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真没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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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元佳节。
如此喜庆祥和的氛围，对于艾柠来说实在算得上是新鲜至极。
这才刚到傍晚，街道上就已经开始热闹起来了。
热闹的街道两旁，挂满了五彩斑斓的花灯，璀璨的灯火将夜空点亮，令人仿佛置身于星河之中。
孩童们手捧着彩色灯笼，欢声笑语地穿梭在人群中，笑声清脆悦耳，仿佛在不经意间给这热闹的夜晚增添了几分纯真与美好。
艾柠站在酒楼的门口，正翘首以待着今夜的贵客。
就在此时，没先等来贵客，倒是先等来了洛繁书。
“你浑身抖什么？”洛繁书说着话，还不忘用手中的扇子轻轻敲了一下她的肩膀一侧。
精神过载下，艾柠还是吓了一跳。
“嘶！你吓我一跳。”艾柠抬手轻轻抚摸着胸口，一脸惊魂未定。
“你如此紧张做什么？又不是要进宫面见圣上。”洛繁书一脸毫不在意的神情，惹得艾柠更加郁闷了起来。
活祖宗，你以前可是太子！我是什么啊？我只是个无名小卒。
艾柠想到这里，小脸儿一耷拉，更像是一个小苦瓜了。
“当然紧张了，今日邀请的可都是大人物，万一招待不周，传出去还了得？”艾柠越是这样一脸的紧张兮兮，洛繁书的神情越是松弛。
“没有什么好紧张的，就像对待普通客人一样就是了，没有什么需要特殊的地方，毕竟平日里我们的服务已经十分周到了。”
洛繁书那轻描淡写的话语对于艾柠而言，总是有着一种莫名的安抚力量。
“真的？等等，你说的是我们？那么！洛大夫你一定是把我当自己人了对吧？！”艾柠是会抓重点的。
灯火映衬下，他的脸更红了。
“你是会打岔的。”洛繁书没好气儿地赏了她一个白眼，刚想转身走，却被她一把拽着袖子拉了回来。
“你别走嘛！我一个人心里没底。”艾柠轻轻摇晃着他的衣袖，圆溜溜的葡萄眼中再次泛起来水光。
“又来这套……”洛繁书嘴上无奈，可脚步却不自觉地再次站住了。
天色渐暗，屋外人群喧闹声此起彼伏，猫儿们本身又都是夜行动物，听到了外面的动静，也逐渐开始变得欢脱了起来，一般客人是抓不住的。
贵客纷纷登门。
可艾柠却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儿。
“请问是宁掌柜么？在下云逸居士。”艾柠看着眼前一身白衫，头戴着纱帽的云逸居士，似乎和书中比起来并没有什么出入。
“啊，客官您好，里面请吧，有雅座。”艾柠欣然接过轻贴，可没想到的是，她刚一抬手，那人却好像是遇到了什么洪水猛兽一般，猛然收回了手臂，眼神躲闪，甚至不敢多看她一眼，惶恐仿佛写满了整张脸。
这是什么毛病？
艾柠心中暗暗思忖着。
坊间传闻他一贯高傲自大，可真正见到了本人，怎么感觉有些不一样啊？！看上去也太怂了些。
也许是身体抱恙？
也未可知。
艾柠暗自安慰着自己。
可令她没想到的是，她列的名单差不多都要来齐了，奇怪的是，大家差不多都是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看上去更像是被人胁迫着过来的。
这种情况，直到诗会开始才略略有所好转。
毕竟，酒过三巡才是他们的创作高峰期。
只见有一老者，怀中抱着一只衔蝉猫儿，牙都掉光了还要唱小曲儿哄着猫儿睡觉，像是在哄小孩一般。
“来来来，我出个上句儿吧，谁能给我对上下句儿，我就自罚三杯。”此时原本端坐在一旁的苍柳先生，在应贞儿悠扬的琴声助兴之下，举杯活跃起了气氛。
在场都是文人圈子里的老熟人了，自然也跟着起哄。
“听好了啊！上句儿是：月下浅酌醉梦间，下句儿谁来！？”
“我我我！我来。”来自云雀山的哥哥景礼最先举起了手。
“好哇～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年过半百的苍柳先生望着这二十出头的兄弟二人，眼神中满是欣赏。
“既然今日大家欢聚在这里，那在下就对与这里相关的吧——月下浅酌醉梦间……猫影轻跃入窗来！怎么样？”
“好！”底下瞬间迎来了一片叫好声。
“那我再来一个啊，玉步轻挪夜未央，下句哪位仁兄能来啊？”
“我来！”一个陌生的声音忽然响起。
循声望去，此时一个十分陌生的身影不知什么时候早已混迹于众人之间。
只见此人身着一袭华丽的丝绸长袍，上面绣着精致的玄鸟图腾，尽显贵气。腰间系着的是一条镶嵌着暗红色宝石的玉带，璀璨夺目。点睛之笔是他头戴着的一顶孔雀毛帽，使得他整个人身上都散发着一种不同于常人的贵气与不羁。
不过，此人的身份也绝对对得起他这身暴发户般的装扮，因为他正是当朝宰相李言膝下的嫡长子李凌风。
景礼见状明显愣了一下，可出于文人的气质，他还是笑着应对道：“这位公子有何高见？”
“听着啊！玉步轻挪夜未央，猫爪轻挠心痒痒！哈哈哈哈哈哈……”只见这男子说着话，眼神还时不时地朝着一旁的应贞儿瞥去，眼神猥琐至极。
众人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心知此人穿衣打扮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人，只能随声附和，暗自鄙夷。
……
“堂主，兄弟们都准备好了，需要今夜动手么？”帷幕后面，冯七千与洛繁书一同静静观望着外面的清醒，双眸早已寒光满盈。
“不必，现在动手未免有些打草惊蛇，况且此人日后于我有用，先留着吧。”洛繁书眼底的戾气终于在艾柠出现在外面的那一刹那瞬间消失殆尽。
“哦对了，冯老，你是怎么去跟这些人打的招呼啊？怎么这些人刚来的时候都是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洛繁书算是替艾柠问出了这个问题，不过答案却并没有打算要告诉她的意思。
“哦？我就是按照你说的啊，好言相劝不听就用点手段啊……”冯七千原本严肃的脸上忽然多了几分无辜。
“我……我的意思是……手段是给点好处什么的……”洛繁书愣了一下，满脸都是黑线。
“哦？我当是跟从前那样威逼利诱呢！你这孩子，说话也不说清楚了，谁知道你现在办事风格这么温柔啊！”冯七千吹胡子瞪眼道。
洛繁书：“……”
冯七千：“……”
二人面面相觑，终于还是冯七千先张开了口。
“罢了罢了，我老头子不中用了，听不懂主子的意思了……干脆让我告老还乡……”冯七千的话还没说完，就已经开始要抹眼泪了。
“冯老冯老，我错了还不行么，是我的错，是我没说清楚……”
“嗯，这还差不多，堂主下次你注意啊。老头子我身体不好，先回去睡了。”冯七千假装抹着眼泪，转身离去，口中还不忘喃喃自语道：“果然那丫头的法子就是好使，这小子最怕人掉眼泪了！”
……
“洛繁书，你真没出息。”洛繁书重重叹了口气，此时唯有外面的艾柠能让他的脸上多出来一抹温和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