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别样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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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府
正堂
月彦君、月邵华、月邵熙，三人坐在桌前吃饭。
月邵熙吃完后，站起来拱手行礼道：
“叔父，兄长，我要出去走走。”
月彦君道：
“去吧！……”
月邵熙道：
“叔父，我要自己去玩，不要孔信跟着！”
月彦君问道：
“为什么呀？你一个人出门不安全，万一遇到坏人怎么办？”
月邵熙道：
“我只是在街上走走，又不去什么地方。”
“哦！……我听说……闫府老宅，也记在我的名下了，是吗？”
月彦君脸上带着笑容点头道：
“确实如此！”
月邵熙道：
“那正好！……我闲的无聊，那里就当是我玩的地方了！”
“麻烦叔父，派人去打扫着，方便我在那里玩。”
“不过要交代去打扫的人，不能随便破坏那里的任何东西。”
月彦君问道：
“你为何喜欢去那里玩？……你该知道……闫佑琦是害死月府所有人的罪魁祸首。”
月邵熙道：
“人是人，房子是房子，我喜欢在那里玩，跟里面住过什么人有何关系！”
“如果有什么关系的话……那就是闫墨川那小子，从小到大都喜欢欺负我，如今我霸占他的房子，将来如果遇到了，我还可以炫耀一番呢！”
月彦君笑着道：
“哈哈哈……原来如此！……好吧好吧！……如你所愿，我会派下人，按时去闫府打扫，任由你去玩耍。”
月邵熙拱手道：
“多谢叔父！”
月彦君问道：
“那你为何不再让孔信，跟随保护着呢？”
月邵熙道：
“叔父！……我只是想自己去玩，不想有个大人跟在后面！”
“我自己可以去买好玩的、好吃的……如果遇到可以一起玩的孩子，我也可以跟他们一起玩。”
月彦君道：
“可是……你一个人出门玩不安全吧！……而且如果忘了回家的时间，可怎么好啊！”
“有孔信跟着，他会保护你，到时候会提醒你。”
月邵熙嘟起嘴道：
“有他在……小朋友见到了……都会躲得远远的……不敢跟我玩的！……”
“而且和小朋友在一起玩的时候，有个大人在旁边看着，会很别扭的！”
月彦君犹豫着道：
“可是……我不太放心你一个人出门！”
月邵熙一屁股坐在地上，撒泼打滚喊道：
“我就要自己去玩，不要任何人跟着！”
月彦君连忙站起来，走到月邵熙身旁，蹲下来轻声细语道：
“邵熙！邵熙！……好孩子！……要注意举止文雅，怎么可以如此呢！”
月邵熙不理会月彦君，继续撒泼打滚喊道：
“不嘛不嘛！我就要自己去玩嘛！”
月邵华站起来，走到两人身旁，向月彦君拱手道：
“父亲！……邵熙还是个孩子，我能理解邵熙的想法。”
“有时候想玩什么，或者想买什么，确实不太希望，有大人跟在身后！”
“有时候甚至不希望，有任何人跟着！”
“只要邵熙保证，每日太阳落山之前，回到府里也就是了！”
月彦君思索一番后，叹息道：
“哎！……好吧！……邵熙！……你起来吧！地上凉，千万别冻着了！”
“另外，你这身衣服脏了，去换一身干净衣服穿着再去。”
“记住，出门在外，定要注意仪表。”
“言谈举止，千万不要辱没了，月府的脸面。”
月邵熙停止了撒泼打滚，连忙站起来拱手道：
“是！侄儿记住了！多谢叔父！多谢兄长！”
月邵熙愉悦的迈步走出正堂，朝着自己住的屋子走去。
月彦君站起来，看着门口喊道：
“孔信！”
孔修鸿走进来拱手道：
“老爷！”
月彦君道：
“你暗中跟着邵熙，看看他到底，为何要自己出门？”
“记得每日回来之后，都要来找我，把邵熙去的地方，和接触的人，全都告诉我。”
孔修鸿回应道：
“是！”
孔修鸿连忙走出门，暗中跟着月邵熙去了。
月邵华疑惑的问道：
“父亲，为何一定要让人跟着邵熙？”
