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我知道你着急,但你先别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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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哪儿?”
这是一个好问题。蒲江祺闭着眼睛抖了下眼珠子,认真思考了一下前一小段时间里自己的表现。
很好,像个缺爱的傻缺。
蒲江祺唾弃了一下自己被金公鸡占便宜的这件事情。
他怎么能为了几两碎银子折腰呢?!更加关键的是,他怎么能那么想他这位可爱的金公鸡先生呢?人家是有高尚人格的,怎么会在寻找自己家亲爱的同时,调戏良家妇男呢?
“你在想什么?”
眼前的环境变得更加诡异了,蒲江祺有些吃不准。他分明在暴揍假金公鸡,接着天空一暗,他就到了这里。
看起来是一个小巷子,可巷口的拱门让蒲江祺又不敢肯定了。
市里有这种仿古的建筑吗?身旁的砖石看起来很像市博物馆里展览的那种古老的青砖石。
蒲江祺靠坐在墙边,眼眸紧闭,看起来是昏过去了,微颤的睫毛却出卖了他。
天色不算太晚,借着天光,宓溟能清楚的看见浓密睫毛在他眼下投射出来的一大片阴影,很少有男生的睫毛能长这么长,宓溟探下身,甚至想伸手去感受一下,在摸上的最后一秒,宓溟回了神,有些烦躁的甩了下手,“你在想什么?”
这也是个好问题,蒲江祺心想,我想什么肯定是不能告诉你的,不然你能把我当流氓抓起来。
装死是装不下去了,蒲江祺睁开眼睛,当场给宓溟表演了一个目瞪口呆,“这是哪儿?”
宓溟掐了下眉心,“你没来过?这不是姜可人的鬼蜮吗?”
“没,等等。”蒲江祺从宓溟的话里听出了点什么,“你说鬼蜮?”
蒲江祺僵硬地转动了脑袋,看向宓溟,也就是说,耍流氓的不是他,而是这只金公鸡?
他能怎么办?报警吗?
哦,对了,话说,那位黄天霸先生呢?他俩都进鬼蜮了,他怎么不见踪影?
蒲江祺发呆时间过长,宓溟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认识这里?”
“不认识。”蒲江祺扶着墙站了起来,认真打量了一下四周,给了宓溟一个肯定的答案。
看宓溟的表情,他应该是对这个答案不甚满意。
算了,蒲江祺在心里挥了挥手,他也没有勇气去问宓溟之前的事情,也不过是他耍流氓或者是宓溟耍流氓罢了,总不能是姜可人耍流氓吧!
他自己耍流氓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宓溟耍流氓他还能怎么办?反正都给他来了一个过肩摔了,要不是在鬼蜮,脊梁骨都给他砸折了。
两人都没有发现,蒲江祺站起来之后,他挡住的那块青砖上,一闪而过,姜可人的脸,笑眯眯的,眉眼弯弯,只可惜青砖的颜色让她的脸看起来鬼气森森的,漂亮的脸印得有点变形。
宓溟头疼的捏了一下眉心,至此他确认自己后悔了,就应该去找他叔叔的,哪怕他不高兴呢。
掏出的手机,仍旧没有信号,宓溟还是小时候听他叔讲故事的时候,知道鬼蜮这种东西的,等他真进来,才知道,根本不是他叔说的那么轻松。
“哎呀,你有手机?”
蒲江祺往宓溟的身边扑了一步,然后克制地站在他一步之遥的地方,踮着脚尖在原地磨蹭,就是头都要伸进宓溟的怀里了。
宓溟不由自主地就递出了自己的手机,看着他接过手机,眼神里流露出的宠溺几乎满溢出来,下一秒又恢复了正常的看向普通路人的眼神。
“没信号啊?”
蒲江祺没有太失望,顺手把手机揣进了宓溟的裤兜。
两个人都愣了一下,这动作做的格外顺手,毫无违和感。
蒲江祺尴尬地用脚趾扣紧了地面,呵呵笑了两声,往外走了两步,“也不知道这是哪儿,我们出去……吴笺?”
