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围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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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苏子清下午去找同门师兄拿了些他种的蔬菜回梅峰。
刚到沈万院子门口，就听到三人在院子里说话，是沈万和青珩，还有青瑶。
“青瑶，你是个剑修，怎么刚刚的比赛不用剑，而是用一些旁门左道呢？”沈万语气里满是语重心长，“我们剑修就应该有剑修的样子。”
“师叔……我……”青瑶想反驳，但是没有来得及说完，又被沈万打断。
“不然你当什么清远宗的剑修？”沈万淡漠地看了一旁的青珩一眼，“你是新来的，就不要跟你师姐学坏了，不要学她，给你师尊惹事，她很忙。”
“师叔，我……知道了。”青珩有点局促，她有点怕给师尊添麻烦，怕师尊不要她了。
“不是，师叔用符箓怎么就是旁门左道了呢。”青瑶有点不服气，反驳。
“我们是剑修，不管做什么都要堂堂正正地，而不是耍小聪明。”沈万见青瑶反驳，内心不爽，“你还是清远宗的弟子，不要做出与清远宗弟子不符的事情。”
“而且我看你的剑法似乎不怎么纯熟。”
青瑶内心已经翻涌了很多的情绪。
但是想到沈万是师叔，是她师尊的同门师妹，她又压下了心中的不爽。
“好的，师叔。”青瑶扯出一个微笑。
沈万看两个师侄，一个面上满是愧疚，一个声音里也服软了。
很是满意叹了口气，“师尊也是为了你好，我们是清远这宗的弟子，一言一行代表着清远宗。所以更加要注意自身的形象。”
青瑶站一旁，微笑地点了点头。
“师叔，师尊让我们问问你，今天要不要跟过去跟我们一起吃烤肉。”青珩感受到了青瑶身上的气压有点低，伸手牵住青瑶的手。
“吃烤肉？”沈万不解。
“对，师尊昨晚说为了庆祝今天我们赢得第一轮比赛。”青珩点头。
“不去了，我今晚还要抓紧时间修炼，越到后面越难。”沈万皱眉拒绝。
这才第一场就开始庆祝了？她这个师姐越来越浮躁了。
“好吧。”青珩拉了一下青瑶，示意她离开这里，“那我们不打扰师叔了，我们先回师尊的小院。”
此时门外的苏子清听见人说要回小院，先回自己的小院。
而青瑶被青珩拉着离开了沈万的院子。
……
到了夕阳差不多落下的时候，陆续有人过来。
最先来到的是谢堂燕，他还带了一些新鲜搞来的鱼。
“师妹，你这个花真开得灿烂。”谢堂燕放下筐子，递给韫玉，“刚刚我在梅峰上空飞过的时候，还以为江东师叔去了。地上撒满了纸钱，我还在想师妹阔气啊。”
韫玉接过鱼后，转身进了厨房。
“？”苏子清缓缓打出个问号，“师兄？你说的什么猪话。”
“没啊。”谢堂燕指着门口对面篱笆下开满的白色菊花，“你看，不像么？”
“……”
“你把小院里的灯笼都换成白色的，然后亭里的纱也换成白色的，就更像了。”谢堂燕摸着下巴一脸认真。
“谢谢你的考量。”苏子清原本看到谢堂燕带着鱼来很高兴，但是被他那样一说，变成了不高兴。
谢堂燕很自来熟的到烤炉那边，挑了个位置坐下。
青莲真人和红桥两人是一起到的，两人带了些酒。
“子清，你这里是在纪念谁？”青莲真人刚进院子就问。
“？”我谢谢你。
“要我瞧，估计是纪念山下的某个小情人。”红桥调侃，“瞧瞧这院子外的一片白，多痴情。”
“？”越来越离谱了。
“不是，子清。”青莲真人拿着酒走到烤炉旁，“你真喜欢这花，考虑一下种多点黄的呗，你瞅瞅这半山的白，不知道的以为你这一到秋天就开始办丧事。”
“就是，多不吉利。”红桥也到烤炉旁。
“哈哈哈哈哈。”谢堂燕坐在烤炉旁大笑。
