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除掉大脑袋,朱樵残魂入小灵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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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天后，天空中细雨纷纷，乌鸦在安阳城的上空盘旋成群。深巷里传来哀伤的吹奏声。
在雪月楼的第三层，正烛火通明，人来人往，但一种莫名的阴森气氛笼罩着整层阁楼。
一位穿着布衣的少年独自坐着，品尝着清茶。他看着窗外灰暗的景色，倾听着乌鸦的叫声，用一只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小二送过几次新菜，但发现少年一口未动，他对此感到奇怪，也不敢多问于是退出了房间。
当他抬头时，发现谢大脑袋一伙人来到三层，忙着上前招呼。
“哎呦！谢爷，您好久没来了。快请进，东西都已经给您准备好了。”
“嗯！”
少年的包厢旁边就是谢大脑袋他们的房间。
而这少年不是别人，正是如约而至的刘在。
不久，刘在听到凳子挪动声音，知道几人已经落座，他敲打桌子的手指便停了下来。
“谢哥、二哥、疯三兄弟，今天请大家过来，除了领取上次的护行费，更重要的是想请谢哥几位品尝雪月楼新上的雪花鱼，以及从太申国运来的国酒申福酒。我们要庆祝今年大丰收，也预祝来年红红火火，鱼酒常有。”赵志站在座位上，满脸红光地说道。
显然，作为今天请客之人，他今天非常高兴。
谢大脑袋拍了拍自己的大脑袋，笑着说：“喔！原来今天竟然有太申国的国酿，那可真是个好东西。疯三兄弟，原来你说的惊喜就是这个啊！确实是好东西，哈哈哈……那今天就托赵志兄弟的福喽。”
“来，谢哥、二哥、疯三兄弟，咱们喝酒，这申福酒买不少，今晚咱们不醉不归。”赵志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嗯，这太申国的国酒确实香醇有劲。哈哈哈……”大脑袋品尝了一口雪花鱼，眼珠子一转，问道：“赵志兄弟，听说你找过我家疯三兄弟，究竟是为了什么事啊？”
赵志一听，心里咯噔一下，暗道：“真是糟糕，那天我那么小心，居然还是被跟踪了。”
赵志喝了一口酒，故作镇定，笑呵呵地说：“谢哥，薛都尉知道下个月初八是你的生辰，他想让我为你挑选一个礼物，我们知道你不缺钱财。但我们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所以我找来了疯三兄弟打听一下。不过疯兄弟已经跟我说过了，下个月初八薛都尉会送上重礼，保准会让谢哥满意。”
“哦！原来是这样，你看这薛都尉百忙之中还能想到我的生辰，真是让谢某感动。哈哈哈…我就说老二有些多虑了。来，赵志兄弟，咱们不谈这些了，喝酒吧。”谢大脑袋瞥了一眼旁边的谢坡子心里有些不太满意，又看了看已经喝得有些多的疯三，心下释然了。
在推杯换盏、觥筹交错中，热闹的气氛持续了差不多一个时辰。
“谢…谢哥，我不行了。我…我要出去方便一下。”赵志双眼充血，捂着嘴，“呕呕”地说道。
“赵志兄弟喝…喝多了吗？你…你也不行啊！快去快回，等你。”谢大脑袋的舌头也有些打结，但身后的几个护卫却滴酒未进，一直守在左右。
疯三站起身，扭动了几下身体，口齿不清地说：“谢…谢哥，我…我去扶一下赵…赵兄弟，顺便也…也去一下。”
疯三看起来是真的喝醉了，谢大脑袋点头同意。
“去去去。”
赵志与疯三相继离开了房间，摇摇晃晃地下了三层，他们的眼神立刻变得狠厉，醉意全无。之后一起离开了雪月楼，上了一旁等候多时的马车扬长而去。
赵志和疯三刚刚离开房间，刘在所在的房间门被敲了三下。
刘在知道这是行动的信号。
他手中夹着小剑符箓，眼神清冷，口中默默地吟念着开启符箓的咒语。
