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时势造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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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感觉像是在说跟蜃和玄君有关的事情，毕竟狄飞燕进入幻境的时候，就是被蜃虫所影响。
这样看来，蜃的影响不单单只是吞下它的宿主，包括进化出来的蜃虫的眼睛，包括之前陆巡遇到的，烧焦的蜃卵，都可以让人堕入幻境。
这多多少少有些霸道了。
错误了五百年，五百年前发生了什么事？
五百年前是不是就是对应了东汉末年？
难道是张角？
巨人是张角？
不不不，这应该也不太可能。
陆巡觉得自己的智商已经不足以应对当下狄飞燕所讲述的奇怪经历了。
将狄飞燕送到狄府门前，陆巡便要离开。
狄飞燕还想邀请陆巡去家里坐坐，陆巡怂了，说店里还需要帮忙，就不坐了。
通常来说，一个女人邀请一个男人大半夜的去家里坐坐，是总得发生一点什么事情的。
陆巡不怂不行。
给狄飞燕开门的是狄春，他显示对两人问好，见到狄飞燕后松了口气，说：“小姐你可算是回来了，这么晚了，您跟老爷都不在家，我这颗心真的是担心死了。”
狄飞燕问：“阿耶还没有回来吗？”
“嗯，一直没有回来。”
陆巡问：“狄大人去哪了？”
“玄天观，他要督办玄天观的命案，今晚天还没黑就和我一起离开的。”
“你先进屋吧，我去玄天观看看。”
今晚发生很多事，即便狄仁杰以前查案也经常很晚回来，但这一次还是让陆巡和狄飞燕觉得不太安心。
狄府距离玄天观并不远，隔着几条街的事儿。
陆巡反正也是没事干，便想去看看情况。
“我跟你一起去。”狄飞燕说。
陆巡笑道：“我现在是领着武后的懿旨，就算是遇到金吾卫他们也不能把我怎么样的，你呢，宵禁了之后还在外行走可是重罪。”
“我……我不让他们发现就是了。”
狄飞燕觉得陆巡多少有点小题大做，之前他们又不是没有晚上行动过，不照样也是躲着巡逻的金吾卫，没出什么事嘛。
陆巡其实是想让狄飞燕休息一下的，他经历过幻境，知道经历之后的那种疲惫和痛苦。
可他也没法直接说，好强的狄飞燕听到这样的理由一定会生气的，反而会起到反效果。
“你们在这里干嘛？”
两人正合计着，就见狄仁杰慢悠悠地回来了，狄春高兴地喊了一声老爷。
狄仁杰摆摆手，又招呼陆巡说：“干嘛站门口，进屋说。”
“我……”
“走走走，耽搁不了多么会儿的，我让狄春送你回去。”
陆巡执拗不过，加上他也很好奇狄仁杰在玄天观的经历，就只好答应下来。
“我刚才邀请你你不答应，怎么我爹一说，你就同意了？”狄飞燕不高兴地问陆巡。
陆巡叫苦不迭，这种感觉让他想起了高中的时候喜欢上了班主任女儿的经历。
最社死的时候，班主任的女儿当着自己老爸的面问他要不要在一起。
陆巡觉得班主任当时真的有要掐死他的心思了。
现在的感觉就跟那时候一模一样，虽然他什么都没做，但在狄仁杰面前，就是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以至于一向伶牙俐齿的话，竟然支支吾吾地回答不出狄飞燕的问题。
狄仁杰好奇地打量着两人，“我说你们两个，该不会是……”
“没有！！”狄飞燕和陆巡几乎是同时回答了狄仁杰的问题。
“真的没有？”
“真的没有，不信你问他（她）。”
两人真是越紧张越出错，彼此瞪着对方，陆巡特意等了两秒钟，见狄飞燕不说话，他才说：“干嘛！”
结果没想到，狄飞燕也在等他，见他不说话，她才说：“干嘛！”
这一下子，两人已经第三次说重了话。
狄仁杰笑道：“你们俩干嘛这是，这么默契。”
陆巡闭嘴了，他现在打死都不会说半个字了。
“爹，你少说两句吧！”
“好好好，我不说啊，我不说。”他开心的笑着，捋着胡须，一副已经看透一切，但却不说破的模样。
陆巡问：“大人去了玄天观，没出什么事吧？”
狄仁杰请陆巡入座，他自己也坐下，着实是松了口气，“没有啊，你们那边呢？”
陆巡看向狄飞燕，后者哼了一声，说：“我去给你们泡茶。”
狄仁杰见狄飞燕飞也似的逃走了，便笑道：“怎么，有什么话需要她回避的嘛？”
陆巡点点头，正色道：“我们在陈府遭遇了玄君和他的手下了。”
随即，陆巡将在陈府发生的事情跟狄仁杰和盘托出，包括遇到地狱变的人，包括狄飞燕遇险，包括武攸绪和上官婉儿的出现，以及最后遭遇的玄君。
狄仁杰耐心地听完，在听到女儿遇险的时候，他就紧张起来，握紧的拳头直到最后一刻才放松下来。
“原来如此，玄君果然还活着。”
“大人是知道些什么？”
狄仁杰说出了自己的怀疑：“我怀疑，玄谷子恐怕也没有真的死亡，那个竹林里发现的尸体，恐怕只是他诈死的假象。”
狄仁杰能得出这样的判断，也并非是胡乱猜测。
以他敏锐的洞察力和极其细腻的逻辑推理能力，如果不是有确凿的证据或是细节支撑，也不会得出这样的结论。
他去到玄天观后，就着手审问玄天观那几个掌权的人。
包括五位监事，以及新的主持道一。
这里面他发现有点不寻常的是，年轻的主持显得非常淡定从容。
无论是面对自己的审问，还是在空闲的时候指挥门下弟子做这做那，道一看上去完全就是游刃有余的样子。
关于这一点，刘老监事也跟狄仁杰说起过。
他说他们几个老家伙也没想到道一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承担起整个师门的重担。
身为新任主持的道一，一改往日飞扬跋扈的作态，跟他们几个人说话的时候不卑不亢，对门下的弟子也是相当温和。
有种，有种玄谷子师兄在世时候的样子。
狄仁杰敏锐地抓住了刘老话里的重点，他问：“道一跟以前大有不同？”
“可以这么说吧，这也是时势造英雄，之前玄谷子师兄和玄君道长都在的时候，我们也没觉得道一如何如何，本想着让他上来帮师门顶一下的，没想到反倒激起了他真正的本事。”
狄仁杰不觉得这跟激发什么潜力有关，一个人的本事不是靠激发出来的，而是靠厚积薄发来的。
道一从前是什么样子的人，他只需要稍加闻讯，就能从众多弟子口中拼凑个七七八八出来。
一个人即便是经历了足以改变性格和人生的重大事件，也不可能突然就变得这么大，反差这么大。
狄仁杰并没有像曹茂或是之前大理寺派来的人那么执着于具体的死者的调查上来。
他从来的时候就已经给玄天观的命案下了自己的判断。
这并非是简单的谋杀，其背后一定隐藏着更大的阴谋。
找到问题的根源才能破解疑案，所以他必须要把眼光放的广阔一些，长远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