月彦君道：
“邵熙刚失去双亲，我知道他很痛苦，但和同龄的孩子，完全表现的不一样。”
“和他一样大的孩子，如果失去双亲，都会痛哭流涕。”
“可是邵熙的表现，太过于冷静了！”
“这完全跟年龄不相配，倒像是一个成年人，该有的表现啊！”
“邵熙是你伯父，唯一留下来的孩子，我们务必要照顾好才是！”
“邵华，你作为兄长，日后要多关心邵熙。”
月邵华回应道：
“是！孩儿记住了！”
人来人往的街上，破衣烂衫的闫墨川，愉悦的穿梭其中，时不时的转头看看，后面跟着的祁小荣。
发现祁小荣距离远了些，闫墨川就站在那里等着。
等到祁小荣走到，将近的距离时，闫墨川又迅速转身，继续往前跑去。
祁小荣急切的喊道：
“墨川！……墨川！……你跑慢些！……你等等我！……小心别摔着！……注意不要撞到人！……”
闫墨川边跑边大声喊道：
“祁叔！……你来追我呀！……你不是会武功吗？……怎么追不上我了？……”
祁小荣唇角浮现一抹笑容喊道：
“原来你小子，想要试探我的功夫啊！你早说嘛！”
祁小荣连忙轻功提速，迅速追上来风卷残云般，把闫墨川从地上抱起来，轻功飞跃上了屋顶。
闫墨川笑着喊道：
“哇！……飞起来了！……祁叔！……你真厉害！……我也想学会飞，祁叔你教我呗！”
祁小荣道：
“好！我教你，不过……需要从简单的武功学起，会很辛苦哟！”
闫墨川道：
“我不怕，我一定认真学。”
祁小荣速度之快，眨眼间已经来到了南城门外，暂时居住的那个破庙门口。
祁小荣落在地上，把闫墨川放下来。
闫墨川站在地上，抬头看着祁小荣问道：
“祁叔，你现在就教我武功吗？”
祁小荣道：
“武功练成，在有意无意之间，你既然说了想学，那就从现在学起吧！”
闫墨川拍着手道：
“太好了！祁叔你说吧！我听着呢！”
祁小荣道：
“墨川，世上的任何东西，都可以用来做兵器。”
“沙土、树叶、树枝、石头……总之要学会灵活应变，拿到什么，就用什么做兵器。”
“另外也要学会，把自身的弱势，变成自己的优势，这样一来，你就可以立于不败之地！”
闫墨川呆愣的看着祁小荣道：
“祁叔！……我听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呀？……”
祁小荣道：
“墨川，你还小，很多东西，你现在或许无法理解，但先记在心里。”
“你只要记着，武功的每一个招式，即使学会了，反复推敲练习过后，都会有不同的收获。”
“所以千万不要以为，学会了就不再去练习，不再去推敲探究！”
闫墨川点头道：
“好！我记住了！”
热闹喧嚣的街上，月邵熙在人群中游走，心里想着明净纸条上写的内容。
纸条上写的是，首先要想尽办法，拒绝孔修鸿跟随出门。
这个虽然月彦君会答应，但肯定会让人暗中盯着。
所以还需要让，盯着的人看到，月邵熙和所有同龄的孩子一样，是一个只知道玩耍的孩子。
月邵熙边走边打量着，四周经过的孩子，心里不断的想着：
“同龄的孩子……到底该是什么模样？……哎！……闫冰在就好了！……他总是很开心的样子……我跟着他学不就行了！……”
月邵熙停下脚步，脸上浮现一抹笑容道：
“对呀！……模仿闫冰，不就行了吗？”
“那我该如何做起？……如果闫冰在街上……他会做什么呢？……”
月邵熙打量一番四周后，脸上带着愉悦的笑容，走到卖沙糕的摊子上，买了一块沙糕，拿在手里边吃边走。
把月彦君交代，要注意文雅的话，抛在了脑后。
遇到几个在街上，玩捉迷藏的孩子。
月邵熙一口把手里，剩余不多的沙糕吃了，用衣袖擦了一下嘴巴，愉悦的跑过去加入一同玩耍。
东城最热闹的街道边上，有一家很有名的酒楼。
因为四周常有，家燕飞来飞去，所以酒楼老板，把酒楼取名为：东燕酒楼。
东燕酒楼，共有三层。
一层，摆放着许多桌椅，时常有不少吃客，坐在其中吃喝着。
还有一个很大的柜台，酒楼老板时常坐在那里盘点账目。
二层，乃是普通的雅间。
三层，乃是最好的雅间。
月邵熙来到东燕酒楼门口，打量一番后，随意走到一方桌前坐下来。
