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大哥!就是他欺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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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许是他跑得太快了,白简宁和李塘都没来得及跟上,而那个纸人小孩也不见踪迹。
沐枫慢慢地走在长廊里,隔开一段距离就有面一人高的圆框铜镜。
这里地面上整齐地铺着精致的地毯,踩上去都没有脚步声。进入这里之后,那种被盯着的感觉愈发的强烈了。
他脚步一顿,看向右侧那扇破碎的镜子,碎裂的镜面映出无数个他的身影,镜子内外景象交错,狭窄的空间在镜面的世界里继续延展。
看向镜面的一瞬间,像是受了蛊惑,他手指不由得触上镜面,镜子里映满了他的身影。
有一个刹那,他突然觉得那种被人盯的后背发麻的感觉消失了。
仔细检查过后,这面镜子并没有问题,他收回来视线,继续向前走。
在转过身那一刻,从镜子里映像看到,沐枫肩膀后面缓缓伸出了一张脸,流露着怨恨恶毒的神情。
接着镜子的映像中,一个男人直起身,悄无声息得出现在镜像里的沐枫身后,干枯身躯的像是一个行动的骨架,缓慢地转过头来。
男人的脸颊看起来还是饱满的,整个头身比例不协调,脑袋像是假的一般,被强行安在身躯上的。
如果沐枫此时转过头,就能认出镜像中的男人竟然一块进来的第八个人!
现在,第八个人站直了身躯,穿着一身干净的风衣,看起来年纪二十多岁,却犹如迟暮,耸着肩膀,驼着背伸长着脖子,整个人都站不直,散发着暮气沉沉的死气。
男人目光深沉地看向镜子外沐枫,露出了一个诡异的表情,似乎是很满意。
“沐枫!你怎么跑这么快。”随后,李塘追了上来,拍拍他的肩膀,“人追到了吗?”
原本呆立镜子前的沐枫,缓缓地转过身看他。
李塘拿着一盏煤油灯,是沿途顺手拿上的,摇晃的灯光划过好友的眼睛,没有映出任何光芒,深邃得犹如恐怖的深渊。
有一刹那,李塘看到了那双眼睛后面还隐藏着一层什么!
是另一双全黑的瞳孔。
他以为只是看错了,再次高举起灯盏,昏黄的灯光照亮了小块的区域,也照亮了沐枫的脸庞,还是那个立体的五官却和平时不太一样。
气息冰冷得像是一具尸体,眼神毫无光彩又充斥着阴暗,大半的身子都笼罩在阴影下,多了一种让人心惊的感觉。
耳边传来“咔咔咔”产生裂隙的声音,余光忽然瞥到了什么,本想上前的李塘吓得往后退了几步,到嘴边的话也咽了下去。
圆框包裹的镜面在昏黄的光亮下,映着沐枫的身影。
此刻却出现了细密的裂隙,白色的裂隙像是蛛丝,转眼间爬满了整面镜子。
蛛丝般的裂隙变成了一张大网,罩住了镜面,也重新分割镜面内外景象,重重叠叠,好像空间也穿插交错了。
而镜像的映照中沐枫却是背对着他,和镜子外的本体的沐枫面朝方向截然相反。
但是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随着镜面的碎裂,每一块镜面映照中都出现了一个背对着外界的沐枫。
一时间,出现了无数个背面朝外的沐枫。
在李塘的注视下,镜面内的沐枫们缓慢地转过身来,同镜子外的沐枫流露出同样的神情。
无数双眼睛的视线落在李塘身上……
镜子外的沐枫并没有多余的表情动作,任由李塘惊恐地向后退了直到撞上了最后才到的白简宁。
李塘看到白简宁来了,就跟看到主心骨一样,先前被吓到还没缓过来,又接连被惊惧,这次没人扶着,直接噗通跪在了对方面前。
那委屈又如释重负的神情,满脸都写着一句话:大哥!就是他欺负我!快帮我收拾他!
白简宁开口第一句就是问,“你占了他的身躯?”
刚站起来的李塘噗通一声又跪了下去,惊恐地瞪大眼睛,“谁?这不是沐枫?那这是谁?”
白简宁皱着眉头没有回答,他十指白皙有力,指尖已经捏上了符箓,墨线被理顺了绕在两指之间。
“你觉得我是谁?”“沐枫”也懒得争辩什么,将问题直接扔了回去。
他说话用的还是沐枫的声音,但是透着沉沉死气,语调又慢又沉重。
白简宁回答了他,“你是唐先生,沐枫进入游戏时候抽到的身份。”
唐先生死死地盯着他,正常瞳孔下,重叠的另一双瞳孔骤缩在一块,他突然大笑起来,反倒是不急不慢地讲述起他的故事。
这个故事的主角之一也就是唐先生,在那个动荡不安的年代靠着倒卖药物,能够在其中站稳了脚跟,得到了地位和财富,故事开端就是在这个小洋楼里。
但是他所求的不止于此,他开始寻求外物的帮助。
从狐仙到神明,能够供奉的他都尝试了,但是毫无作用。
他偶然得到了书籍,得知这些贡品不够格,从习得的一些皮毛法咒开始练习,最开始是家中奶妈养在后院的鸡鸭。
献祭之后,居然发现运势真的会得到逆转,虽然只有一丝。比如谈生意时,有一瞬间的灵光闪过,让他可以察觉价格上的漏洞。
他逐渐不满足这些带来的好处,花钱大把从外界买来牲畜作为贡品,那段时间整栋小洋楼里充斥着泥沼和腥臭味,那间供奉的房间墙面上被一层层血浆覆盖,最里面的墙体也被染上鲜红。
到了最后局势动荡,生意一落千丈,物价飞涨,家里大把的钱财都不够买来日常的米食,贡品也就这么断了。
有一天,他看到了在自己眼前玩耍的儿女,突然想起来书籍中记载,血肉至亲供奉效果最佳!
他毫不犹豫的率先对自己女儿动了手,接着是儿子,然后是妻子……
贡品一个个人轮下去,一发不可收拾,尝到甜头的他已经收不住手了。
后来他也一个人坐在空荡的房间里,耳边似乎还能传来儿女嬉笑玩闹的声音,妻子端着茶杯坐在他身侧。
家里的奶妈和借住的侄子时常问他,他们去哪了?
他回答,他们被送到了安全的地方,等动荡平稳下来就接他们回来。
直到侄子撞破了这件事情,到了最后他按照儿子的样貌画纸人,脸颊上花花绿绿的图案,用的就是脊骨和干涸血块磨成的粉末。
他想着,这样的纸人才会有亲人的神韵啊。
但是再好的供奉也救不了他自己,他得了肺炎,去不了医院很快就到了最后的地步。
他干脆放了一把火,将家里剩下的人连同他一块烧死在了这里,大门被手臂粗的铜链锁住,被烈焰烧得通红,没有一个人能跑得掉。
在这个故事中附着着他的一丝意识,意外的是这个故事被改编做成了剧本游戏,而这家店的故事和特殊的介质重叠了让他一个意识在这里滋生出了实体。
虽然去不到外面,但是这里已经俨然成了他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