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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捉着她的脚,绵密刺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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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禀家主,太医来了!”

幸好绿痕此时从门外奔进来,正好打断了云晏的挑衅。

云毓闻声立即起身,目光凌厉刺向云晏。

“你先回去。”

“有事,改日再说!”

云晏眯眼又打量了打量云毓和春芽,这才慵懒起身。

眸光清冷从他们面上掠过,讥诮地勾起唇角。

“行,虽说软软被你罚禁足一个月,可是我也要了你那贱婢半条命!”

“这笔账算算,好像我们软软也不是那么吃亏。”

他说完转身,得意地大笑着,扬长而去。

春芽伏在榻上,绝望地闭上眼睛。

春芽再苏醒过来的时候,鼻息间闻见清凉的香。

想来是云毓特地房中燃了助她醒神开窍的香。

他的体贴,总是润物细无声。

她听见太医与云毓说:“上此替这位姑娘诊治,发现姑娘曾中毒,下官尝试开了几个方子。”

“但是现在看来,姑娘身子里的毒,非但未解,反倒越发有严重之势。”

云毓的声音也是一颤:“为何这样?”

太医道:“一来,是那毒奇诡,下官这些年也从未见过。下官只能尝试着配那几个方子,可惜看来都不奏效。”

“二来么……”太医似乎有些迟疑。

云毓道:“太医但说无妨。”

太医这才又道:“下官虽说没有证据,但就是直觉,姑娘长期以来,一直在继续服毒。”

“毒性累积,故此越发严重。”

云毓也是一惊:“怎么会!她如今在我院中,一切饮食全都小心。”

太医也摇头:“下官置身事外,便也更无从知晓了。”

春芽微微一哽,一滴清泪忍不住从眼角滑落。

“你醒了?”绿痕在旁。

春芽努力说:“姐姐,我想吃药。”

她要好起来!

春芽身上的伤倒不重,主要是心底忧思成疾。她自己振作起来,想要好起来,于是她的情形当晚就已经见了好转。

可尽管如此,云毓也没准她回自己那屋子。

云毓在地上摆了蒲团,“你放心歇着,我今晚整夜打坐。”

绿痕也道:“我就在外面榻上。你若有事,立即喊我。”

春芽昏昏沉沉睡到半夜,被足底的伤给疼醒。

她一动,云毓就察觉了,立即停下清修,放下佛珠,起身过来看她。

春芽皱眉,犹豫着该不该叫他看她的脚。

可是云毓却也已经由她视线,猜到她脚底有事。

他伸手捉过她的脚,看一眼便皱了眉。

“……是那些瓷粉细末扎进了你脚底。”

“大的伤口都已经清理干净,可此处瓷粉细小,便要用针尖一点一点挑出来才行。”

春芽尴尬得脸上一红:“等明日天亮,奴婢自己来就是。”

云毓摇头:“你需静养,即便明日,也还不宜起身。”

春芽只好说:“那便麻烦绿痕姐姐她们……”

云毓抬眸望来,眼波澄澈如山泉:“她们并无经验。”

他说完便回身取了钢针来,在火上烧过。

“放松。交给我。”

云毓怕她疼,起身倒了一盅淡酒,亲手喂她饮下。

然后又回身在香炉里换了一把香,可助她睡眠的。

淡酒和香气果然舒缓了春芽的神经,春芽绯红着脸颊,抱紧被子,身子松弛下来。

云毓便垂首,伸手捏住她足底。

小小玉足,长年不曾接触阳光,于是透明一般地白皙。形如莲瓣,柔弱无骨。

云毓手指稳定,捏住她足弓,将细细的针尖刺入她皮肉。

这样的疼痛,原本可以承受,就像手上扎了刺一般,也要这般用绣针挑出来。

只是春芽却从未想过,同样的法子用到脚上,那感受又千差万别了。

这疼更钻心,却莫名地又多了一种麻痒。

针尖挑入皮肉,仿佛小小的虫蚁在咬。

每咬一下,春芽总忍不住勾起脚尖,咬紧嘴唇;等痒痛过去,再呼吸着放松。

如此循环,脚底无数的伤口,她便也无数次这般勾紧脚趾、再放松。

她莫名想起当年牙婆们教导的那些秘术,说女人啊,十根手指连心;可是脚却是连着身子的。

她当时年纪小,听见这话却也不懂。

奇怪地,在这一刻,她竟然茅塞顿开。

——好像是她的脚每次一勾起,便整个身子都会忍不住随着一起收缩。

所有的地方,都一起。

她莫名想到这个,便控制不住地脸憨耳热起来。

因此云毓的每一次碰触,便都叫她无法承受,也不敢承受更多。

她便忍不住轻声哽咽,带着乞求:“家主……奴婢,受不住了。”

“求家主停下。”

她这么看过去,却见云毓也与往常不同了。

跳跃的殷红烛火下,他白日里一向清隽白皙的脸,这一刻竟然也在颧骨处染上了一团绯红。

他这样垂着头,神态专注而可爱,长睫如墨,随着动作微微轻颤。

他听见她说话,迅速抬眸看她一眼。

那一眼里,他的眼神竟湿漉漉的,润泽如春夜里悄然落下的喜雨。

春芽心内忽然如大鼓擂响一般。

——她身子与足底的连接,她身子的异样,他仿佛也察觉到了!

春芽一惊,急忙将脚用力抽了回来,整个人缩进被子里,将头也一并盖住。

“……奴婢,有劳家主了。”

她曾主动撩拨过他,可是这一刻,她却莫名地觉得,她仿佛被他撩拨到了。

她好慌。

身为扬州瘦马,她习惯自己去撩拨人,可是被撩拨到的感觉却是陌生。

她并不知该如何处理。

可是明明,他光明磊落,只是帮她剔除足底的瓷粉而已!

必定是她自己心下想多了。

剩下的半个夜晚,她努力装睡,甚至用力打出呼噜。

他却没继续留在蒲团上打坐。

她听见他起身,轻轻开门走了出去。

她听见绿痕问他,可需人跟着伺候,他却轻声道:“不要跟来。”

他再回来时,东方已见鱼肚白。他身上裹着一层冷气,僧衣也仿佛被晨露沁透。

她蜷缩起脚趾,抱紧自己。

罪孽感挥之不去。

熬到天亮,春芽便求绿痕帮她搬回了自己的屋子。

她曾经那么期待给云毓值夜,可是没想到在云毓屋子里只睡了一晚,先落荒而逃的却是她自己。

搬回来当晚,窗棂上有轻轻的扑簌簌声响。

春芽推开窗,竟是那小鹦鹉飞进来。

脚上绑了小小瓷瓶。

春芽知道是解药,可是她却没半点高兴,反倒解下来后就避如蛇蝎一般抛到了地下,任凭它自己滚到了墙角。

小鹦鹉仿佛是不理解她为何这样做,歪着脑袋叽叽咕咕地看她。

春芽也不理它,任凭它自己拍着翅膀又飞走了。

白日里弯儿来陪她说话,说起阮杏媚被禁足在阁楼之上这些日子,云晏每日都去楼下陪她。

“听说,三爷整晚地望着那阮姑娘的窗子,满眼痴情!”

“真是奇怪了,那阮姑娘究竟有什么好,就能把三爷迷成这样!”

春芽黯然垂下眼帘,拍拍弯儿的手:“她的出身为她带来的一切,是咱们这些当奴婢的永远都没办法拥有的。”

五日之后,云毓终于允许春芽下地行走。

她寻了个机会,独自去了后花园的假山。

她记着,那日去假山上偷看云晏的院子时,那盒蛇油还在身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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