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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人面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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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衙门口,粘贴了两张告示。

第一张告示,上面写的是:

罪犯:闫佑琦,闫文。

谋财害命,毒死结义兄弟:月彦明,月瑞,杀害月府几十口人。

拒不认罪,越狱潜逃。

被重新捉拿归案后,在狱中畏罪服毒自尽身亡!

第二张告示,上面写的是:

由于罪犯:闫佑琦,闫文。

越狱潜逃时,把所有的狱卒和衙役都杀了!

师爷:潘书哲,潘平。

因胆小怕事,不知去向。

县衙需要重新招募,衙役和狱卒数人,师爷一人。

愿意前来任职者,请到县衙后堂寻找知县:

沈希磊,沈贤。

蓬头垢面,破衣烂衫的一个男子,牵着一个破衣烂衫的男孩,挤进人群里,看了一番告示。

男子乃是:祁小荣,祁巧。

男孩是:闫墨川,闫冰。

祁小荣呆愣片刻,随后连忙蹲下来,把闫墨川抱起来,走入人群里消失了行踪。

县衙后院

身材高大的一个年轻男子:黄宇雄,黄伟。

穿着文雅的一个男子:赵汀阳,赵朗。

黄宇雄和赵汀阳,走进府衙后院,看到站在院子里的沈希磊跪下道:

“草民拜见沈大人!”

沈希磊打量着两人问道:

“你们来此何事?”

黄宇雄道:

“草民看到县衙门口的告示,想来问一下沈大人,除了衙役和狱卒,是否需要护卫?”

“如果需要的话,在下愿意为大人,鞍前马后万死不辞!”

沈希磊思索着,移眸看着赵汀阳问道:

“那你是来干什么呢?”

赵汀阳道:

“沈大人,在下愿意暂代师爷一职,待大人任期满后,无论大人去往何处,在下也愿意跟随前往。”

沈希磊思索一番后点头道:

“好吧!你们起来吧!”

几个面相凶恶的人,来到沈希磊面前,齐齐跪下道:

“拜见知县大人!”

沈希磊问道:

“你们找本官何事?”

其中一人道:

“我们几个人,都是穷苦的百姓。”

“聚在一起,靠着打猎为生。”

“如果大人不嫌弃,我们兄弟愿意,前来县衙做衙役或者狱卒。”

沈希磊点头道:

“只要你们愿意就成,你们起来吧!”

几人齐声道:

“谢大人!”

沈希磊道:

“你们先去把衣服换了,然后分别把死去的衙役,按着地址,逐一送回去还给家属。”

“至于闫佑琦的尸体,我会亲自送去闫府!”

几人回应道:

“是!”

闫府

上好的棺木里,躺着的人乃是闫佑琦。

沈希磊独自驾着马车,把棺木运送来到闫府门口,从马车上下来,走到关闭着的两扇门前,拍了几下门板。

关善之把门打开,看到是沈希磊,连忙跪下道:

“草民拜见知县大人!”

沈希磊道:

“去告诉你们家夫人,我把闫老爷送回来了!”

关善之眼眸瞥见,沈希磊身后的马车上,放着的棺木,惊呼疑问道:

“知县大人!……你说……你是说……我们家老爷他……他死了?……”

沈希磊叹息道:

“哎!……不要耽搁了!……快去禀报吧!……”

关善之连忙回应道:

“是!草民这就去!”

关善之不敢耽搁,连忙站起来往里跑去。

不多时

金美淑着急忙慌的,从里面跑来。

明珠和关善之,紧跟其后也跑了出来。

金美淑跑到门口,看到马车上放着的棺木,浑身瘫软跌坐在了地上,痛哭失声喊道:

“佑琦!……是我害了你呀!……佑琦!……这是怎么了!……”

金美淑哭喊着想要站起来,可是浑身无力,根本站不起来!

金美淑只好用尽全力,朝着马车爬去……

沈希磊满是心疼的呼唤道:

“美淑!……”

呼唤之余,沈希磊连忙蹲下来,扶着金美淑站起来,走到棺木前站好。

金美淑伸出双手,想要爬上马车,去看棺木里的人。

但是金美淑的腿,根本使不上劲!