小二连忙上前招呼道：
“这位小公子，请问要吃什么？”
月邵熙道：
“给我弄一碗米线来吧！”
“不要酸菜，不要辣椒。”
小二道：
“好嘞！小公子稍等，马上就来！”
月邵熙故意看向门口，不远处确实看到了，孔修鸿的身影。
月邵熙唇角浮现一抹笑容，看着小二把一碗米线端来，并且拿来一双筷子，和一把汤勺。
月邵熙道：
“多谢！”
小二笑容满面的道：
“小公子别客气，请慢用吧！”
小二走到另一桌，去招呼吃客。
月邵熙故意放慢速度，享用着美味的米线。
月府
日落西山，月邵熙回到月府。
书房
月彦君坐在书桌前，翻看着账本。
孔信走进来拱手道：
“老爷！”
月彦君停止翻看，抬眸看着孔修鸿问道：
“孔信，这几日邵熙如何？”
孔修鸿道：
“小公子到处吃喝玩乐，跟同龄的孩子并无二致。”
月彦君笑着道：
“哈哈哈……孩子就是孩子！……时间长了……就会把所有的不愉快都忘了！……既然如此……你也不必再跟着，随他去吧！”
孔修鸿担心的道：
“老爷，小公子毕竟才九岁，独自在街上玩，是否会不安全？”
月彦君道：
“那就是他的造化了！”
“他是我哥哥唯一的儿子，月闫两家的家业，全都是记在他的名下。”
“沈希磊这么做，也是别有用心的！”
“毕竟在外人看来，这样才是有理有据。”
“我必须好好的照顾邵熙，甚至比对待邵华还要好。”
“但是他要多少钱，就给他多少钱的好。”
“也是他想玩什么，就让他玩什么的好。”
“最好，他只懂得吃喝玩乐，什么也不懂得去做，我情愿养他一辈子。”
“这个离璐翔真是的！……让他想办法毒死我哥哥，没想到却把所有人都杀了！”
“哎！……不过……如此也好！……”
“孔信，既然你不用跟着邵熙了，那你就盯着离璐翔，不要让他跑了！”
“他如果安安分分的，在月府继续当管家，那就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他如果有离开月府的迹象，你就立即把他杀了！”
孔修鸿回应道：
“是！”
热闹的街上，月邵熙一如既往的走在其中。
看到明净，由远至近走来。
月邵熙连忙上前，拱手行礼道：
“明净大师！”
明净行以僧人之礼道：
“阿弥陀佛！小施主，请随老衲来！”
月邵熙点头道：
“是！”
月邵熙跟随着明净，往僻静之处走去，随后进入一个不起眼的院子。
明净转身看着，进门来的月邵熙道：
“小施主，老衲与令尊乃是好友。”
“月府命案，老衲听说，你在公堂上，就向知县提出了疑问。”
“不知你心里，到底是如何看待，这个案子的？”
月邵熙低下头喃喃细语道：
“父亲和闫伯父，明明是最好的朋友。”
“父亲说过，自从我和闫冰学会走路，他们两人就时常带着我和闫冰，去雅轩居里隐居。”
“闫伯父是个很好的人，他不可能谋害我父亲！”
“那天离叔带着我出门玩，回家的时候，看到满地的血迹，还有死了那么多人，我心里很害怕！”
“离叔抱着我往里走……看到母亲也倒在地上！……”
“书房里……闫伯父坐在地上，抱着父亲哭泣。”
“他连我和离叔走进门，都没有发现。”
“离叔质问他，为何要杀了月府的人，他似乎根本就没有听见。”
“到了公堂上，知县大人问话的时候，闫伯父才大喊冤枉！”
“离叔和叔父，都说是闫伯父毒死父亲，并且杀了月府那么多人！”
“可是我不明白，既然闫伯父杀人，是为了谋夺家业，为何杀人后不尽快逃离？”
明净点头道：
“你说的很有道理！”
“如果只是说，闫佑琦毒死你的父亲，或许还可以相信。”
“但众目睽睽之下，杀害那么多人，闫佑琦确实做不到。”
“谁会眼睁睁的看着他，出手杀人而置之不理呢？”
“那些人都不会反抗吗？”
“尤其是后来，说闫佑琦越狱潜逃。”
“牢房看守何等严密，每个狱卒和衙役，都是会些功夫的人。”
“闫佑琦不会武功，如何能够杀了，狱卒和衙役逃出来呢？”
“老衲原本是方外之人，不应该插手红尘中的是非。”
“但你过于冷静的表现，显然使得月彦君，对你有了顾虑。”
