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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与其瞎猜不如换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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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紧任务重。

蒲江祺在花房看完花刚出来,就被宓溟拽走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原本是格外重要的节日,现在仅仅只是一个放假的理由。

街上行人众多。

宓溟把车停在了地下商场,拽着蒲江祺上了楼。

商场的电梯擦得透亮,似乎是为了迎接即将到来的新年。

蒲江祺透过反光的电梯门,看见了落后了他一步的宓溟。

宓溟很奇怪。

他一直在不停地比比划划。

向着蒲江祺伸手,在触碰到之前又飞快的收回来。鼻子眼睛眉毛都皱在了一起,看起来像是在决策什么重大的事件。

从地下室到一楼,转瞬即逝。

电梯叮的一声打开,蒲江祺率先走了出去,转身的时候,还能看到宓溟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手背。

蒲江祺不由得笑了起来,假装不知道的把人拽了出来,“走呀。”

“走走。”

手机买的十分顺利,导购员对于宓溟这种长得好看,钱多好骗的人很是喜欢。

唯一不好的是蒲江祺并不喜欢导购员推荐的那款最贵的手机。

他看中了一个,像素特别高的,拍照拍视频很清楚的手机。

好在这个手机也很贵,并且是同一个厂家的。

导购员还是笑得合不拢嘴。

“谢谢惠顾,欢迎下次再来。”

导购员完美诠释了,有钱谁都是大爷,客气的将两人送出了门。

蒲江祺把手机丢给了宓溟,宓溟一边帮他调试一边还在试图说服蒲江祺,“这个手机功能一般呢,玩游戏都有点儿卡,就是照相清楚,阿蒲阿蒲,我们去买那个和我同款的好不好呀?”

过年这种时候,普通人越来越不重视。反而是商家万分在意。

不对,应该说只要沾上节日这两个字,哪怕它就是个普通日子,商家都很在意。

商场正中摆了一个巨大的布偶,旁边零零散散地放着很多礼物包裹,都是红彤彤的,每个包裹上还写了不同的吉祥话。

蒲江祺牵住那个象征着下一年的布偶,对宓溟比了个耶。

宓溟几乎本能的举起手机,给他拍了照。

闪光灯过,蒲江祺蹦蹦跳跳地跑到宓溟面前查看照片。

要不说是贵的呢,蒲江祺觉着这张照片比他原本手机里的任何一张都要好看。

蒲江祺拍了拍宓溟的肩膀,“照得不错,走吧。”

宓溟甚至没来得及拍两句马屁,就让蒲江祺拽走了,“走?走哪儿?”

商场里的节日气氛浓厚,到处都有装饰。

蒲江祺按着宓溟在这些装饰品下面拍了一个下午的照片。

“所以,你的计划就是带阿蒲拍照片?”蔚天兰一边翻看蒲江祺的新手机,一边吐槽。

宓溟瘫在沙发上,一脸的生无可恋。

当了一个下午的摄影师,又怕拍的蒲江祺不喜欢,宓溟感觉自己心力交瘁,他可以现在立刻马上倒地身亡了。

蔚天兰还在翻还在吐槽,“没看出来啊,阿蒲居然这么喜欢拍照,不过你这个技术真的是,有待提高,你看看,这边,这边都没有留白,这张,这你是照阿蒲还是照人民群众啊?”

“啊啊,兰姨,你就放过我吧!”宓溟抱起一个靠枕捂耳朵,声音闷闷地从底下传了上来,“阿蒲都没有要求的,就让我一直拍照,我都没摸到他的手,啊!第一步牵手直接失败。”

蔚天兰把手机丢到了宓溟的身上,“你不会是被发现了,阿蒲在逗你玩吧?”

“怎么可能?”宓溟一下蹦了起来,摆了个健美的姿势,“我这么隐秘,怎么可能被发现?”

一条蛇从房门穿墙而过,“报告报告!有情况!”

蔚天兰把罗裙一撩,一只脚踩上了茶几,气势磅礴地大喊一声,“报!”

宓溟捂住了脸,心说我是怎么想的,跟你们俩这脑袋不好的说这些,还不如我自己去拟计划呢。

荣琉用蛇尾在脑袋边上一点,学着人的样子敬礼,“阿蒲和老黄在厨房偷吃!”

蔚天兰回头看见宓溟和自己一样,一脸的问号,顿时放心了。

只要不是只有她一个傻子,她就满足了。

宓溟心累,但宓溟不敢抱怨,“他饿啦?”

“那倒没有。”

荣琉一条蛇来回溜达地报告,自己是严肃认真,但看起来真的很滑稽,蔚天兰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得到了荣琉透过蛇眼发出的死亡射线,蔚天兰连忙道歉,“抱歉抱歉,先锋官你继续。”

荣琉很满意,荣琉继续溜达,两圈之后,荣琉问:“我说到哪儿了?”

