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挑剔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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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会儿！你们就这么走了？！我娘子之前可是从未有过这红痧气的！一定是你们店里的吃食不好，我要报官！”
原本人群已经都要散去了，可这壮汉却依然不依不饶。
此时周围忙活着的伙计已经明显开始警惕起来了，目光纷纷聚焦在洛繁书的身上，仿佛只要他的一声令下，后果一定不堪设想。
可半晌过去，洛繁书却依旧不为所动。
“这位郎君，如若是我们店里的吃食出了问题，那我们一定会赔偿您和您妻子的全部损失。可今日这么多客人，您不是也看见了么？大家都好好的，只有您妻子出现了这种问题，也不知您可否想过，会不会是您妻子自身的问题？”
聪明的生意人是不会当着所有客人面去跟人起正面冲突的。
“放屁！我娘子身体根本没有问题，每日挑水洗衣做饭，样样精通，从未生过病，怎么到你这来就变成这副骇人的样子了？”显然壮汉就打算不依不饶了。
“这位客官，您先消消气，不然这样吧，这儿还有这么多客人看着呢，不如您随我来，我们去一旁单间雅座中细聊，可否？”
看的出来，艾柠已经在尽力给那人脸了，奈何脸皮这种东西，此消彼长，对于不要脸的人来说，妥协只能助长他们的威风。
“我不去！我们就要在这里，让大家伙儿都听听。”事情僵持了这么久，在座的看官都不是傻子，一来二去必然也猜到了那人的德行，便也渐渐失去了兴趣。
毕竟！无德之人哪里比得上娇俏可人的小猫咪啊！
“客官，您看您夫人的身子这还不舒服着呢，总得找个地方休息着吧，不如随我到楼下，正好也让洛大夫给您开药方，抓药的钱我们来付。”
人的耐心总是会跟收入呈现正相关的，这一点无论放在哪里都适用。
赚得盆满钵满的艾柠，此时竟比任何人都要有耐心。
此时在场的素玉堂众人，也只因洛繁书临走前的一个眼神，再次彻底隐入了人群之中。
楼下的帐房前面，艾柠特意腾出了一桌。
此时的浣玉脸色已经慢慢恢复正常了，只是精神状态还是稍微有些恍惚。
艾柠上前特意给她倒了一杯热水，没有理会一旁一脸不服气的壮汉，温声安慰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夫人您的病症应该是由猫毛引起的，这世间还是有少数人会如此，自身的免疫力在与之抗衡，此番看下来，您日后还是要尽量避免接触到猫才行。”
“可是我……真的很喜欢猫儿，况且我都在你们家办了卡了……”浣玉的声音带着几分哭腔，同为女子，艾柠光从刚才壮汉的一番话语都能深深感受到她身上的压力与无助。
可是，天意就是如此。
“夫人，还是身体要紧啊。这样吧，卡的钱我原封不动退给您二位，今日的花费我也不扣了，全当我给您陪个不是。”
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
此时周围没人围观，壮汉的气焰自然也就消散了下来，看到艾柠那毫无攻击性的笑意，心中更加不好意思了，却碍于面子，也只能硬装。
“这还差不多，要我说，这些东西你们在开业之前就应该想明白，干脆整张告示，贴在大门口得了！我看行！”壮汉的话，直接给艾柠逗乐了，只是一个小插曲，却值得她作为老板去重视。
“明白明白～我们之后一定注意，为了表示歉意，这是我们精心研制的梨花茶和梨花糕点，您二位带一些回去吧，尝个鲜。”
“这还差不多！下次注意啊！”壮汉拉着娘子悻悻离去。
洛繁书在一旁目光全程都落在艾柠的身上，眸色加深，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竟也开始有些不认识她了。
