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涅盘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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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慢悠悠的踱步,跟着岛主在梧桐岛后面的山林,看了许久的火凤蛋,又去查看了梧桐岛内其他的凤凰蛋。
在一些孱弱的蛋上覆上了些许神光。
岛主见他关心凤凰幼子的状态,心中更是感激,要知道,凤族虽为百鸟之首,但因为孕育艰难,子嗣只稀少。
神尊这次屈尊,用神力保幼蛋安全破壳,让风羽感动的直接跪在地上:“梧桐岛得神尊如此关照,凤羽替全岛子民感谢神尊。”
“若神尊他日有召,整个梧桐岛愿为神尊驱使,万死不辞!”
陆清珏上前一步,虚扶了一把,缓缓道:“本尊既为神尊,照拂六界生灵便是本尊分内之事,岛主不必如此。”
凤羽却不肯起来:“凤羽斗胆,恳请神尊救救小火凤!”
“哦?说来听听?”他语气极淡,仿佛不管碰到何事,依旧是那个高高在上,俯瞰众生的神尊。
凤羽跪在地上,抬头道:“想必您刚才也发现了,小火凤气息微弱,有……陨灭之危。”
“的确如此!按照本尊所见,小火凤大概撑不过一月!”陆清珏并未否认。
“还请神尊救救小火凤,我凤族日渐势微,不能没有火凤啊!”
“虽然不容易,倒也并不是没有办法,就看凤岛主……肯不肯割爱了。”
“神尊但说无法,即便舍了凤羽一生的修为,即刻陨灭,凤羽也心甘情愿。”
“你那点修为……有何用?”陆清珏歪头看着他,双眸平静又冷冽:“本尊曾听闻,火凤破壳之前,蛋壳中便会存有涅盘之火。是以……本尊想向岛主借用此火。”
好家伙……
神尊这一句话,让一旁的洛无极都惊呆了。
感情神尊老人家大老远跑来梧桐岛,还帮人家照看凤凰蛋,打的是人家涅盘之火的主意。
涅盘之火乃是火凤出生之时让火凤脱胎换骨晋升的,若是被提前取走,若是没有涅盘之火的淬炼,火凤便会直接死在蛋壳中。
凤羽直接懵了,神尊这是要杀死火凤?
“看来,岛主很为难!”陆清珏摆了摆手,随意道:“那……便算了!”
说罢,他便作势要离开。
“不不……神尊您留步!”凤羽赶紧将人拦住,然后跪在地上:“若是您能救火凤,凤羽自然愿意,但是……您可能不知道,火凤若是失去了涅盘之火,便会……”
“便会陨灭,无法降生,对吗?”
凤羽怔住:“神……神尊,您既然知道,为何……”
“是啊,本尊都知道,所以……就看岛主到底要不要救火凤了。”
自仙神二界关闭,作为九州八荒唯一的半神,陆清珏在所有生灵的心中,是最至高无上的存在。
他的话,也从不会有人质疑。
凤羽自然也不会,她俯身磕头:“求神尊示下。”
梧桐岛后山,最大的梧桐树上,一颗火红色的凤凰蛋悬浮在枝丫之上,陆清珏站在原地。
抬手捏诀,浑厚的淡金色神力笼罩在周身,形成结界,金色的符文环绕凤凰蛋,形成一个巨大的六芒星阵法。
他最终默念仙诀,很快符文闪动,凤凰蛋飞快的飞出一丝跳跃的火光,被收入他手中的玉衍瓶中。
火凤蛋壳在那一刻,开始逐渐失去颜色,一点点变成灰色,没了涅盘之火的滋养,火凤会停止孵化生长,最终沦为一颗死蛋。
凤羽在一旁看着心头直滴血,但却毫无办法。
陆清珏自然不会真的让数千年才出生一只的火凤就这样陨灭,袖摆一挥,一拢神光穿透符文进入蛋壳,蛋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恢复……
“岛主不必着急,小火凤破壳之前本就有一劫,即便本尊不取走这涅盘之火,她也无法顺利降生。”
陆清珏道:“本尊既然借了这涅盘之火,自然不会放任不管,火凤属火,但这劫难却生在东海……是以,你将凤凰蛋放在东海海底,本尊的神光会护佑她破壳出生,只是……她回归凤族,得百年之后!”
凤羽率族人齐刷刷跪在地上:“多谢神尊护我凤族!”
半日后,净魂湖边。
陆清珏取出玉衍瓶,站在湖边正要往下跳。
洛无极慌的连化成人形走忘了,巨大的兽身,肥硕的爪子脚踏真火,便一头冲过去挡在自家神尊跟前,口吐人言。
“神尊,您用了一半神力换了那小火凤平安降生,才拿到这涅盘之火,您现在的神力根本无法阻挡湖水侵体……”
陆清珏拍了拍巨大的兽头:“无极,让开!”
“可神尊,过不久您便要进入蛮荒寻找东皇钟,现在您不能受伤,若是真的想炼化妖骨,可将妖骨唤出再以涅盘之火灼烧……”
陆清珏望着浮着薄冰的死水,脑海中却是那日桑洛被他亲手按进这湖内的画面。
他眉眼微不可闻的一蹙,脸上习惯性的没有太大表情,只淡淡的说了一句:“她的妖骨一旦出了净魂湖,便会自主找到宿主,所以……本尊只能下去。”
“既然如此,那便让无极代您下去吧,您不能再下湖了……”
“本尊说,让开!”
简单的一句话,作为跟了神尊数千年的坐骑,洛无极知道自己劝不住,只能乖乖让开,眼睁睁看着神尊跳入净魂湖内。
平静的湖面,薄冰激荡,一圈圈涟漪让冰块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伴着呼啸的狂风在山内回响。
湖中骤然冒出无数白色的气泡,仔细看过去,白色的水汽中,还混杂着无数金色的血液……
这中间,桑洛气息全无,身体逐渐僵硬,子染被吓的魂不附体,只能再度将勾沉给叫来。
勾沉无法,连上一任妖仙给他留下的压箱底的宝物,玉髓丹都给桑洛喂了进去。
三日后,桑洛才恢复了气息,身子逐渐回暖。
勾沉和子染两人才歇了口气。
桑洛醒来的时候,只觉全身都疼的发软,喉咙里面像被干柴炙烤一般火烧火燎,子染和勾沉又因为连日来照顾她,此刻二人一个已经回去休息。
另一个,还在院子中昏睡。
无法,她只能自己起来,倒了一杯水,桌案上的茶水早已冷却,带着一股苦涩,她一股脑的喝了三杯,被苦的紧皱着眉。
但到底神思还是清明了些许。
子染听见声音,赶紧爬起来:“桑姐姐,你活过来了……谢天谢地,太好了。”
“抱歉啊,子染,吓到你了。”桑洛有些不好意思。
子染道:“桑姐姐别这样说,只要你没事,子染再辛苦些,也是愿意的。”
她笑了笑,一旁子染赶紧端了些吃的过来:“桑姐姐,你身子很虚,药仙交代过了,你只能吃些清淡的食物,我知道你一向只爱吃肉,你先将就一下,等你好了,子染再给你烤肉吃行不?”
被一个小孩子这样哄着,桑洛眼眶微红:“这些日子,子染很辛苦吧,都是姐姐不好,以后不会了。”
子染将白粥放在她面前,看着她消瘦的脸颊,最后还是将话问了出来:“桑姐姐,你和神尊……到底怎么了?”
桑洛一怔,脸上的笑意再也维持不住,问道:“我昏迷的这些日子,他没回来过,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