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吃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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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巡解释道：“狄大人和我都认为这份协议不能被交到武后手里，否则将是对李唐江山造成空前的危害。所以他帮我争取了一点儿时间，让我见了一下苟延残喘的李象。”
他一直记得当躺在病床上的李象看到窦阿虎项上人头时候的那副模样。
陆巡觉得就算是李象的亲妈死了，他应该都不会哭成这个样子吧。
就算是陆巡这样铁石心肠的人，在看到李象痛哭窦阿虎的模样，还是会忍不住动容。
他是真的在为失去这样一个挚友而感到悲伤。
陆巡个人认为这份情感一点不比万倩之于潇湘的情感少。
而且李象和窦阿虎的谋划，至少从陆巡的视角来看，还是值得称赞的。
就是说如果他们成功了，如果李象顺利地成为太子太师；窦阿虎顺利地统治地狱变，并成为地下世界的王；还有那个许世德真的成了朝廷的大将军。
那真的都得归功于李象的谋划。
不过很可惜，他们最终还是失败了。
李象哭了很一阵，就在陆巡以为时间到了，自己将要无功而返的时候。
李象突然说可以告诉他秘密所在，但前提是他想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露馅的，他们到底是怎么怀疑到他的。
陆巡赶时间，但为了协议必须尽可能精简地回答李象。
他说：“问题出在两个女人身上，一个是潇湘，一个是木小鹿。所以你记着，不管做什么事，都千万不要得罪女人。”
他不知道他这样的回答是否能让李象满意。
不过聪明如李象这样的人，应该立刻就会想到那夜人质交易发生的意外。
他们杀死了一个叫北熊的男人的同时，却没能从潇湘的嘴巴里撬出李显的秘密。
而就是因为这两个错误的、意料之外的情况的发生，才导致了后面他们被迫做出了既定计划之外的应急手段。
这也是他们露出破绽的开始。
潇湘死撑到底都没有说出密信的下落是一方面，万倩相信狄仁杰并将密信交给狄仁杰则是另一方面。
因为狄仁杰知道了李显的秘密，所以可以提前布置，等待李显出门并跟踪他，进而发现李象才是这次事件的主谋。
因为木小鹿想要给北熊报仇，因此才会找到陆巡求助，他们才会发现地狱变里面竟然也有参与绑架行动的人。
是这个人杀死了北熊。
地狱变内部能够轻松杀死北熊的人原本就不多，如果再排除掉幽使和野猫，那么值得怀疑的对象自然就会锁定为窦阿虎。
后面的一系列的翻盘其实都是从那一夜的意外开始的。
至此，李象也终于明白了自己到底输在哪里。
他问陆巡如果他们两个人能够早点认识，他会不会选择帮自己。
陆巡表示不会的。
至于原因，陆巡是这么说的：“你跟那些祸乱朝纲的奸臣没什么区别，成王败寇对你来说都是奢求，你的归宿就是安安静静的一个人死去。”
果然，正如陆巡所言，李象最终并没有被追究罪名或是被杀。
他得到了跟自己父亲一样的对待。
他甚至不如他的父亲。
父亲被贬为庶民之后，至少前一两年还会有人记得他父亲的名字。
可自己呢。
自始至终，都不会有人记得自己的名字。
他的所作所为，根本就是自娱自乐的妄想而已。
然而真的吗？
真的只是妄想吗？
或许他只有在这几天才是真正活过一次呢？
李象目送陆巡离开，作为答疑解惑的回报，他告诉了陆巡协议的所在。
正如武后猜测的那样，协议的确在陆巡这里。
不过问题是，这份协议已经被他丢进了灶台里面烧成了灰烬。
正如上官婉儿所说，陆巡不需要这个东西，这世上没有什么智商正常的人会将这玩意儿留在手里。
武则天除外。