巷口出去是一条古式的街道,砖石建筑,古色古香。
道路两旁招幌飘荡,身边人来人往,这些人身上穿着古时粗布麻衣。
来往路人没人对突然出现的两人表现出任何的惊讶。
蒲江祺一边给宓溟指吴笺的位置,一边吐槽,“我们是不是到了什么影视基地了?在拍戏吗?镜头在哪里啊?”
街道不算太长,尽头有一个朱红的大门,门口摆着两个镇宅的石狮子,吴笺的背影在左边那个石狮子脚边一闪而过。
宓溟连忙上前,却被蒲江祺拉住了胳膊。
“放手。”
语气不善。
蒲江祺坚持住没松手,“我知道你着急,但是你先等下,他不是不会走路吗?这里到处都透着诡异,你要先分析一下……”
“松手。”
“好!”
不等宓溟再说第三遍,蒲江祺直接松开了抓着他胳膊的手,举过头顶,“你先听我说……”
宓溟回头,手指指着蒲江祺的鼻子,还没说话,动作一变,蒲江祺的手腕再次给他抓在了手心。
蒲江祺当然没有自恋到认为自己的容貌能够让一个盛怒的人,直接色迷心窍。
周围的环境又变了。
街道变成了亭台楼阁,招幌变成了摇曳生姿的花草树木。
标准的江南风格。
天色黑了下来,网格状的窗棱把不知什么的影子切割成了无数小块儿,细细的枝桠在阴影里无声的扭曲摆动。
静谧的树丛之上开着无数艳红的花朵,红色的花瓣大张,红色仿佛在流动。
树影之下,青草和花枝相对摇曳,藏住了黑暗阴影里细小的扭动。
他们脚下是一条鹅卵石铺成的小路,石头与石头之间的缝隙露出的泥土,呈现出一股不祥的暗色,像是黄色调和了其他颜色造成的不纯粹的黑。
宓溟碾了碾脚边的泥土,土质湿润,有些黏脚,远处的院墙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像是一万个人压低了声音在说话。
场景转换的太快,蒲江祺没站稳一屁股坐到了旁边的月季花上,宓溟眼疾手快地将他拉了起来,才没让他坐实在地面上。
道着谢,蒲江祺顺着宓溟的力道站到了他的身边,宓溟也松开了手,转身去看那株惨遭蒲江祺毒手的月季。
周围人影憧憧,定睛看过去,又只是些长相怪异的植物。
鹅卵石小路很长,通过长长的走廊,消失在夜色的尽头。
“这些是血。”宓溟闻着手指下了定论。
蒲江祺看见他在月季花上捻了一把,指尖就染红了,原以为是月季本身的颜色,听了宓溟的话,总感觉一股阴风从脚底直冲脑门,慌忙往宓溟的身边凑了凑,“宓校草啊!你叔到底是个天师,你有没有什么手段?有的话,使出来吧!”
“你没有办法?”
蒲江祺比较了一下,吞着口水捏住了宓溟衣摆的一小片布料——天师侄子的衣摆,听起来很是有点捉鬼除妖的本领个屁嘞!
蒲江祺觉得自己快要哭出来了,“没有,我以前遇见的鬼,都很好说话的,只要阻止他们死亡就放我走了,没有鬼带我时空旅行的!”
宓溟应该是听出了他语气里的颤音,微微叹了一口气,不得不戳破他不切实际的幻想,“我们家天师是有自己传承的。”
“所以?”
宓溟拍了拍手,“目前没有人通知我接替我叔叔的衣钵,不出意外的话,我毕业了应该是去我爸公司上班的。”
蒲江祺先在心里吐槽了一句万恶的资本家,才腆着笑脸问道:“那你不怕?”
“怕。”
蒲江祺呵呵了一声,“那您怕的还真不明显。现在怎么办?”
