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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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家兄弟自相残杀戏码过后，知道雍京地下宝库有第二层的人，只剩下两位。
白南松与白南枫一对堂兄弟。
白南松对害他白家不浅的宝库只字不提，更别说下去取宝。
父亲交给他的玉佩，他置之高阁，再也没有拿出来过。
白家人丁兴旺，皆有一官半职在身。
在白南松这位实际家主的经营下，生活富足有序。
但是，他对父辈三人死亡原因的隐瞒，为他和白家埋下祸根。
卫昭听完白家惨剧，也是唏嘘不已。
他算是听明白了，白家与谢家灭门惨剧的由来。
白从简把女儿给了谢家，还把那块玉佩一并交了过去。
他难道不知道玉佩的作用？
按时间推算，白从简应该是白南松的孙子辈人。
或许，白南松并未将玉佩的作用，告诉过他。
“大哥，谢月华的玉佩，就是开启宝库的钥匙？”
“是的。”
“既然你知道这件事，你怎么没有去取宝？”
黑衣男没有回答卫昭的问题。
“白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大哥你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你不会也姓白吧？”
黑衣男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而是接着讲起了白南松堂兄弟的故事。
白南枫孤身南下，在江南地区遇到一个小帮派，叫做巨鲸帮。
其暗地里的目标，可谓相当宏大，居然是推翻大雍。
白南枫加入了巨鲸帮。
他对推翻大雍没有兴趣，不过几位堂哥都在大雍为官，若是能借助巨鲸帮的力量，他复仇的希望，便会多一分。
那时候，白南枫还不知道，他的大伯和二伯，已经不在人世。
白南枫进入巨鲸帮后隐姓埋名，凭借自身修为，为帮派出力。
巨鲸帮也因为他的加入，逐渐壮大。
白南枫给自己改了个名字，叫周亦白。
周亦白谨遵父亲教诲，绝不在外人面前使用幽冥斩魂剑
即便要使，事后也会毁尸灭迹。
这也造就了他手下不留活口的凶名。
当时的周亦白年纪轻轻，已经坐上了巨鲸帮第二把交椅。
帮主为了拉拢他，更是将女儿下嫁。
巨鲸帮帮主女儿，生的美艳绝伦。
自古英雄爱美人，周亦白也不例外。
他在江南娶妻生子，为帮派清理敌手，总是抽不出身回京复仇。
巨鲸帮的核心人物，都是景朝旧人后代。
其中不乏饱读诗书的治国大才，经营一个巨鲸帮，如鱼得水。
巨鲸帮迅速崛起，成为江南地区举足轻重的帮派。
周亦白，老了。
期间，他曾派人入京打探。
自己的几位堂兄弟，因为二伯与大伯的死，与白南松反目成仇，彼此诬陷。
也有人因为得罪权贵入狱，白家辉煌不再。
四十年时间，只剩白南松一人，尚在京城。
周亦白事业有成，家庭和睦，仇人家破人亡，复不复仇，似乎不再重要。
四十年，父亲的仇怨在内心留下的伤痕，也被他的小家庭抚平了许多。
这也是他迟迟未入京复仇的原因之一。
周亦白过完六十大寿，忽然觉得应该给心上仅剩的伤疤做个了解。
他安顿好后事，毅然决定入京。
毕竟年事已高，他怕入京遇到意外，再也无法回来。
雍京地下宝库第二层，他守了四十年的秘密与白家历史，他写在一封密函中，留给了大儿子周德文。
周德文没有习武天赋，为了将幽冥斩魂剑传承下去，他早年收养了一名根骨奇佳的弟子，取名周德武，视如己出。
周家文武双全，在巨鲸帮中举足轻重。
周亦白知道，就算自己死在雍京，他二人也能经营好周家。
他安心入京。
入京后不久，他找到了白南松。
白南松不再为官，而是当起了教书先生。
白家早已没了当年的辉煌，成了普通人家。
堂兄弟垂暮之年见面，物是人非。
周亦白面对所谓的仇人，发觉心中毫无杀机。
他一点儿都不想杀死眼前比自己大几岁的老头。
两人促膝长谈，他也终于知道当年在地下发生了什么。
父辈兄弟三人，谁也不是清白的。
反倒是自己的堂哥，一人背负了所有骂名。
也只有他知道，几位兄弟眼里高大伟岸的父亲，有着怎样不为人知的一面。
白家落魄至此，白南松也从未想过进入地下，拿走财物给家里用。
白南松一家住在城东，附近都是穷苦人家。
他教周围邻居小孩读书写字，也不收费。
也因此，附近百姓十分尊敬这位老先生。
白南松的儿子读书能力一般，喜爱作画，平日里靠卖字画补贴家用。
反倒是他的孙子白从简，天资聪颖，很受老头喜欢。
周亦白与白南松畅谈过后，心下释然，决定回家。
