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入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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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婵在山中，哪里也不愿意去。
封祈陪着她，除了入京，其余时间很少离开。
山顶上，他也从未上去。
确定问题出在山上，卫昭表现的很平静。
他继续问道：“既然水里有毒，大家没有发现挑回家的水有问题？比如颜色不对，味道不对？”
“要是有颜色有味道，村里也不会有这么多人中毒，就是什么都看不出来，大家才没有发现。”
“水有问题后，村里的人去哪里打水？”
“溪水上游，远是远了点，总比中毒好啊。不过也就跑了一个多月，后来有人发现溪水没问题了，大家又回来了。”
卫昭心道，看来有问题的水流，只有一个月左右。
封祈没有中毒，就很好解释了。
乾佑二十七年，夏秋之交一个月内，夏婵误饮玉笔山顶流下来的溪水，中毒。
次年，遇到封祈，她已中毒一年。
因为迟迟不愿意离开山洞，又拖了一年，毒素浸入血液，极难治愈。
找到夏婵为何中毒，百木村也算没有白来。
卫昭接着打探起了夏婵的身世。
“张大哥，再跟你打听一件事。”
“公子你说吧，百木村的事，找我张九算是找对人了。”
卫昭笑呵呵道：“咱们村最近几年有没有丢过姑娘？”
张九不解，“丢姑娘？”
“就是有姑娘失踪，四五年之内吧，十六七的姑娘，有没有丢过？”
“公子，十六七的姑娘，早该嫁人了，怎么会丢呢？村里十六七还没嫁人的女子？有吗？”
张九挠头回想，片刻，他道：“村里不曾丢过十六七的姑娘。”
封祈这时道：“张大哥，我们进村时，见好些个孩童在村口玩闹，也不怕丢？”
张九哈哈大笑。
“你还不知道吧，村口那是学堂，教书的翟先生文的武的都很行，有他看着，不会出事。”
文武双全？
教书先生卫昭见过了。
没在他身上感受到真气存在，就算习武，也是七品以下。
不过就算只有六品，在村民眼里已经足够强大。
没有问到有姑娘失踪，夏婵的身世便不好查。
也可能是张九不记得。
卫昭和封祈谢过张九，起身出了院门。
两人牵过马要走，张九站在门口喊道：“我刚想起来，四年前吧，还真有一位姑娘不见了。”
封祈直接道：“多久？”
“四年前啊。”
“大概什么时候？”
“也是夏天。”
“那姑娘是什么人？”
“她不是百木村人，我一时没想到她。也是说起翟先生，猛的记起来。四年前，有个寡妇带着女儿，说是家乡遭了水灾逃难过来。那寡妇吧，三十多岁，长的那叫一个……”
张九回头望了一眼屋内，见没有人出来，他才继续道：“就是，那种，你们都知道的吧。反正村里很多人都去看了。”
“张大哥，寡妇她女儿哪去了？”
“你别着急啊。寡妇想让村里人收留她们娘俩，三十多岁带个女儿，大家都有家有室，留个寡妇多不方便。后来啊，有人就想起了翟先生，他来村里十年了，四十岁也没个家室，不知为何一直没有娶妻。”
卫昭插问一句，“翟先生没有成亲？”
“他在村里整整十年，没人见过他身边有女人，村长也问过，翟先生说他没有成亲。”
“张大哥，你继续讲。”
“翟先生是个好人，给村里小孩教书、替村里人写信、写春联，都不收钱，大家很尊敬他。有人就让村长去撮合寡妇和翟先生，村长去了，也撮合成了。但是后来吧，不到一个月，那寡妇好像打听到了丈夫的消息，带着女儿又跑了，还把翟先生攒下的银两一并偷走了，把村长给气的不行。”
卫昭和封祈一阵沉默。
“我说的失踪少女，就是那个寡妇带来的女儿，十六七岁。”
封祈道：“张大哥，你还记得她长什么样子吗？”
“不记得了，那姑娘好像挺容易害羞，也很少出来见人。听以前有孩子说，姑娘读过书，还帮翟先生教过小孩识字哩。”
寡妇带着女儿离开，时间和年龄都对得上。
夏婵也识字。
只不过离开的是两个人，如果女儿是夏婵，她母亲去了哪里？
卫昭和夏婵接触不多。
听她在封祈嘴里的形象，和母亲不像是个随便改嫁，又突然偷钱跑路的人。
想到这里，卫昭问道：“张大哥，寡妇母女离开百木村，翟先生没有去找吗？”
“找了，怎么没找？不仅翟先生找，村里人也都帮着去找了。母女二人是半夜偷偷跑的，天亮时已经走出了很远，我们没有找到。”
“半夜偷跑？是不是没有村民亲眼看见她们离开？”
“对啊。”
“翟先生呢，枕边人不见了，他不知道？”
“要不怎么说最毒妇人心呢，那女人怕是早就想好了要逃跑，给翟先生下了迷药，翟先生醒来时，她们早没影了。”
卫昭想了想，“也就是说，寡妇母女失踪前后的事情，都是翟先生告诉你们的？”
“是啊，公子的意思，你是觉得翟先生会骗大家？”
“那倒没有，只是随口一问。”
卫昭和封祈离开。
“卫大人，我要去找教书先生问问！”
“先别打草惊蛇，如果夏婵真是失踪的女子，入山就和教书先生有关。他能瞒住村民四年，你觉得他会告诉你吗？”
“那该从何查起？”
卫昭看着封祈，“夏婵不愿意把过去的事告诉你，说明她不想让你知道。我以为她中毒可能和身世有点关系，现在看来两者并没有直接联系。”
“我们现在要怎么做？”
“封祈，你记不记得，董贵说过，齐王和赵幼朗他们喜欢去玉笔山狩猎。”
“记得，大人想入山？”
“嗯。准备准备，我们进山，找找夏婵中毒的水源，再看是否能发现齐王的狩猎队伍。赵幼朗是齐王的人，说不定能找到什么线索。”
卫昭二人离开张九家时间不长，翟先生上门来了。
“哟，翟先生，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啊？”
“我看刚才村外来了两人，在你这挺久，你可要防着点。”
“先生您多心了，他们也就问了三年前村里人为什么中毒，还有是否有女子失踪。”
翟先生脸色变了。
“女子失踪？你说什么了？”
“就你家那个，那两个不知好歹的毒妇，连女儿一起带走了，我跟他们说了。”
翟先生一听，转身就走。
“翟先生？翟先生？您不多坐会儿？”
张九看着他脚步匆匆的背影，一头雾水。
先生今天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