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正中下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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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简单单的六张方桌，正前方是临时搭建的精美戏台。
艾柠身边坐着那佛像般的洛繁书，自然也没有什么能唠的，只能埋头苦吃，时不时地还要观察着远处主桌上的动静。
至于为何观察，纯属是闲的。
“还真别说啊，也难怪秦瓜皮不受宠，他这两个嫡出的哥哥个个都是一表人材，玉树临风啊，别的不说，光这气质那小子就比不了。”酒足饭饱，艾柠抱着手臂望向远处正招待着宾客的兄弟三人，一脸唏嘘。
“怎么？感觉没白来？”洛繁书不冷不热道。
“还真是没白来。”艾柠话音刚落，顿感背后一阵凉气袭来。
“嘶，明明没有风啊，怎么感觉冷飕飕的。”艾柠摸了一把后脖子，转头迎向了身旁的那一记眼刀。
“你瞪着我做什么？”艾柠一脸无辜，刚想说些什么，注意力却被远处正与人把酒言欢的秦光所吸引。
顺着她的目光，就连洛繁书都朝着一个方向望去。
“怎么？小一辈的都不够你挑的么？”洛繁书实在是有些绷不住了，修长的指尖穿过她的发间，连忙将她的脑袋拧了回来。
因为，秦光那犀利的目光已经朝着两人的方向望过来了。
艾柠愣了一下，随即压低了声音说道：“要我说啊，这秦侯爷还真是令人捉摸不透，第一次见到吧，我以为就是个喜欢猫的可爱老头，倒是现在嘛……感觉他望向他人的每一个眼神里都含着一把刀。”
“人不过都是戴着各种面具而活，什么样的场合戴什么面具，这很正常，更何况他们的身份特殊，最是需要这样的伪装来保护自己。”洛繁书手中转着酒杯，说话时的眼神轻轻眯起，像是在想着什么东西。
“你说的也是，做人累啊，做名人更累！不过好在我就是个人名，无所畏惧。”艾柠十分庆幸地长舒了一口气。
“少说些话吧你，吃你的。”洛繁书实在是嫌她聒噪，只好用筷子夹起了一块红烧肉，塞进了她的嘴里。
“这里面除了……（嚼嚼嚼）秦瓜皮，我就跟你熟……（继续嚼）络了，不跟你……（咽下去）说跟谁说？”
艾柠的一切行为，仿佛总是能精准踩在洛繁书的笑点上。
洛繁书见状，终于忍不住，再次拿起绣帕贴上她那张满是油渍的樱桃小嘴。
两人正说笑着，此时身后忽然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听起来虽说上了年纪，可依旧中气十足：
“还有老夫啊，宁掌柜的，你跟老夫不熟嘛？”
艾柠整个后背都僵住了。
倒是洛繁书从容一些，连忙起身，抱拳行礼。
艾柠见状赶忙起身有样学样，殊不知，那根本就不是女子的礼。
秦光的身后还站了三个儿子，看见艾柠的此番举动，自然也是没忘了礼数，只是笑意更加深重，却没有半分嘲笑的意味。
“好了好了，这里没有外人，虚礼就免了。”秦光大手一挥，艾柠这才反应过来，酒席一结束，宾客们便走光了。
原来，全场只有她和洛繁书这两个闲人。
“别别别，上次见面我都没认出来侯爷，实在是尴尬，根本算不得是正式见面，今日又逢侯爷的寿辰，宁儿在这里祝侯爷……”说着，艾柠还不忘抱拳拱手斜睨了一眼洛繁书，见对方并没有看向自己，这才硬着头皮继续说道：“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哈哈哈哈，好啊好啊，这丫头是个爽快人。”见秦光笑出了声来，身后的三个公子哥便也跟着笑了起来。
“宁姑娘不必太过于拘礼，听说你是三弟的好友，我和二弟早就想结识了，奈何公务实在是繁忙，今日才终于有机会得以相见，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长子沅生，这是我的二弟，冬生。不过，你就跟着睦生叫我们大哥二哥就是了。”
“大哥好，二哥好。”艾柠礼貌致意。
“走吧，你们几个都别在这儿傻站着了，进里屋聊吧。”说着，秦光率先转身，带着孩子们朝前面的堂屋走去。
也许是寿礼众多，堆满了堂屋北边的那个角落。
秦光正中央落座，那双炯炯有神的眸子环顾了一下四周，看起来不怒自威，全然没有了初见时的那般和蔼。
“听管家说，你们这次还带了十分贵重的寿礼，你说你们这些孩子，来就来嘛！还带东西。”这熟悉的开场白，艾柠再熟悉不过了，从小到大每年走亲访友都是一模一样的说辞，没想到都到了这里了，竟然还是一模一样。
“侯爷，这也是我们做小辈的一番心意嘛，而且我的贺礼，是我亲自设计的。”
艾柠正说着呢，管家已经推着那盛放贺礼的箱子走来了。
箱子一打开，周围人一阵惊呼，就连洛繁书都愣住了。
只见一方画框中，八只木雕的猫儿或躺或趴，或跳或走，栩栩如生，就连树木流水，假山瀑布都被做得栩栩如生。
看见众人这震惊的神情，艾柠心中十分满意。
想当年，她的毕设就是在一圈这样的目光下被人高价买走的。
微缩景观这门课想当年她可是满分。
“倘若放在日光底下，还能根据日光的变化而形成不同的光影，不同的景观。”艾柠上前仔细介绍着，如同一个优秀的讲解员。
“妙哇妙，来人，快把圣上前些年赏我的那套玛瑙珠宝找出来，送给宁姑娘。”秦光那眼神简直可以用“爱不释手”四个字来形容。
“啊不不不，侯爷，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艾柠吓得直摆手。
“哎呀！宁女侠，给你你就拿着！我爹给的不要白不要！”秦瓜皮这帮腔显得并没有那么高级。
“就是啊，宁姑娘收着吧，家父可是一般不送人礼物的。”沉稳的二哥冬生也跟着帮腔。
“哦，那宁儿谢过侯爷。”
“哎！不客气不客气。诶？这是什么？是洛大夫送的？”相比较于艾柠的精致，洛繁书的那礼物的盒子倒显得素雅了许多。
“回侯爷，听闻侯爷喜欢收集经书画卷，这是在下寻觅的一本孤本经书，还请侯爷笑纳。”
秦光闻言，忽然愣住，毕竟知道他有这个爱好的人，实在算得上是少数。
也正因如此，那双望向洛繁书的犀利眼眸顷刻间变得更加锐利了起来。
“哦？洛大夫有心了。”秦光轻抚着胡子急忙和管家对视了一瞬。
“诶？宁姑娘，宴席上看你十分喜欢这些糕点，不如这几个小子带你去夫人那里坐坐吧？她那里什么好吃的都有，况且，夫人听说了你，正好也想见见你呢。”
“啊不……”艾柠刚想回绝，却反应过来这是在试图支开她呢，随即看了一眼洛繁书，确认他的眼神中没有危险之后，这才点头道：“好啊，谢侯爷。”
僵硬的微笑是硬生生扯出来的，可她别无选择。
“走吧，母亲已经等候多时了。”大哥率先起身，领着一众小辈走出了堂屋。
艾柠看上去有些担心，可洛繁书的目光显然是在说：不用担心我。
众人离去。
屋子里便只剩下了秦光和洛繁书二人。
……
“洛大夫，如今就你我二人，有些东西，就不用藏着掖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