宓溟又蹲下去摸了摸泥土,末了将手上的污秽都擦在了身边一棵树的树干上,才悠悠地开口,“我要去找吴笺。”
他这一说,蒲江祺才反应过来,自己之前的算盘全被打破了,已知姜可人是死了十年,死的时候顶天二十二岁,往后倒退三十年,她也不能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这里明显不是姜可人的鬼蜮了。
蒲江祺没把握能找到这里鬼死亡的原因并且阻止他,关键是,他跟这个鬼不太熟,不知道商量着走的时候带几个人走,能不能行。
脑子一转,蒲江祺大踏步跟上宓溟的脚步,“我跟你一起,顺便找找邵穹他们。”
“你那几个朋友?”
蒲江祺点头。
大概是宓溟的镇定感染了蒲江祺,他现在也没有觉得那么可怕了,至少如果眼睛不去看的话,那些在墙壁上摇曳生姿的影子,并没有变成想象中吓人的样子扑过来。
院子不算大,他们俩人十分钟不到就走了个来回,主要是黑暗的尽头,他真的是黑暗,他们踏不过去,也就没办法探索地图。
目前能够让他们行走的就只有这一片,花园的一角。
走第三遍的时候,蒲江祺已经彻底不害怕了,他甚至靠在了最外围与吞噬一切的黑暗交界处的一面墙壁上,喘着粗气摇着手,表示自己要休息一会儿。
黑暗那边他们也去过了,走进去就像是让人戳瞎了双眼一样,黏稠的黑暗直接将人整个包裹住,别说眼睛看了,呼吸都不太容易,好在只有一步,他们俩当机立断就退了回来。
蒲江祺这粗气就是刚刚从黑暗尽头退回来导致的,没有计时工具,蒲江祺也不知道自己在黑暗里憋了几分钟,有可能一秒都不到。
“现在怎么办?”蒲江祺把希望寄托在和天师沾个边的宓溟身上。
宓溟从中间那棵小枣树上折了一根枝桠,在地上写写画画,“不知道,等等看?”
“那也行,至少饿不死。”蒲江祺看向那棵缀满了果实的枣树,“不知道能不能吃。”
宓溟头也没抬,“不能。”
“好吧。”蒲江祺拍了拍屁股,伸头看宓溟,“你在写什么?”
树枝在鹅卵石的缝隙里来回滑动,笔画连成一片,既不像字又不像画,蒲江祺灵光一闪,一个激灵就想往上扑,怕给碰坏了,好歹是忍住了,“你在画捉妖符吗?”
“我不会。”宓溟画完最后一笔,把蒲江祺往自己身边拽了拽,“这里在活动,我们每走一次,地方都在缩小。”
“哈?”
蒲江祺吃惊地扭头四面看了看,说真话,他没看出来,但宓溟说得有鼻子有眼睛,他不得不信,“那,那我们怎么办?”
吞咽口水的声音在这个地方显得格外的响亮,蒲江祺听见身边喀拉拉一阵响动,跟他听课听时间久了起来伸懒腰的响动差不多。
蒲江祺也没想那么多,转头就去看,直接目击了金公鸡终极变身的场景,腿肚子都转筋了!
宓溟那张堪比明星的脸扭曲变形,整个脑袋斜挂在了身侧,四肢反折,以一个活人不能完成的角度弯曲着,倒伏在地上,要不是那节树枝,蒲江祺甚至不敢认这人。
“金公鸡!你怎么啦!!!!”
宓溟在他眼前变成了异形,蒲江祺咬着牙靠近了半步,黑暗猛然缩小到他的身后,一团粘稠冲出黑暗,包裹住了他,呼吸直接被剥夺。
蒲江祺眼前一黑,再有意识就是疼,从没有这么疼过,哪怕是在孤儿院里,抢吃的被打的头破血流的时候,也没有这么疼过。
这种疼痛是从灵魂深处往外散发的,远超于身体的疼痛,致使蒲江祺一时头脑发昏,高估了自己的战斗力,一个拧腰提胯,直接拍在了地上,同时也让蒲江祺看清了自己的处境。
他这是让人按在凳子上打屁股?打板子?
拍电视剧吗?
啪啪的声响让蒲江祺想忽略都忽略不了,咬着牙挺了不到两秒,蒲江祺就惨叫着求饶。
板子打在身上的疼痛依旧没有消失,疼痛超过了身体负荷,是蒲江祺甚至没看清是谁在打他,眼前一黑,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