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投个好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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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常的尸体是早上被人在灵官殿发现的，是早上负责打扫卫生的小道童发现的，发现的时候，他的尸体呈现着一种诡异的干瘪和惨白。
小道童吓坏了，急忙告诉了管事儿的监事，监事又找来了住持，住持大手一挥，喊人去报官。
曹茂生无可恋的又来了，他觉得自己的命怎么这么惨，明明只是想要混日子的，可是越混这日子越难过。
尤其是怎么最近的命案这么多，多到他觉得一定是自己的问题，自己犯忌讳了还是怎么的。
他后悔昨天去玄天观的时候没舍得买柱香烧烧，其实他也可以直接跟住持提这事儿的，或是让仙风道骨的住持帮忙给看看。
看看自己是不是惹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否则他怎么会这么倒霉。
可因为当时连续发现了两个死人，死的还都是玄天观的弟子，曹茂觉得这会儿找住持算命可能不太合适。
而且很有可能玄天观本身就犯了大忌讳，这才导致门下弟子惨死。
他得留一手，万一是玄天观的问题，他也好躲远点，免得祸及自身。
可是这一大清早的，他原本还打算去跟县令大人商议商议，将案子交给大理寺审理得了。
在府衙门前却又听到消息，说是玄天观又死了个人。
他甚至连台阶都没来得及上，就只能马不停蹄地赶往玄天观，然后也见到了这具尸体。
这人的身体里好像是没有一丁点的血液了，他的脖子被人开了个口子，然后血液就是从那里放出来的。
就跟杀鸡似的。
关键是这血放的还很彻底，以至于尸体都呈现出一种令人厌恶的惨白色。
“真够狠的啊，什么人干的。”他不禁发出了这样的感慨。
可是说完之后，他就觉得自己说的话有问题。
这还用问吗。
肯定是这个造成多起命案的人所为啊。
除了那个挖心掏肾的神经病能干得出来这种事，还能是谁？
可这样就奇怪了，如果按照狄飞燕的判断，这个人是按照五行的说法杀人的，那么这个凶手下一步的杀人手段应该是把死者的其他三脏也给掏出来吧。
可这回怎么变成放血了？
这不合理吧。
是凶手文化水平不高，不知道五行对应的到底是人体的哪五种器官，还是狄飞燕的猜测错得离谱，人家凶手根本就不是按照五行杀人。
曹茂感觉第二种可能性会大一些吧。
不，应该说完全就是第二种可能。
能把杀人做到这种地步的家伙，首先就不可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百姓，这年头但凡是个武林高手，也得是个有点儿家底的人。
有点儿家底的人，小时候不管多么变态，多么疯狂，多么早早的就暴露嗜血的杀性，也总会读过几年书的。
他如果真的要按照五行杀人，哪怕以前不懂，现在要动手了，随便翻翻书，应该也就知道该干嘛了。
所以这个凶手一定不是按照五行杀人的。
狄飞燕竟然说错了。
曹茂觉得这也怪自己，就不该听信她的片面之词。
自己好歹也是个县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方小霸王，他真要认真起来查案子，调动一些人手全城搜捕也未必不会找到凶手行踪。
可他却偏偏喜欢偷懒。
还是那种连脑子都不想动的偷懒。
他很后悔，应该封锁玄天观的。
可昨天自己提出这个想法的时候，住持玄谷子是一口回绝的。
他说什么这会对道观造成不好的影响，说事态还没有发展到不可控的地步。
还说什么反正死的都是他们自己人，大人也无需太过紧张。
这叫什么话，难道就因为死的是些无儿无母，孤苦伶仃的道士，他就可以草菅人命，不负责了吗？
啊，好像自己也的确是这样的想法。
被老道士看穿心思的曹茂非常不好意思，他觉得这些“千年的狐狸”真的是太狡猾了。
最可怕的是自己还奈何不了他们。
谁让玄天观现在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
对了，听说宫里也曾来过人，应该也是要求药的。
陛下估计不太会吃，毕竟他老人家的老爹就是死在丹药上面的。
估计是下面的哪个小皇子或是哪个小公主吧。
哎，真是生来命好。
那句老话说的果然没错，投个好胎比什么都强。
什么努力，什么勤奋，什么是金子迟早会发光。
那前提得是金子好吧。
像他这样只是个小富家庭出身的人，成为一个县尉就已经是拼尽全力了。
那些普通人家的人，想要出人头地就更是痴心妄想。
更不可能因为染了大病还有家人愿意花上百两银子去买个小药丸给他吃。
早早的死了得了。
死了还能继续要下一胎不是。
所以真不怪自己懒惰，因为一眼就能看到头的，没有希望的，他努力又有什么用呢？
借口找好了，曹茂自然也就心安理得了，不过他却还要质问质问这玄谷子老道，你不是说没关系么，不打紧么，现在又死了一个人，你怎么解释？
他这是一招先发制人，反正到时候上面真要归咎责任，那他就推脱说是住持不让封锁玄天观的。
玄谷子说：“无妨，反正死的是我门下弟子，大人尽管按部就班调查便是，但说要封闭玄天观，那是万万不可。”
曹茂一阵恍惚，因为这话似曾相识，哦对了，就在昨天，他也听到了一模一样的话。
“不是，我说老，道长！这都已经死了三个人了，你还敢继续隐瞒下去啊。”曹茂都替玄谷子着急。
也不知道这老头儿是怎么想的，莫不是修仙修成傻子了？
他听说有些道士就是修炼成瘾，就是那种不吃不喝都要修炼。
最后这些人没有成仙，也没有升天。
他们都成了山脚下村子边那些一脸痴呆的流浪汉了。
因为修炼成疾，炼坏了脑子。
眼前这个老道也差不多吧，看他的年纪倒还可以，可问题是这种乱糟糟的道法，各种流派都不好说的。
保不齐他就修炼了个邪门歪道。
哎，人各有命啊。
“道长，你想要将事情压下的心情我可以理解，可毕竟是人命案子，到时候上头真要怪罪下来，百姓哗然，这罪名，在下可担不起啊。”
虽然玄谷子嘴上说着没事没事，可他的脸色也相当难看。
所以曹茂决定趁热打铁，眼下就有尸体躺在眼前，死状还如此惨绝，那些小道士早就吓破了胆，一个个的畏畏缩缩的。
也就玄谷子看起来还比较镇定。
可镇定没用，他得给这老头儿最后一击，让他长长记性，也乖乖听话。
玄谷子说：“曹县尉，借一步说话。”
曹茂嗯了一声，他已经做好了收礼的准备。
听说玄天观这些日子收入颇丰，看来玄谷子是打算给自己一点好处，好让他继续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然而玄谷子并没有掏钱，他只是说道：“近日天后身体不适，派人来求金丹，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曹茂还没有从天后求药的这件事里反应过来，茫然地说：“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