“不开玩笑，大晚上人都不敢来你这儿。”青莲真人把酒倒了几碗。
“知道了。”苏子清也走到烤炉旁。
烤炉是苏子清十年前搭的，为了改善伙食。
当时院子里很是空旷，是后来人多了，才多建了一个亭子和秋千。
“你们几个坐过来一起吃。”苏子清往屋里忙碌的几个人喊。
四人听到师尊的召唤，端着切好的不同的肉都出来了。
烤炉周围围着两条长长的桌子，刚好四人一张面对面。
韫玉则是和苏子清一人一边在中间，开始烤肉。
“子清，这些都是你这次在秘境里搞来的？”青莲真人问，他向来不怎么在意口腹之欲，自从八年前被苏子清带着吃了一次后，就开始来梅峰蹭吃蹭喝了。
“不全是，这里有一半的河鲜，都多亏了灵仙宗的孟青，不费丝毫力气地捡来的。”苏子清夹了些鱼肉和蟹肉放烤炉上，“其余的是之前在江城的时候韫玉买的。”
“刷点辣酱。”红桥指了指鱼肉，“我没想到老林这个徒弟竟然那么没脑子。”
“为爱冲锋，你不懂红姨。”苏子清拿起一旁的辣酱刷了一些，“冲关一怒为红颜，美人在怀，天下他有。”
“什么为爱冲锋，弱智就是弱智。”谢堂燕夹了块肉放在烤炉上，不屑开口，“就他那样，怎么没有被其他的散修给打死。”
坐在师尊，师伯和师叔祖对面的四人，静静地听着他们说话。除了韫玉在烤着肉，其他三个没怎么动筷子。
“你们四个喜欢吃什么就自己烤，或者跟你师尊说一下，让她给你们烤，别那么拘束。”青莲真人道。
“就是，小朋友不要拘束，都是自家人。”红桥接话，顺手给自己夹了块鱼肉，看了眼青珩，“那个姑娘就是灵仙宗那个？”
苏子清抬头看了一下，有点紧张的青珩，给她夹了块鱼肉。
“嗯，可爱吧。”
“挺好，是个好孩子。”红桥敷衍。
“今天看到了这女娃娃喊得挺卖力。”青莲真人给青珩夹了块肉，“干得不错，继续加油。”
“确实不错，你这后继有人了。”红桥调侃。
“叫青珩？”谢堂燕突然问。
“是，师伯。”怎么办，青珩觉得自己更加紧张了，师伯竟然记得她的名字。
“挺好的。”谢堂燕夹了块肉放烤炉架子上，然后抹了些盐。
“子清，你这真是越来越热闹了。”红桥笑道，“我记得之前这里就你一个人，现在多了那么几个小萝卜头陪你，也挺好。”
“这里也可以不止我一个，还有外面的花。”苏子清指了指院外的菊花。
“？”谢堂燕把肉夹苏子清碗里，“不愧是你。”
“谢谢。”
“子清，敬你一碗。”青莲真人突然举碗，“要不是你给我分担了那么多的工作，我这次布置会场就要累死，辛苦了。”
“不辛苦，谁让我命苦。”苏子清举起酒杯跟青莲客碰杯，两人都一干而尽。
“这次大比，也得亏有你们这些工作人员不是？”红桥抿了口酒，笑道，“当然，子清除外。”
“红姨，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苏子清看了眼红桥，手上不停地放肉，“我好歹也是出了苦力的。”
“你今天的工作，还是你师兄代劳的，也就搬了两天的东西。”
“别说了，我自罚一碗。”苏子清确实没有做什么，比起在场的其他三位。
端起桌上的酒壶，给自己倒满酒碗，一干而尽，随后又给自己倒满。
“今天难得聚一起，我敬大家一杯。”苏子清举起碗。
“好。”
其他七人也举起碗，齐齐碰碗后，一干而尽。
“师妹。”谢堂燕喊了声，“你见到老谢了么？”
谢城主？苏子清回头看了看谢堂燕，摇头，“没有，我这次就是过去卖点东西，然后就离开了。”
“这样。”
“你和谢叔吵架了？”苏子清好奇心又起来了。
“没，就是最近一段时间出去历练回来又赶着宗门大比的事情，没有回去看看他。”谢堂燕夹了块肉。
“对了，谢叔还在闭关吧，我看这次大比他没有来。”苏子清给几个徒弟碗里都夹了肉，“有快三年了吧。”
“差不多。”
“谢老兄看来又要比掌门高一个境界了。”青莲真人道。
“师……师尊。”青珩突然插话。
“嗯？”苏子清抬头，看着喊她的青珩，“怎么啦。”
