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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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余看着卫昭离开，他才松了一口气。
可一想到刚才把自己按在地上的大汉，他不禁担心起了卫昭的安全。
望向另一间厢房，一颗脑袋正夹在门缝中。
刘余哭笑不得。
“苏姑娘，你在做什么？”
“没什么，卫昭不是不让我出来吗，现在他走了，我可以出来看看。”
“卫大人一个人，不会出事吧？”
“我比你更担心他，不过你放心，他不会有事。”
刘余是过来人，苏菱袖看卫昭的眼神，他在妻子眼里见过。
既然苏姑娘说卫大人没事，他的心便放了下来。
刘余是商人，简单的利害关系，他看得清楚。
卫大人是朝廷命官，王七三人说到底就是个牙人，杀了朝廷命官，他们也得死。
如果他们真有什么深厚背景，也不至于做牙人。
回到正屋，妻子正在哄女儿。
两个小丫头被刚才敲门声吓坏了，这会儿才安静了些。
两人手里抓着两个小泥人，是卫大人送的。
这位新来的副兵马使大人，和他见过的所有官吏都不一样。
他还说，弄清宅院归属权之前，他会一直住在这里。
而自己，暂时不用搬家。
刘余躺下，心中默默祈祷，卫大人能平安回来。
卫大人现在很平安。
崇宣大街上就有巡捕营的番役，卫昭亮出身份，把三人交给番役押回南城兵马司大牢，并叮嘱休沐过后，他要亲自提审。
番役连连答应。
卫昭回到刘余院里时，见苏菱袖站在厢房门口。
“苏大小姐，你怎么还没睡？”
“看看你回来会不会缺一块少一块。他们没把你怎么样吧？”
“放心，他们没这个胆量。三个牙人，充其量就是三个小喽啰。如果没人给他们下命令，他们不敢把我怎么样。”
“万一遇上丧心病狂的蠢货呢？”
“不是还有你涂的药么。”
卫昭抽出佩剑，放在鼻尖下。
什么味道都没有。
买回来剑后，苏菱袖就涂了些像是药膏的东西。
卫昭问是什么，她也不肯说。
只告诉他，与之交手的人一旦接近剑刃，七品以上，二个时辰内无法动用真气。
七品以下，失去战斗力。
能禁止对手使用真气的药物，卫昭闻所未闻，绝对是异常珍贵。
卫昭很感激苏菱袖。
所以，他决定不打扰苏菱袖休息。
“苏大姐，我困了，早点休息，不然会长皱纹，明天见。”
看着卫昭头也不回的关了门，苏菱袖气哼哼地一跺脚，回房休息去了。
休沐五天时间，卫昭跟苏菱袖逛了四天街。
他是为了提前熟悉城南环境，顺便打探牙人的事情。
而苏菱袖，彻底放弃了回六扇门。
休沐结束前一天，刘余的院子多了一位新的客人。
谢月华来了。
她在林府待了四天，今天一大清早回到六扇门，发现苏菱袖不见了。
葛小桓告诉她，苏菱袖跟着卫昭走了。
谢月华大概明白怎么回事。
她去了南城兵马司一打听，知道卫昭住在这里。
卫昭在刘余家里逮了三个牙人的事，在南城兵马司已经传开了。
谢月华和两人打过招呼，把卫昭单独叫了出去。
苏菱袖很郁闷的陪着刘余两个女儿玩耍。
……
崇宣大街。
卫昭和谢月华走在街上，欣赏着外城最热闹的地方。
街道两侧，店铺琳琅满目。
路边小商贩叫卖声不断，偶尔还有杂耍卖艺的江湖人士，周围围满了百姓。
“卫昭，我还是第一次仔细看雍京的大街。”
“你来雍京也就一个多月，以后有时间慢慢看。”
“未来三年，不会有时间了。”
卫昭微微一笑。
他知道谢月华不是来找自己逛街的。
看样子，她是来道别的。
“你要离开雍京了？”
“嗯，回水月山。我答应过师父，为我谢家报仇后，我就回去。”
“为什么是三年。”
“师父有规矩，只有将她的镜花水月修炼至第十层才可以下山。我的两个师姐，还从未离开过水月山。”
“你师父这规矩挺变态啊，要是修炼不到第十层，岂不是要在山上待一辈子？”
“不会的，师父的镜花水月，一定可以修炼至第十层，只是需要的时间不一样。卫昭，谢谢你。”
“不用客气，我也是想把伤我的人找出来。”
谢月华顿了一会儿，“我的身世，小姨跟我说了。”
周朴案子的来龙去脉，大体脉络钱满贯都是按照事实写的。
即便六夫人不说，谢月华只要愿意打听，早晚都会知道。
她能平静的说出这句话，意味着她接受了自己的身世。
卫昭便将白家历史讲给了谢月华，说完，也把谢月华的玉佩还给了她。
谢月华看着手中玉佩，久久不语。
白家近百年的变迁，从发迹到现在仅剩一个血脉，居然都是因为一座意外发现的宝库。
她的遭遇，同样也是因为那座宝库。
“卫昭，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本来就是你白家的事情，也该让你知道才是。”
“但还是要谢谢你，另外，有个人我想介绍给你。”
“谁？”
“葛小桓。”
卫昭一愣，“为什么？”
“你现在是南城兵马司副兵马使，对这里不算熟悉。葛小桓这些年一直都在附近，他很熟悉宣北坊。或许，他可以帮你。葛小桓的七绝散还没有好利索，正好苏姐姐在你身边，也可以帮他看看。”
卫昭双眼一亮。
他一直都很好奇，葛小桓到底有什么力量查到那四人，还能杀死三个。
乞丐出身的葛小桓，绝对有他的过人之处。
如果他熟悉南城兵马司辖区这片地盘，真是再好不过。
卫昭欣然应允。
和谢月华聊了很久，两人返回宅院。
苏菱袖听说谢月华要走，心中那一点小情绪登时消失不见。
夜里，谢月华与苏菱袖躺在一起聊天。
聊着聊着，便说到了卫昭。
“苏姐姐，你是不是喜欢卫昭。”
苏菱袖脸一热，“当然了，这还用问。”
“你为什么喜欢他？”
“或许是他是我碰过第一个活着的男人。”
“啊？”
“或许！或许！”
“呵呵，苏姐姐，你先前托我帮你打听卫昭的事，我打听到了一件你可能不喜欢的事情。”
苏菱袖瞬间无比清醒。
“什么事？”
“卫昭有一个未过门的妾室。”
“未过门？妾室？听起来好奇怪。我怎么从来没听他说过。”
“也许他自己都不知道。”
“妾室，还好吧。又不是妻，嘿嘿！”
苏菱袖与谢月华聊了很久，苏菱袖坚持不住，睡了过去。
次日清晨，卫昭和苏菱袖醒来，谢月华已经不见了。
卫昭略显惆怅。
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睁眼看到的第一个姑娘，离开了雍京。
有一点，他很欣慰。
昨日与谢月华逛街，她眉间的那一道忧郁，终于不见了。
没了那股老成气息，她更像个小姑娘。
感慨完毕，卫昭收拾情绪。
今日，休沐结束。
他这个南城兵马司副兵马使，正式上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