“如果你一直这样下去，他会寻个机会，把你也杀了！”
“老衲不忍心见你，白白的断送性命，故而才来与你相见。”
月邵熙拱手道：
“多谢大师！”
“可我才九岁，闫冰也不知去了何处！”
“我要怎么办呢？”
明净道：
“放下心里所有的仇恨，学习文治武功，尽量使自己强大起来，不要那么容易的被人害死！”
“只要闫墨川还在南临，终有相遇的时候。”
“但是无论月府命案的真相是什么，你和闫墨川都不应该，成为仇恨的延续。”
“所谓：冤冤相报何时了！”
“无论谁是真凶，就让一切都随风散去吧！”
月邵熙急切的问道：
“那我父母的仇，就不报了吗？”
明净道：
“报了仇又能如何？你的父母也是无法复活了！”
“你在报仇的同时，又会添加新的仇恨。”
“这就是老衲说过的：冤冤相报何时了！”
“你现在与月彦君、月邵华，生活在一起，正好以此学会调整心情，对你来说，反倒是一件好事。”
“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拜老衲为师，老衲传你一些武功，你看如何？”
月邵熙连忙跪下道：
“师父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明净道：
“阿弥陀佛！邵熙，你起来吧！”
月邵熙道：
“谢师父！”
明净道：
“佛灯寺地处，深山里的山峰之巅。”
“你尚且年幼，不宜前往。”
“为师从今日起，每隔十日，来此处传你武功。”
“但是切记，在月彦君面前，你要装作和同龄的孩子一样的天性。”
“千万不要让他再对你起疑，否则你会有性命之忧！”
月邵熙回应道：
“弟子谨记师父教诲！”
南城门外的破庙里，祁小荣满脸愁容的，把衣服翻了个遍，然后垂头丧气的，坐在稻草上叹息道：
“哎！……终于知道，什么叫坐吃山空了！”
闫墨川坐在一旁，抬眸看着祁小荣问道：
“祁叔，怎么了？”
祁小荣迟疑的道：
“墨川！……你父亲给我们的钱，全都花完了！”
“恐怕从今天起……我们真的需要去要饭吃了！”
闫墨川问道：
“怎么要饭呢？”
祁小荣道：
“就是抬着一个碗，去跟人家要吃的。”
“走吧！……祁叔带你要饭去！”
祁小荣和闫墨川，各抬着一个碗，出现在大街小巷里，沿街乞讨着。
东燕酒楼门口的街道上，月邵熙站在人群里。
时隔几个月不见的闫墨川，竟然破衣烂衫，浑身脏兮兮的捧着碗，和一个乞丐男子，在一起沿街乞讨。
那个男子虽然蓬头垢面，但是月邵熙认出来了。
那是闫佑琦身边的护卫：祁小荣，祁巧。
月邵熙看着眼前的景象，不由得泪如雨下……
明净的声音在身后传来：
“阿弥陀佛！”
月邵熙并未转身，泪眸跟随着闫墨川，轻声细语道：
“师父！……我该怎么办啊？……祁叔和闫冰……他们好可怜啊！……我想要帮他们……可是……心里堵得慌！……”
明净道：
“既然心结尚未解开，那就顺其自然吧！”
“如果实在放心不下，可以寻找相助之法。”
月邵熙思索一番后，抬起衣袖擦去泪水，迅速转身，朝着东燕酒楼里走去。
月邵熙来到柜台前，拱手行礼道：
“掌柜的！”
掌柜的连忙走出柜台，拱手行礼道：
“月公子，有何事吗？”
月邵熙道：
“请你随我来！”
掌柜的回应道：
“是！”
掌柜的跟随着月邵熙，走到门口。
月邵熙指着，在街上乞讨的，闫墨川和祁小荣道：
“掌柜的，你看到那两个人了吗？”
掌柜的点头道：
“看到了！”
月邵熙道：
“从今往后，只要见到他们来附近，你就给他们送些吃的去。”
“但不要告诉他们，是我让你送的。”
“就让他们以为，是你心善吧！”
“所需要的钱记在账上，我会一并给你的！”
掌柜的点头道：
“好！”
掌柜的转身走进酒楼，随后双手拿着许多吃的，走出来送到闫墨川和祁小荣手里。
祁小荣和闫墨川，激动得连连道谢，之后迫不及待的，当街吃了起来。
看着他们狼吞虎咽的模样，月邵熙再次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