂虾。
对于这些人，他不屑于结交，更不想有任何关联。
所以武则天很喜欢他。
因为他是一头特立独行的狼。
这样的人，永远不会背叛，也永远不会有野心。
武后现在最需要的，不就是这样的人吗？
所以让武攸绪去保护李冲，着实有点让他本人接受不了。
他一开始当然是拒绝的。
因为他不仅不想保护李冲，他甚至特别希望这位尊贵的琅琊王立刻去死。
他觉得这个人狂妄不羁，迟早是个祸患，与其放任他做大做强，不如早点除掉了事。
不得不说，恋爱脑的武攸绪还是尚存理智的。
陆巡都有点惊叹他高瞻远瞩的眼光了。
因为后面李冲的确是造反了，而且还是造的武则天的反。
当然，李冲这家伙也的确是外强中干，能力不足，造反一共没几天，就挂了。
这是后话。
陆巡打动武攸绪，让他心甘情愿去保护李冲的原因是：
你保护了李冲，就相当于是保护了你姑姑的皇后之位。
所以你爱去不去，不去拉倒，有的是人想去。
武攸绪就屁颠屁颠地去了。
这并不是陆巡煽动人心的话术，而是事实。
李温虽然死了，但李温原本就跟他的父亲，越王李贞不太熟悉。
这么说虽然不太好，但一个出生之后就在长安城里长大，与父亲长期断绝往来，没什么感情基础的儿子。
死了就死了，李贞企图有所作为的躁动之心要远远大于失去儿子的伤心。
可李冲就不一样了。
李冲是李贞的长子，对于李贞来说，他亲爱的冲儿是唯一的传人，是未来越王位的唯一继承者。
他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武攸绪代表的是谁啊，当然是武则天。
如果这件事武攸绪办的漂亮，李温到底是不是武后杀的根本就不重要，李冲是武后救下的，将完美修补武后和李氏的关系。
武攸绪问陆巡为什么会认为有人要对李冲动手。
陆巡告诉他这是必然的。
对方如果想要改变朝局，引发动乱并趁机上位，必然会选择一位李氏宗亲作为目标，以吐蕃人的名义将其杀死。
王下的势力虽然即将被彻底铲除，但狗急了跳墙。
他们临死前试图反抗，并杀死一个正好回到长安城的小王爷以报复这毁灭性的打击，也算合情合理。
当然，无论是李冲本人，还是他身后的越王李贞，亦或是这些心怀不轨的家伙们，他们最终都会把李冲的死也归结到武后身上，让她背锅。
毕竟武后已经背上了杀害李温的罪名。
再杀一个李冲不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吗？
陆巡猜测，如果对方有点小聪明，但不足够聪明的话，应该还会在现场留下一些指证武后和吐蕃人有所勾结的证据。
这些证据自然也会和内卫、金吾卫在剿灭王下细作之后发现的一些秘密文件相吻合。
到那个时候，武后自然百口莫辩。
陆巡的分析完全切中了武攸绪的要害。
他可以不在乎任何人、任何事，但只有武则天，是他必须要保护的。
因为武则天已经到了退一步万丈深渊的地步。
一旦武则天倒台，那么整个武氏一族也将会遭受灭顶之灾。
他必须要为他的父母族人考虑。
所以，武攸绪答应了陆巡，并服从陆巡的安排。
他赶到越王府的时候，正好看到李象从里面出来。
见到此人，武攸绪依然确定陆巡的猜测是没错的。
李象估计是来试探越王府防卫虚实的，他这样一来一去，倒是把自己摘了个干净。
可怜李冲在门口竟然还和他作揖告别，想来也是被李象耍了个团团转吧。
武攸绪藏在暗处，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现身的。
他倒要看看，今夜的这些人到底是想要如何栽赃陷害姑姑的。
只是他等了许久，眼看着从宵禁之后又过了一个多时辰，王府里面还是没有半点动静。
他觉得有点郁闷，不自觉地开始怀疑起陆巡的判断是否有所偏差。
就在他心中疑虑的时候，就看到一行人偷偷摸摸地从侧墙潜入了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