宓溟生无可恋地开口,“偷吃。”

“哦,对对。”荣琉蛇嘴一咧,据估计他应该是想做一个笑脸,但他高估了蛇脸的可塑性,这动静看起来跟要吃人一样,宓溟不忍直视。

荣琉说:“不是他偷吃,是老黄偷吃,他在放风,他俩好像在说什么。”

“说什么?”

三个声音重叠。

密谋的三个人都吓了一跳。

对面的老板椅上,一条毛毯沽涌着,宓焱海头顶炸毛坐了起来。

“领导?!”蔚天兰大呼小叫,“你偷听人家说话!?”

宓焱海揉了揉眼睛,“是我先进来睡觉的。”

“等等。”荣琉刚刚吓得都蹿到了门口,此时竖着小尾巴又游了回来,“老黄在下面无聊的跟何伯帮忙,你躲在这里睡觉?你的计划呢?你没有第一步第二步?”

“啊?对吼!”

三双眼睛盯紧了他。

宓焱海的脸可疑的红了一下,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并用手扒拉了两下头顶的炸毛,潇洒地往门外走,边走边说,“我能跟那个毛头小子一样吗?有什么直接说不就好了,还写企划书,有用吗?没用吧。”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出门。

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同时摇头。

“不信。”

年夜饭倒计时一个小时。

宓溟拉着蒲江祺躲在了角落,蔚天兰原本想跟他们躲在一起,结果让宓溟呲着牙赶走了。

荣琉一条蛇,不知道躲到了哪里去偷窥了。

蒲江祺压低了声音问道:“我们在干什么?”

荣琉一个闪现:“嘘!”

蒲江祺嘘了两秒,扭头问宓溟,“你在干嘛?”

宓溟表情绷得紧紧的,像在做学术报告一样严肃,“看戏看戏。”

“我问你的手。”

宓溟尴尬地从蒲江祺的腰侧收回自己的手,解释道:“地方小,地方小。”

蒲江祺忍着笑呲他,“那你也往那边躲躲。”

蔚天兰义正言辞,“不行,我这里不欢迎色狼!”

宓溟白眼翻上了天,但他也没敢说一句,色狼也不色你。

他怕被荣琉和蔚天兰群殴。

不远处,宓焱海手捧空气,挺直了腰杆,坚定地看着前方,“小黄啊,那个,一会儿吃完饭,我们看电影啊?”

“你说什么?”端着一盆何伯爱心零食找人的黄天霸路过。

“没,没说什么。”宓焱海手忙脚乱地收回动作。

黄天霸往嘴里塞了一口虾片,“看见阿蒲了吗?”

宓焱海在黄天霸身后比划,动作和宓溟在商场电梯里如出一辙。

黄天霸没有得到回答,猛回头。

宓焱海一秒八百个假动作,嘴上心虚,“啊?谁?没看见。”

“哎,人呢?刚刚还在呢。”黄天霸往外找,“何伯这个虾片真不错,还说带他吃一点。”

“你少吃点,一会儿吃饭吃不下了。”

“知道啦!真啰嗦!”黄天霸挥着手跑远了。

蒲江祺拿眼神瞟蔚天兰,那意思,我们到底在干什么?

蔚天兰伸了个懒腰,从藏身的地方爬了出来,“没意思,没看到好戏。”

荣琉再一次路过,“何伯准备好多零食,你吃不吃?”

“吃!”

宓焱海听见动静,转过头来,看见他们就知道被偷窥了,追着蔚天兰就要揍人,荣琉跟在后面费力地游走,也不知道是想救人还是想看热闹。

偌大的客厅里,嘻嘻吵闹声声不绝于耳。

宓溟趁蒲江祺分心,一把将人抱住,两个人滚做一团,跌进了桌子底下。

桌布挡住了外面的光线。

黑暗里不知是谁先动的手,气氛很热烈。

荣琉从另外一边呲溜了进来。

掀起一角的桌布,放进来一丝光线,两个拥抱的人瞬间各自分开。

蔚天兰追着荣琉冲了进来,“让让,让让,打小孩,别挡道!”

照亮桌底的光线,随着蔚天兰的松手,再一次湮灭。但不妨碍,宓溟看见眼前人红成苹果的脸。

何伯在大门口喊,“放炮啦!”

余音绕梁,声如洪钟,真不像是个几十岁的老年人。

噼里啪啦的响动,把在客厅里的人全都吸引了出去。

这一次,宓溟没有松开蒲江祺,两个人纠缠在一起,一起看外面震天响的炮仗。

爆竹声声贺新岁。

黄天霸把手里的零食丢给蒲江祺,逮谁跟谁拜年,“恭喜发财!红包拿来!”