沈希磊连忙喊道:

“明珠,快来扶着夫人!”

明珠连忙走过来,扶着金美淑站好。

沈希磊道:

“美淑!……我们先进去再说吧!……”

金美淑用衣袖擦拭着泪水,点头以示回应。

明珠扶着金美淑,往府里走去。

沈希磊移眸看着关善之道:

“管家,你去叫几个人来,把棺木抬进府去。”

“在正堂里搭建灵堂,帮你们老爷料理后事吧!”

关善之回应道:

“是!”

闫府里外披上了白色,正堂里棺木已经摆放妥当,灵柩也供奉了起来。

白色的蜡烛,也点亮了一对。

全府上下,皆穿上了白色的丧服。

几个家仆在正堂里,为丧事忙碌着。

沈希磊站在正堂门外,等候着去寝室,换丧服的金美淑前来。

可是等了许久,仍然不见金美淑的身影。

沈希磊心里有些,莫名的慌乱和不安,连忙迈步朝着寝室走去。

沈希磊看到明珠,站在寝室门口,疑惑的问道:

“明珠,你们家夫人呢?”

明珠道:

“奴婢陪着夫人来到此处,夫人就让奴婢在这里守着,说什么也不让奴婢进去伺候,然后就自己进去了!”

沈希磊惊呼道:

“坏了!……”

与此同时,沈希磊立即来到门口,推开关闭着的房门。

豁然看到金美淑,梳妆打扮得格外美好,挂在了房梁上。

沈希磊连忙走进去,把金美淑抱下来。

明珠吓得惊呼大喊道:

“夫人!……快来人啊!……夫人上吊了!……”

沈希磊连忙呵斥道:

“瞎喊什么!快住嘴,夫人没死!”

明珠吓得呆愣的,看着沈希磊,不知该如何是好!

沈希磊抱着金美淑,走到床边,把金美淑放在床上。

金美淑虚弱的咳了几声……

沈希磊连忙道:

“明珠,你去门口守着,不要让任何人进来,我有话跟你们夫人说。”

明珠点头道:

“是!”

明珠连忙走到门口站着……

沈希磊走到桌前,倒了一杯水,拿着走到床边,在床沿坐下来,扶着金美淑坐起来,喂她喝了些水。

金美淑流着泪问道:

“阿贤哥哥!……你为何要救我?……”

沈希磊扶着金美淑,靠着床档坐稳,然后满是自责的跪下道:

“美淑!……对不起!……是我无能!……我没有护得住佑琦!……都是我的错!……”

金美淑流着泪,看着沈希磊问道:

“阿贤哥哥!……这到底怎么一回事啊?……为何说佑琦越狱潜逃?……佑琦是怎么死的?……”

沈希磊神情悲痛的道:

“美淑!……自从你来找我之后,我一直在想办法,把佑琦放出来。”

“可是月家的二老爷,还有月府里仅存下来的那个管家:离璐翔,咬定佑琦就是真凶!”

“所以我一直没有找到,适合的说词,把佑琦放出来!”

“县衙大牢里,有个叫张明远的狱卒,看着佑琦在牢里受苦,生出了恻隐之心。”

“假借我的命令,偷偷的把佑琦放出来。”

“我本想着……睁只眼闭只眼,如果没有人发现,我就不以追究了!”

“反正此案也找不到证据,证明谁是真凶,那就让这个案子……随风散去!……”

“可是潘师爷,是个正直的人!”

“他竟然背着我,给知府大人上了文书!”

“知府大人,派人来询问,张明远为了脱罪,竟然说……佑琦是越狱潜逃!”

“南国律法规定,无论身犯何罪,越狱潜逃者皆是死罪!”