所以陆巡想都没想地就把它烧掉了，正如狄仁杰在得到英王密信之后的所作所为一样。
“真是可惜，如果你留下这东西，说不定还能敲诈李显一份钱呢。”木小鹿说。
陆巡道：“我这人虽然不靠谱，但是有一点好处，就是有自知之明，这种钱到了手里，有命拿没命花的。”
“所以你打算将这些黄金用来做什么？”
陆巡看了看木小鹿，又看了看黄纯欣和净觉，说道：“要不，我们拿来盖一座青楼吧。”
……
果不其然，他又挨揍了。
狄府。
狄府的人似乎个个都很养生，个个都睡得很早。
不过酒足饭饱归来的狄飞燕却毫无睡意，她找到了府上唯一还没有睡的人，那就是她的老父亲，狄仁杰。
狄仁杰此时正在做最后的结案陈词，这是要汇报给二圣的版本，所以需要格外重视。
狄飞燕给父亲添了一盏热茶，问道：“阿耶。”
狄仁杰现在有点怕跟胖胖单独相处，他担心女儿还会纠结李象的事情。
不过看她面色红润，腿脚轻浮，晃晃悠悠的模样，应该是喝多了。
这样的胖胖，不足为惧。
狄仁杰这样想。
“啊，胖胖回来啦。”狄仁杰傻乐道，“沈家的那小子恢复的怎么样，都好吗？”
“嗯，差不多了，说是明天就回金吾卫报到去了。”
“这么急啊，哈哈。”
他有点在尬聊的意思，“时间不早了，你饮了酒，还是得早点休息哈。”
狄飞燕道：“哎呀我知道，我不说李象的事，你别赶我走。”
狄仁杰被戳破心思，捋了捋胡须，说道：“阿耶不是这个意思。”
“我想问你，你跟陆巡真的是在慈恩寺认识的吗？”
“怎么问这个？当然是了，为父不是都跟你说过了嘛。”
“我觉得他对你有点太好了，对我也是，好像一直是拿我当亲妹妹似的，我出门的时候他还提醒我穿上外套，我那几个亲哥都没这么关心过我。”
狄仁杰笑道：“这样不好吗？”
“你老实说，他真的不是你的私生子吗？”
狄仁杰呆住了，他是真的呆住了。
这话狄飞燕也曾问过陆巡，陆巡的反应竟然跟父亲出奇的相似。
“胖胖，你在想什么呢！为父怎么可能做出对不起你，对不起你母亲的事。”狄仁杰义正言辞地说道。
他没想到狄飞燕这么晚回来找自己，竟然是为了问这个问题。
狄飞燕却是一脸的怀疑，“那我问你，万倩又是怎么回事？”
“啊？”狄仁杰心里咯噔一下，暗道陆巡这小子，该不会是说漏了嘴吧。
“别装了，你自从上次找过万倩之后，你这样子就不太正常，整天魂不守舍的，对母亲和两位姨娘也都没了兴趣。”
“别别，别这么说。”狄仁杰赶忙打住狄飞燕的胡言乱语。
这小丫头是真醉了，不然怎么可能当着自己老爹的面说这些话。
不过狄仁杰也总算明白了，原来陆巡根本没有说，胖胖也只是通过自己的观察看出来不对劲的。
狄仁杰道：“胖胖啊，这感情的事情是得看天时地利人和的，你看人家万老板都已经离开长安了，你就别胡思乱想了，有这功夫，你还不如张罗一下自己的感情问题呢。”
狄飞燕似乎是被说到了痛处，她说：“爹，我还是没能找到当初那个救了我的男人。”
“都说了这事儿得看缘分的，你也别光是在一棵树上吊死啊。你看陆巡，沈亦梁，实在不行还有那个武攸绪，不都是合适人员嘛。”
狄飞燕明显愣了愣神，随即又瞪着铜铃般红的大眼睛说道：“不行，我说过的，我必须找到他，然后嫁给他！这是约定。”
狄仁杰无奈地将笔搁在砚台上，“姑娘啊，有的事情真的不能强求的，而且那件事发生至今都已经过去十年了，这十年里可能会发生很多事情，你真的要看开一点啊。”
关于狄飞燕喜欢的那个人，在他们老狄家一直就是个不能当着飞燕的面谈论的禁忌话题。
而且这些年飞燕也没有主动说，大家都以为这事儿就不了了之了。
谁能想到狄飞燕竟然能记到现在。
“爹，我决定了！”狄飞燕突然绷直身体，伸出三根手指，以一种发毒誓的姿态起誓道：“我这辈子，非他……”
狄仁杰眼疾手快，趁她还没完成誓约，一个手刀把她打晕过去。
老父亲着实松了口气，他是真的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