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气息越来越微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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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半年时间，这小东西，在他的心里，已经这般重要了么？
重要到……只要想到她若是死了，他也……有点不想活了？
他的手慢慢抚上她的脸，先是把上身倾近，在她的额上轻轻印下一吻，然后才把她的脑袋整个抱入怀里，喃喃低语道，“陌儿，你是我拜过天地的妻，你就是死，也要入我楚家的坟。你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
他努力地想，想她之前有什么愿望没有实现，终于记起来那日，说到母亲的死、姐姐被焚的时候，她曾说过一个愿望。
他低低笑起来，眼里却慢慢流出两行清泪，“你说过，要是你死了，就把你烧成灰。本王不会把你的骨灰洒进大海随波逐流，本王会亲自带着你，走遍大山川野，带你完成周游世界的梦想。”
他看见她的眼角流下泪水，慢慢用手擦去。
想了想，又说道，“原来你真的是可以听见的么？你这个小脑袋，是怎么想出周游世界这么大的梦想的？这大周就这么大，可能很快就看完了。等到大周看够了，本王就带你去看邻国。邻国若是不准我们去，本王就把它打下来给你……全都给你好好看、好好逛，好不好？”
他喃喃说着，说着，自己也实在疲累，慢慢睡了过去。
睡前的最后一丝念头是，如果他也能陪着她睡成植物人就好了……
几个时辰后……
南茗见屋里一直没动静，实在也有些担心，便破门而入。
一直焦急的绿芽也跟了进来。
就看见床上两个人齐齐躺着，气息微弱。
他顿时就吓得魂飞魄散了。
“世泽！陆世泽！”他疯狂大喊。
绿芽也吓得直接腿软跪在了床边，心痛地大喊，“主子！主子！您不能死啊……”
这无异于是诅咒，吓得南茗立刻捂住她的嘴把她往门外轰。
陆世泽披头散发从一间屋子里跑出来，手上还沾着不知什么的粘液，实在恶心。
南茗顾不上嫌弃他，“你快看看爷和夫人，他们到底怎么了？！”
陆世泽连忙跑出去洗了个手和脸，又跑回来，给楚珩钰把脉，又给席阡陌也把了脉，然后说，“爷就是太累了，睡着了。不过……夫人的情况可不太妙，她的气息和脉博越来越弱了。”
南茗立刻就气势汹汹杀到隔壁，一脚踢开房门，“说！为何夫……席大小姐的气息越来越微弱了？！”
林老头儿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我们之前都有给她输液维持生机，今天的营养液还没输呢就被你们抓进来了，当然越来越虚弱了啊！她原就是靠着那些营养液活着的啊！”
南茗十分抓狂。
珠玉走过来，说道，“南大人，要不，还是先让他们把液输上吧？奴婢来看着。”
南茗扭头朝夫人屋里喊了一句，“世泽，你怎么说？”
陆世泽也走出来，“我觉得可行，我们这一来就断了夫人的生机，容易出事。”
南茗于是让两个暗卫进来，“你们谁负责输液？！”
林时连忙把自己的师父推出去，“她。”
另两位女子也不抢，就看着林清浅，这时候不得不说林家人心齐，能活一个是一个。
林清浅倒也识趣，指了其中一个女大夫说，“她是我的助手。”
南茗便让暗卫把林清浅和这个女大夫一齐松了绑。
珠玉就跟着二人去了前面其中一间屋子配药输液。
陆世泽自然也全程跟着，所有她们拿出来的东西，他和珠玉都一一验过，确定没有毒性后，才还给林清浅。
林清浅和那女大夫推着小推车进了屋。
楚珩钰却在他们的吵嚷声中醒了过来，坐在床边，冷冷地盯着进来的两人。
林清浅一直是冷静自傲的，甚至还颇有些居高临下地问，“王爷，我们要给席大小姐输液维持肌体生机，麻烦让一让。”
她自然是知道，这个活阎王，是真的想杀人就杀人的。
但是，她已经尽力了。
楚珩钰问，“何为植物人？”
林清浅答道，“植物人就是身体活着，脑子却死亡的人。”
“活死人？”
“可以……算是吧。”林清浅面无表情地点头，“不过，席大小姐这种情况，也不一定是植物人的。她或许就是脑神经被毒素麻痹了一时没有恢复，需要一点时间慢慢恢复的。但在此之前，她的身体得活着，对么？”
陆世泽进来，对楚珩钰说，“爷，我都检查过，她这些东西，对身体无害。”
楚珩钰这才让开了身体，示意林清浅上前。
林清浅上前，熟练地把输液袋挂在床上面，另一人则把针插进席阡陌的手背，调整好速度，才退了出去。
陆世泽和珠玉又仔细地看了看这套装置，才对视一眼。
陆世泽道，“他们这是把营养直接输进血液，所以能为夫人提供营养维持生机，如此一来，不用喝水，也不用吃饭了。”
珠玉点头，“当是如此，果真精妙。”
楚珩钰心头无数句“庸医”堵在心口，但他一点儿也不想骂了。
他这一睡，已经想清楚了，最坏的结果，就是她死了，然后他会带着她的骨灰，完成她的愿望，然后就下去找她。
就这样吧……
陆世泽看向自己过分平静的主子，心头升起不好的预感。
他把林清浅拉过来，“你给王爷看看，王爷身上的毒能解不？”
林清浅抬眸扫过来，“王爷，要不，请您伸出手来？”
楚珩钰扫了一眼陆世泽，“不必，你们先出去吧。”
陆世泽都要哭了。
爷您这样是闹哪般啊？您倒下的时候，夫人站着。夫人倒下了，您站起来了。啊呸呸呸，现在夫人倒下了，您还不解毒，难道是想等着夫人站起来，您又倒下吗？
可是，现在爷全身上下都是低气压，他也不敢再说啥。
于是赶紧给几人一个眼色，“都出去出去！”
他又喊道，“绿芽，爷饿了，去煮点儿粥！”
呼啦啦，门一关，又恢复了一室安静。
楚珩钰就一直盯着那输液管中间那滴水的速度，仿佛这样才能感受到总是有东西在补充她的身体机能，心也慢慢安定了下来。
片刻后，绿芽端了一碗粥进来，“爷，喝点儿粥吧。”
楚珩钰收敛了心神，走到了桌旁，慢条斯理喝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