“可我仍然在想办法,帮助佑琦脱罪。”

“没想到……佑琦却……自己服毒……自尽了!……”

“想来……佑琦身为有名的商人……定是通晓南国律法的!……或许……他认为脱身无望……所以才会如此吧!……”

金美淑流着泪喃喃细语道:

“或许!……在月彦明死的时候……佑琦就不想活下去了呢!……”

“佑琦说……我是他的妻子……月彦明是他的知己……我们俩人对他来说……都是一样的重要!……可我觉得……在佑琦心里……我根本就比不上月彦明!……”

“都怪我自己……既然选择爱他……却没有花心思……去了解佑琦的喜好!……”

“以至于……他喜欢到处游走……欣赏世间美景……写书作画……”

“可我却只是……傻傻的在家里埋怨着他!……”

“这也怪他!……对我太过于迁就了!……”

“不管什么事……他总是先对我说对不起!……”

“所以我认为……他把所剩无几的时间……都花在与月彦明游览山水,写书作画上面……全都是他的错!……”

“那天……他从牢里回来……我们终于……把误会都说清楚了!”

“我们说好了!……从今往后……不管有什么事……都要向对方说明白!”

“可是……我明白的太晚了!……”

“是我对月彦明的嫉妒,害死了佑琦!”

沈希磊吓得连忙坐到床沿,捂住金美淑的嘴巴,并且往门口看了一眼,确定明珠的距离,不可能听得到后。

沈希磊长舒了一口气,松开捂着金美淑嘴巴的手道:

“美淑!……这样的话!……今后不可以再说了!”

“否则如果让旁人知道了,佑琦不是就白死了吗?”

金美淑疑惑的问道:

“阿贤哥哥,此话怎讲?”

沈希磊道:

“既然闫佑琦已经死了,不如就让他,把罪名扛下来,此案也就有了一个了结。”

金美淑惊呼道:

“不!……不可以这样!……我已经把佑琦害死了!……怎么能再让他,背负着罪名呢!”

“阿贤哥哥,你把我抓进大牢治罪吧!”

沈希磊急切的道:

“美淑!……人死如灯灭,什么都没有了!……”

“佑琦是否背负着罪名,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好好的活下去!”

“你不是还有个孩子吗?……为了孩子,你也该活下去吧!”

金美淑流着泪道:

“阿贤哥哥!……在官兵来闫府,把佑琦抓回牢里的那天。”

“佑琦把冰儿托付给护卫:祁小荣,带着离开了闫府。”

“佑琦认为,是有人看上了闫家的产业,所以才会处心积虑的,把罪名安在他的身上。”

“佑琦……甚至认为……你被真正谋财害命的人收买了!……”

沈希磊呆愣的看着金美淑,稍许过后,脸上浮现一抹笑容叹息道:

“哎!……既然人都不在了!……他要如何想……那都不重要了!……”

“把丧事料理妥当后,你就跟我走吧!”

“我在西城门外龙湖村里,建造了一座宅院,取名为:龙湖雅居。”

“从今往后,你就去那里住下来,寻找冰儿的事,我会派人去做的!”

金美淑用衣袖擦拭着泪水,点头以示回应。

北城门外乱坟岗

在沈希磊的帮助下,闫佑琦下葬在乱坟岗。

金美淑在明珠的陪伴下,跟随着沈希磊,住进西城门外龙湖村里的龙湖雅居。

南城门外

禾田村

袁萍带着张辰欣和张辰瑜,刚忙完地里的农活,回到家里收拾干净,准备生火做饭的时候。

几个长相凶神恶煞的衙役,用担架抬着,早已死去的张明远,来到院子里,把担架放在地上。

张辰欣和张辰瑜,哭喊着跑到张明远身旁蹲下来,不停的呼唤着:

“爹!……你醒醒啊!……爹!……你怎么了!……”

袁萍呆愣的站在那里,看着躺在担架上的张明远哭喊道:

“张静!……这是怎么了?……各位官爷!……我们家张静……这是怎么了?……”

其中一个衙役道:

“闫佑琦越狱潜逃,杀了所有的衙役和狱卒。”

“我们是县衙,新招募来的衙役。”

“奉沈大人之命,把所有死去的衙役和狱卒,逐一送回家里。”

那个衙役拿出一张银票,递到袁萍眼前道:

“这是沈大人,发给死者家人的抚恤,你收下吧!”