而白南松在他离开前，把那枚玉佩交到了周亦白手里。
来历不明的宝库，害的白家家破人亡，他极度厌恶。
如果不是因为父亲临终时死死地握在手里，他早就扔了。
现在，交到周亦白手里，也算对当年之事补偿。
至于周亦白如何处理，是否要取财物，替三叔收回尸骨，他不会过问。
周亦白拿着玉佩，离开了白家。
宝库中的宝物，周亦白说不心动是假的。
但要一个人带走太多财物也不现实。
他最想做的事，还是把父亲与二伯的尸体收殓安葬。
原来白家旧宅已被他人买走，密道入口标记也被白南松毁去，极难寻找。
周亦白在京城待了几天，一直没有找到进入时机。
他去找白南松，想让他帮助确定密道入口位置。
然而他怎么都没有想到，几天前还好好的白家，再回去时，只剩下一片废墟。
那地方要拆掉新建府宅，给百姓的钱，根本不够他们购置新房。
百姓们不同意，夜里遭了火灾。
对白家唯一幸运的是白从简跟着母亲去了姥爷家里，躲过一劫。
周亦白很快就了解清楚是怎么回事。
原来是齐王府中人所为。
他为了给堂哥复仇，杀入齐王府。
彼时，恰逢元和帝九位皇子争夺帝位。
齐王也是皇位竞争者，身边笼络了一众高手，周亦白贸然出击，不仅没能得手，反而受伤。
周亦白自知凭他一人之力，再无希望杀掉齐王。
他一边写了一封书信，送往南边，一边着手寻求外力。
大雍九王夺嫡的结果，是鲁王登基。
参与夺嫡九位皇子，全部身死，无一幸免，周亦白也算复仇成功。
不过，他早在鲁王登基前便已身死，没能看到结局。
活着的时候，他接济了白从简母子，那枚玉佩，也交到了白从简手中。
江南地区的巨鲸帮，趁着九王夺嫡，大雍政局混乱，一举建立负荆盟，暗中掌控江南地区。
负荆盟，便是复景之意。
故事讲到这里，卫昭已然明白了大多事情。
想要谢月华手中玉佩的人，就是周亦白的后人，也是负荆盟的幸存者们。
周亦白留下的密信，被人打开了。
负荆盟被执剑人剿灭，周亦白后人入京寻找玉佩。
能调动诸多高手，负荆盟在暗处的实力，看来不容小觑。
不过，骆丹峰和赵千帆这两个与负荆盟有关系的人，为什么会加入执剑人？
卫昭开口问道：“大哥，这骆丹峰也是负荆盟的人，他怎么会加入执剑人？执剑人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低级错误？你说的对，十分低级。”
“然后呢？”
“没有然后。”
“嗯？那骆丹峰案牍上那一行字，是谁加上去的？”
黑衣男子盯着卫昭，“卫昭，记得我找你的目的吗？”
“记得，让我查案。不如你就直接告诉我，幕后元凶是谁，我也好对症下药，免得浪费时间。”
“我不知道。”
卫昭愣住了。
“感情说了半天，最重要的环节，你压根不知道？”
“负荆盟失败过一次，他们吸取教训，变得格外小心。我能知道的信息，也有限。”
“大哥，我猜你是执剑人里面的人吧？”
黑衣男子没有回答卫昭的问题，继续说道：“白家抄家案的始作俑者叫周朴，他或许就是周亦白的后代，也是负荆盟在京城重要人物之一，你可以从他入手。”
“原来是他，这葛小桓倒是厉害。大哥，那赵千帆呢？他绝对是知情者。”
“这人你不必理会，执剑人你暂时不需要跟他们接触，到时候自有证据交到你手中。”
“那接下来，我该做什么？告诉顾元律，劫狱的人是赵千帆？”
“劫狱案，先放在一边。你要替白从简一家翻案，状告周朴。”
卫昭像是捕捉到了黑衣人的用意，他道：“如果周朴真是周亦白的后人，在那群人中地位一定很高。看看到时候谁会帮他，就可能与负荆盟有关系？”
“你可以这么认为。谢家灭门案，自然也是负荆盟的人所做，你要是能让周朴配合，便也能为那小姑娘复仇。”
“大哥，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要找我？”
黑衣男子这次没有回避卫昭的问题。
“因为你出身清白，没有人会怀疑你背后有人指使。查案结果不会沦为各方势力彼此攻讦的战场。”
“可我是大理寺狱吏。”
黑衣男嗤笑一声。
“癸字号监牢的狱吏而已，大家都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卫昭点点头，“最后一个问题，你到底是什么人？”
“呵呵，你以后或许会知道。至于你的小秘密，我会替你保密。”
黑衣男子起身要走，卫昭忽然道：“不是，我虽然不知道你有什么目的，这也算是帮你吧，有什么好处？”
黑衣男子若有所思。
他从怀中摸出两样东西，丢给卫昭。
一本书，和一个黑色小令牌。
“这两样东西送你。”
黑色小令牌不知道是什么，他呆呆地看着对方留下的书籍。
幽冥斩魂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