稍作片刻，他手中的符箓化作一柄青色的小剑，在身前盘旋了几下。
“去。”
刘在低声喝道，小剑发出低鸣，迅速穿透了隔间的木墙，将谢大脑袋等一行人只在几个呼吸间斩杀。
刘在来到隔壁房间，确认谢大脑袋已经身首异处，面无表情将大脑袋用口袋装了起来。
此时，青阳城的雨已经停了，盘旋的乌鸦也不知飞往何处。
刘在离开雪月楼，来到一处僻静的角落，这里正停着一辆马车。
见刘在走了过来，暮云走了下来。
“在哥，谢大脑袋如何了？”
“谢大脑袋已经死了。”刘在将口袋交给暮云，声音有些颤抖地回答，不知是因为激动还是紧张。
谢大脑袋曾是刘在儿时的噩梦，如今他亲手斩杀了这个恶霸，终于摆脱了心中的阴影，经此一事，他的心性也变得更加成熟。
暮云打开口袋，看到谢大脑袋的人头，泪水不禁流了下来，“奶奶，爹，二叔，大仇已报了，是哥哥杀了谢大脑袋，以后再也没有人敢欺负我们了。”
两人沉默了许久。
暮云开口道，“在哥，疯三和赵志已经带人去谢府，想必明天早上安阳郡就不会再有谢大脑袋存在过的任何痕迹了。”
刘在点头说道，“一个人的血是不够的，这就是对他们的惩罚。”
“在哥，你怎么了？”
“没什么。”
“对了，疯三并不擅长经营药材铺，安阳第一铺将来肯定会更换主人。谢大脑袋一死，安阳郡守和薛都尉等人一定会重新找寻人选进行培植，但绝对不会是疯三。而且趁着当前的混乱，张都尉、三宝斋的人也一定会采取行动。”刘在分析道。
暮云问：“在哥，我们该怎么做？”
“看来双方背后的人都不是我们能够轻易招惹的。我们目前只能静观其变，时候不早了，先回去吧！”刘在说道。
“嗯！”暮云点头。
第二天。
在安阳城内的三宝斋。
“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没想到啊，没想到啊。谢大脑袋这个老狐狸终于被人干死了，等着看吧，用不了多久，安阳第一铺就会归我王三宝所有。”王三宝喝了一口酒，已经开始提前庆祝未来的辉煌。
“王爷英明！”送信的人称赞道。
与此同时。
在镇北大营薛都尉大帐。
“你说什么？谢大脑袋一家都被疯三斩尽杀绝了？这个消息可靠吗？”薛都尉有些不相信地对赵志说道。
赵志不动声色地回答：“回禀薛都尉，根据安阳城内的消息，这件事是确有其事。谢家上下，老老少少，一共有八十余口人，连同黄鸡和老狗，全部被屠杀殆尽。”
薛都尉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这个谢大脑袋真是太没用了！竟然被自己属下偷袭。赵志，你现在立刻去安阳城，告诉那个疯三，之前的分成协议咱们少两层，问他是否同意。如果他不同意，你想办法解决掉这个疯三。”
薛都尉对这个原本可以长期享用的肥羊，突然消失感到有些慌乱。
“是，属下明白了。”
赵志领命退出大帐，转过身去，脸上带着微笑，离开了镇北大营。
在安阳郡最为阔气的住宅，安阳郡太守府中。
“禀报守郡大人，情况是这样的，昨天晚上雪月楼，谢大脑袋……”
一个身穿锦衣、头戴官帽的魁梧男子，正低声向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讲述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
老者点了点头，目光微冷，说道：“嗯，这些小家伙们真能闹腾！看开他们不知道在安阳郡谁说的算。你去拟一份告示，就说今后城内的药材生意都要增加一层税收。”
“是，大人。”
锦衣大汉领命离开。
……
刘在回到前线后，第二天。
他得知高放已死的消息，正在前线议论纷纷，心中一惊，“这么快高放就被找到了吗？”
而他自己却将被张都尉提拔并任命为高放的继任者。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着实让刘在有些惊讶。
“难道他们已经知道是自己杀了高放吗？这绝对不可能。如果是这样自己肯定不会被提拔。”