袁萍惊呼疑问道:

“你们说……闫老爷越狱潜逃……杀了所有的狱卒和衙役?……这怎么可能呢?……”

“闫老爷是个文静的人,恐怕连刀都提不起来……”

“衙役和狱卒,都是或多或少,会些拳脚功夫的人,怎么可能被闫老爷杀了?”

“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你们说……张静到底是怎么死的?”

那个衙役沉声道:

“我们到县衙的时候,狱卒和衙役早已死了,潘师爷也不知去向。”

“我们只是负责,执行沈大人的命令,对于你说的事一概不知。”

袁萍流着泪急切的道:

“既然你们不知道,我自己去问沈大人!”

说话间,袁萍就急忙迈步,要走出门去。

几个衙役连忙走上前去,挡住了袁萍的去路。

其中一个衙役道:

“休要胡搅蛮缠!张明远已经送到,我等要回县衙复命去了!”

袁萍坚决的道:

“闫老爷不是那样的人,张静也不能,不明不白的死去,你们最好给我一个交代,否则我找知府大人说去!”

那个衙役用力,把袁萍推倒在地上,凶狠的眸光看着袁萍道:

“大胆刁妇,竟敢妨碍公务,休怪我们将你,乱棍打死!”

话音刚落,几个衙役抡起棍棒,朝着袁萍打去。

张辰欣和张辰瑜哭喊道:

“娘!……”

两兄弟连忙跑过去,拉扯着几个衙役,企图制止衙役殴打袁萍。

几个衙役把张辰欣和张辰瑜,推倒在地上。

其中一个衙役警告道:

“你们再敢阻拦,连你们一起打死!”

袁萍在地上,发出一声声惨叫,听到两个孩子受到威胁,强忍着疼痛,看着两兄弟喊道:

“辰欣!……辰瑜!……不准再过来了!……”

“几位官爷!……两个孩子不懂事!……你们……放过他们吧!……”

张辰欣和张辰瑜,两兄弟哭喊道:

“娘!……”

两兄弟还想要过来阻止……

袁萍急切的喊道:

“辰欣!……你是哥哥……照顾好弟弟……你们如果再敢过来……我死也不原谅你们!……”

两兄弟相拥,抱在一起,眼睁睁的看着几个衙役,把袁萍活活打死了!

村里的人听到动静,纷纷前来张望着,但谁也不敢出面阻止。

等着几个衙役走后,村民们好心的来到院子里,帮着两兄弟,料理父母的后事。

县衙门口,再次贴出告示:

因南临商人:闫佑琦,闫文。

谋财害命,毒死结义兄弟:月彦明,月瑞,杀害其全家几十口人。

查收闫佑琦名下所有家产,作为补偿,全数记在月彦明,遗留下来的独子:月邵熙,月寒,名下。

因月邵熙,月寒,年仅九岁,无法执掌家业。

月彦君,月志,作为月彦明的亲兄弟,住进月府老宅,照顾年幼的月邵熙。

并且代替月邵熙,执掌家业。

直到月邵熙成年之后,再把家业的执掌权,还给月邵熙。

沈希磊任期已满,递上辞呈声称:

因夫人患有重疾,所以辞官陪着夫人,去各地寻访名医治病。

至此

沈希磊带着金美淑,住进了西城门外,龙湖村里的龙湖雅居。

几个相貌凶神恶煞的衙役,随后也不知去向。

黄宇雄和赵汀阳,跟随着沈希磊和金美淑,也住进了龙湖雅居。

与此同时,闫府传出来一个消息。

闫佑琦的夫人:金美淑,在为闫佑琦料理完后事,便把闫府里的人,全都解散了!

金美淑在所有人离去后,悬梁自尽了!

明珠帮着金美淑,料理完后事,也不知去了何处!

县衙

整个县衙里安静了下来,每个角落里,都看不到一个人影。

潘书哲不知从何处走出来,满是感伤的打量着整个县衙。

最后潘书哲来到,沈希磊曾经的书房里,在书桌前坐下来。

潘书哲为自己,准备好笔墨纸砚,不知道写了些什么。

南城

位于南城的街道边上,有一个普通的院子,占地还算有些宽广。

门上匾额写的是:潘府。

潘书哲请人来修建书社,从此当起了教书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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