“我不会给师尊添麻烦，师尊不能不要我。”青珩的声音有点小。
苏子清借着附近放的夜明珠光看去，小姑娘脸上泛红，这是有点醉了？
“乖哈，师尊怎么会不要那么可爱的珩珩呢。”苏子清从手边，倒了杯茶递给青珩。
青珩接过茶，抿了口，然后重重地点头。
“小丫头酒量不行。”青莲真人看着喝得有些醉的小姑娘笑道，“那别喝了哈。”
“你们几个明天还要比赛，吃点茶和肉就好，别喝酒了。”苏子清温声，给对面的三人也一人倒上了一杯茶。
“是，师尊。”
“好。”
“好的，师尊。”
“哎，子清。你这几个小徒弟好乖巧。”红桥有点羡慕苏子清，有五个那么可可爱爱的小弟子，还特别乖巧。
“子清以前也可爱。”青莲真人笑道。
“确实。”谢堂燕喝了口酒，“蠢萌蠢萌地，还好有萌在。”
？呵呵，谢谢你。
“小谢说得对，以前的子清确实看着蠢萌蠢萌到地。”红桥也笑道。
对面的青瑶，酒量也不行。喝了酒后，今天下午沈万让她不舒服的感觉，被无限放大。她坐着，手指捻着裙角，想说点什么又不敢，但刚刚青珩的提问让她在此刻的勇气放到了最大。
“师尊。”青瑶最终鼓起勇气问了出来，“身为剑修不使用剑赢得大比，就是给师门丢人么?”
苏子清挑眉，这是沈万的话给膈应到了小丫头吧，心里也是暗自叹了口气。这个沈万就真是女主，就那么两句话，就让小徒弟纠结那么久。难怪后来她的几个炮灰小徒弟会折在她手里。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苏子清夹了块肉放青瑶碗里。
“今天师叔说，剑修就该有剑修的样子。不应该使用旁门左道。”青瑶看着苏子清的眼睛，“不管做什么都要堂堂正正地，而不是耍小聪明。”
青瑶对面的三人皆是一愣。
“但是，不是赢了么？”苏子清看着青瑶，微笑，“用剑？还是用符？很重要么？难道重点不是你赢了么？”
“你会灵活使用符箓轻松取胜，我很高兴。因为你多学会了一项在修仙界生存的技能，这样我就不用担心，你以后一个人外出历练你要经历什么样的危险。”
“你师尊说得对，你应该以此为荣。”谢堂燕接过话，“真正的旁门左道是无道德无差别的伤害他人。而不是多一项除剑法以外别的技能。”
“小丫头，这是好事，不是丢人的事情。”青莲真人有给自己倒了碗酒，“人一辈子那么长，就只会练个臭剑。那多没意思，多挖掘其他技能不是？”
“你少跟你师叔说话。”红桥自顾自地给自己的碗里加了一勺辣酱，“别看她小小年纪不是个简单的。”
红桥见过沈万，是在离开藏书阁的时间见过沈万，当时有个外门弟子在看书。似乎不懂有个问题，沈万给那弟子讲解。解释的内容含有极其严重的个人主见，甚至有些偏离原本意思。
“好。”青瑶听到师尊和其他人的话点头，“以后只听师尊的。”
而一旁的鸣玉和韫玉也品过味来了，今天中午沈万对她们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天上的明月也已经亮堂了许多，天空澄净，时常有凉风吹过。
抬头看着头上的明月，苏子清突然想起清远宗一个前长老的一句诗，“江湖一柄澄明”。
此时的烤炉炭火依旧旺盛，韫玉依旧安静地在烤着肉片，而苏子清几人已经推杯换盏好几轮了。
苏子清已经喝了不少，热意上脸。
“敬你一杯，师兄。”苏子清举起酒碗。
“嗯，敬我。”谢堂燕也是微醺。
“感谢师兄一直以来的陪伴，让我成就今天的苏子清。”苏子清一下子就干完了，又给倒满，“师叔，红姨敬你们一杯，是你们一直陪伴着苏子清。”
“好。”
“好。”
两人双双举碗相碰，这次苏子清真的喝醉了，她一口气干完碗底的酒后。
坐下后就单手支撑着脑袋，脑袋一下一下地点着，最后顶不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