午后时分。
李副都尉来到刘在的帐篷前，“刘在在吗？”
“在，李副都尉，您找我？”刘在急忙走出帐篷，问道。
李副都尉说：“嗯，高放被杀的消息，你可能已经听说了。张都尉觉得你很有能力，他命令你接替高放的位置。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李副都尉亲自过来，这表明任命已经正式确定。
刘在心里想：“果然是因为那把短刀，张都尉一定不相信我是捡来的。”
“怎么？你不愿意？”
“没有，李副都尉，我当然愿意！只是事情来得太突然，让我有些措手不及。”刘在激动地说道。
李副都尉离开后，刘在将自己的东西搬进了原来高放的帐篷里。这帐篷比刘在之前住的那个混居帐篷好多了，而且帐篷里竟然还有独立的炉子。
刘在煮了一壶茶水，端坐在帐篷里。如今大敌已经消灭，他心中再也没有阴霾的困扰。
“接下来，我是跟着张都尉他们继续在前线战斗，还是回到地下洞府里修炼呢？我现在的修炼进度实在是太慢了。要不离开这里去寻找归一宗的原址吧，看看能否加入到现在的宗门。”
思考了很久，刘在决定还是应该去寻找宗门。
在这天夜里。
刘在睡梦中忽然听见了外面呼啸的大风，呼呼地有些吓人。
“嗯？怎么突然起风了？帐篷不会被吹走吧！”刘在自语道。
他曾经有过几次帐篷被吹跑的经历，再搭建起来相当麻烦。
于是，刘在睁开眼睛，打算出去看看情况。
然而，他发现自己四周一片漆黑，远处更是黑的可怕，“嗯？怎么又是这个梦！我现在又是在哪里？怎么感觉和之前的地方不一样了呢。”
刘在注意到自己身边有上百个一模一样的梦中之人朱樵，他们全都神情严肃，身体悬浮在黑夜之中。
四周偶尔会有一两道长达百丈的罡风掠过。这些罡风极为凶猛，任何被它们触及的生物都会粉身碎骨。
那些朱樵似乎在寻找着什么，过了许久，突然有一个光点出现在他们眼前。其中一个朱樵迅速冲向光点，但就在他进入光点后，光点消失了。刘在心想，原来他们是在寻找这些光点，不知道这些光点干什么用的。
突然，不远处传来一个朱樵的惨叫声。刘在转头看去，发现那个人朱樵正被罡风卷走。
刘在怀疑自己有些眼花，他看到那名朱樵的身体在扭曲中被吸入其中，就像水波中的倒影一样，一层一层地飘荡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刘在也不清楚有多少朱樵已经死去，又有多少朱樵冲进了光点。
刘在附身的朱樵开始感到有些恍惚，他明白如果继续这样下去，这个朱樵必死无疑。
此时，远方的黑暗中传来了“嗷，嗷”的声音。这声音蕴含着难以言喻的苍老气息，让人体内的血液跟着沸腾起来。
没过多久，刘在看清了那叫声的来源。
那是一只身体扁平、眼睛和嘴巴都长在下方的妖兽，他浑身发着若隐若现的光，它有一条很长很长的尾巴，宽广的两翼上下摇动，看起来飞行得很慢。
刘在听到其中一个朱樵说：“这是界游兽，这么大应该是空界族的暗兽。”
果然，在这只暗兽的背上正驮着一个盘膝而坐的老者。
老者的须发皆白，眼睛也是白色，身上的衣服也是白色，整个人闪闪发光。
他正看向他们这里。
老者说道：“你们非常虚弱，如果不及时送出空界，不久就会湮灭。”
朱樵问道：“空界族的道友，请问需要什么价？”
老者回答道：“一缕残魂一万仙元石，这是最低价。”
“好的！”朱樵应道。
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个袋子扔给老者。
不久之后，他们都上了界游兽的身上，罡风再也伤害不到他们。
随后，他们一个接一个地被送进了不同的光点中。
最后，刘在附身的朱樵也进入了光点中。
刚一离开无尽的黑暗，他眼前便出现了刺眼的光芒。
“咔嚓”一声，一道闪电划过天际，附身的朱樵似乎被劈了一下，化成了一个小绿团。
在刘在晕厥之前，他看到一条路上有一个远去的马车，和一个少年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