见二人离去，一旁的陈妈妈赶忙凑上了前来，其实凭借她的千里耳，刚才的一切早就被她听了个完完整整。
“掌柜的，明明是他们理亏，你怎么还是又免单又送东西的！这不是白给小人捡了便宜去吗？万一其他人有样学样，以后都来这么闹事该怎么办哦！？”
“陈妈妈，您看啊，刚才那个男人，你也知道他不讲理，既然不讲理，跟他们硬碰硬的意义其实不大，最后闹到了官府，还影响我们做生意，得不偿失的。况且我们新店开业，要的就是声誉，没必要得罪他们。”艾柠神情十分轻松地解释道。
“那你为什么还送茶和糕点给他们啊！好贵的嘞！”陈妈妈望向远处消失的两个背影，神情肉眼可见地心疼起了那些东西。
“哎～来者是客嘛～既然我们赚不了他们堂食的生意，能赚一些外带也是好的啊，万一合他们胃口呢，以后照样会再来光顾的。况且啊，刚才说话的时候，我看到了那男人脚上穿着官靴，即使不是什么高官要职，想必也是官府中人，能四处帮我们扩散一下声誉也是好的。”
艾柠话音刚落，陈妈妈立即恍然大悟，看向艾柠的眼神忽然亮了几分，与洛繁书眼中的惊喜不相上下。
“还是掌柜的有远见！是我老婆子多事了，那我去忙了啊！”
“辛苦了陈妈妈！”艾柠微微鞠躬，再一转头的时候，差点一头撞进洛繁书的怀中。
“你怎么……在我身后……”艾柠抬眸望向他，原本还淡定的脸上，“腾”地一下就红了。
怎么会有这么精致的面庞啊！
艾柠忙了一天，终于有功夫近距离地仔细打量着他今天的装束。
“你，今天，穿得好正式啊。”鬼使神差的一句话，说出来艾柠自己都想咬舌自尽。
正式是个什么鬼！
“能看得到你今日如此精彩的表现，也不枉费我这番精致装扮。”洛繁书眼角再也藏不住笑意，望向她的神情中满是欣赏。
“想不到你还有这般经商头脑，这掌柜当的，上手很快嘛！”
“害！这不都是是耳濡目染跟人学的嘛！”艾柠说着，脑海中忽然浮现起了经理谈业务时的窝囊画面，先前她还很是不屑，现在终于明白，要不说人家是消冠呢！
“不过，有件事我思来想去还是有些不明白，你倒是给我解释解释，那牌匾上的四个大字，是什么意思啊。”洛繁书眼珠子一转，忽然想起了晨时心中的那一丝茫然。
“这个嘛……”艾柠眼珠子滴溜溜转了转，总不能说是英语吧，这古人肯定是听不懂，算了，还是胡扯吧。
“这个这个，所谓‘顾德猫宁’嘛，顾，顾名思义，照顾，说得是我们，既要照顾好猫也要照顾好客人们。德，就是德行嘛，做生意，德是最基本的操守。猫，就是猫儿。宁嘛，就是我。哦，还有，猫宁嘛，希望我们的猫儿们喜乐安宁！多美好的寓意啊！怎么就被我想到了呢！”
艾柠一脸讪笑，悄悄抹了一把脑袋上的汗珠，还真是险啊，差点就扯不出来了。
“哦，原来如此，想不到你还有这种才情，先前我还觉得颇为别扭，可经过你这么一说，竟感觉朗朗上口了。”
“啧，这就对了嘛！好名字就是值得深入推敲的。”
“那你也给我的医馆起一个名字吧，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没有想好要起什么名字。”
好啊！洛繁书你小子在这儿等我呢！
艾柠后槽牙都快咬碎了，cpU也快干烧起来了。
“这个嘛……医馆嘛……”淦！这个书里可没有啊！不一直都是没有名字的嘛！
艾柠此时犯了难，抬手不住地挠起了头。
“顾德猫宁，好得利索！啊哈！不然就叫‘好得利索’吧！这样看起来更能体现你医术的高超！”艾柠抬手打了个响指。
再看向洛繁书的时候，他的脸上仿佛已经挂满了黑线了。
笑容全无，眼神也像是在看弱智一样。
“罢了，没名也挺好的。”
怪不得书里没有名字，原来是因为这个啊！
艾柠恍然大悟，刚想抬头说些什么，却只看见他的背影已经走远了。
啧！真是个挑剔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