蔚天兰和荣琉脚底抹油跑得比兔子都快,宓焱海笑出了鱼尾纹等着黄天霸来拜年,结果黄天霸直接跳过了他。

何伯乐呵呵地把准备好的红包递给宓溟和蒲江祺。

年夜饭丰盛且隆重。

宓焱海做主让何伯和花伯几个老人都上桌一块吃了饭。

长长的桌子上围了满满一圈人。

这种热闹是蒲江祺从小到大没有经历过的,热烈且真挚。

宓溟的酒杯里倒得满满的,伸到蒲江祺面前和他碰了个杯,“阿蒲,新年快乐。”

蔚天兰和黄天霸为了一只大虾掐了起来,荣琉抱着酒瓶已经醉了。

宓焱海端着酒杯看着他们吵闹,虽然他的表情很平静,但蒲江祺看得出来他在笑,从心底里的高兴。

也许是新年气氛太好,也许是相聚容易让人上头。

蒲江祺回身抱了抱宓溟,“新年快乐。”

那边抢菜的,喝酒的,聊天的,都看了过来。

“哦!”

其中黄天霸叫得最卖力,起哄的声音最响,让宓焱海拽着胳膊坐回了自己的座位。

一顿晚饭,持续了三个多小时。

何伯他们都喝了不少酒,宓焱海让人把他们各自送回了屋。

荣琉和黄天霸也喝多了,两个人抱在一起,称兄道弟,已经聊到去哪里结拜了。

宓溟是真的喝多了,抱着蒲江祺就不撒手,非要给蒲江祺表演春晚,让蒲江祺按在了另一头的沙发上,两个人抱在一起,像是一对普通平常的小情侣。

蔚天兰瞧着还算清醒,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蒲江祺,宓焱海拍了她一巴掌,她忽然像是回过神来,哼哼了两声,红着脸往地上躺。

似乎是醉了。

宓焱海弯下腰,凑到了蔚天兰的耳朵边上,“看出来了别装傻。”

蔚天兰蹭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一脸的惊恐,只是没等她开口,宓焱海一个眼刀飞了过来,她立刻噤声。

客厅里乱糟糟的,管家和保洁都给他们放倒了,宓焱海掐了掐眉心,确定那边四个都不太清醒,扭头看向蔚天兰,“确定?”

蔚天兰僵硬了好久,才缓缓地点点头,“八九不离十。”

两人的视线都转到了蒲江祺的身上。

蒲江祺没有喝多少,他只是被宓溟禁锢了而已,喝醉了的宓溟完全没有清醒时候制定计划的啰嗦,直接上手上嘴,上全身。

好在酒醉还给他留了点理智,他没有在大庭广众做些不能播的动作。

那边荣琉一个不胜酒力,吧嗒倒在了地上,脑袋一哆嗦,变回了一条小蛇,黄天霸醉眼朦胧,哇一声哭了出来,“我的兄弟啊!我们还没有结拜呢!你怎么就死了啊!我可怎么办啊!”

宓溟一挥手,“别吵!换个台,我要听音乐!”

蒲江祺安抚他,“好,一会儿就换。”

三个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蒲江祺微不可察地对两人摇了摇头。

最终,宓溟那个相当不受待见的计划并没有实行,但也算实现了,毕竟他最终的目的是和蒲江祺一块儿过年,抱着怀里呢,怎么不算呢?

时间也不会因为某一个人的快乐而停滞不前。

除夕夜很快就过去了。

一夜无眠的除了守岁,还有蔚天兰和宓焱海。

两个人眼眶都熬红了,一个在书桌前,烟屁股堆满了烟灰缸。

原本这里是没有烟灰缸的,吴女士不喜欢烟味儿,宓焱焱早就戒掉了,是宓焱海回来之后找何伯新要的。

宓焱海瞧着还在冒烟的烟屁股,眼皮子突突了两下,他差点儿忘了,他还有个哥哥,不知道宓焱焱回来闻见满屋子的香烟,会不会抽他。

宓焱海扯开嘴角无声笑了起来。

毫无形象的瘫在沙发上的蔚天兰丢了一个靠枕过来,她的面前没有烟灰,但是零食袋子丢了满地,是那种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会觉得脏乱差的程度。

她自己却浑然不觉,丢完了靠枕,没打中也不在意,“头儿,你也看见了?”

宓焱海无声地点点头。

天启。

就在刚刚那四个醉猫纠缠的时候,毫无预兆的出现在半空。

灾难这玩意儿,天灾人祸都很难让人接受。

如果,用一个人可以换几百甚至几万几十万人的性命,这种事情你愿意做吗?

或许站在道德制高点的人可以毫无畏惧地说可以。

也或许真的有人可以崇高到这样的地步。

但至少面前这两个不是,特别是他们知道需要献祭的人是谁之后。

“阿蒲那个意思,他也是看见了吧?”蔚天兰声音哑哑的,比抽了一整夜烟的宓焱海还像个老烟枪。

宓焱海在做最后的挣扎,“那个东西,可是当年那个倒霉的天神创造的,有没有那么巧,给我们看见,会不会看错了?”

“与其在这里瞎猜,不如跟你侄子说让他换个媳妇吧。”

“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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