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最佳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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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还成最佳人选了？”柯寰这下是真被搞糊涂了。
林清婉微微一笑，语气也比刚刚柔和了许多：“按照众多修习者的经验，在受到外界刺激之时，往往更容易觉醒出斗气。”
她所说的情形，柯寰倒是深有体会。
前段时间，自己也是夜以继日、身心俱疲，却始终在“门”外徘徊，无法凝出斗气。
柯寰还清楚地记得，那个精疲力尽的深夜，盘腿打坐着、昏昏沉沉地睡过去后，猛然间发觉自己正在身在一处峭壁之上。
四周漆黑一片，唯独头顶上方，有一团白光。
朝着这道光，手脚并用地攀爬了不知道多久，眼看距离越来越近，自己却一脚踩空、手上一滑，跟着便从山崖上坠落了下去。
整个人跌入万丈深渊，就要粉身碎骨之时，伴随着“啊”的一声惨叫，自己才从梦中惊醒了。
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在了屋外的青石板上，也洒在了柯寰的身上。
睁开眼、缓缓起身的他，惊喜地发现--指尖上凝聚起了微微发光的斗气。
按照林师姐的说法，要不是自己被“从高处跌落”的噩梦惊醒，或许也无法领悟到其中的玄妙。
“那需要我做什么？”柯寰心中倒也希望能帮上刘云思的忙。
林清婉上下打量着他：“如今这崖门山上，只有你一个男人。今天夜里，你便乔装成匪徒，等到刘云思落单之时，突然杀出。”
“就这？”柯寰心里犯起了嘀咕，“能行吗？”
“这样做，至少没有太大的风险。能不能行，就看她自己的机缘了。”林师姐的语气又变得冷淡起来，“也算是我们蜀道派尽到心力了。”
柯寰把嘴一撇：“你们要尽心，就让我去当坏人是吧？”
“当然，也不是不可以。不过，要答应我一个小小的条件。”
一道寒光从林清婉亮如点漆的双目中射了出来：“你还敢跟我谈条件？”
“师姐，你最好别逼我啊，会影响我的发挥。”柯寰不由地往后退了半步，“我若是心甘情愿的，扮演起强人来，才能更加惟妙惟肖啊。”
“先把你的条件说来听听吧。”林清婉转过身，摆出一副准备随时离开的样子。
柯寰坏笑了一下：“嘿嘿，其实也很简单。就是请师姐，品尝一下我做的红烧肉。”
“好。”林清婉略一迟疑，还是走过去拿起了食盒，“那我就带回去慢慢品尝。”
柯寰连忙抢过去几步，挡在了她的面前：“那不行。至少要当着我的面，吃上一口。”
林师姐又狠狠瞪了他一眼：“在这里？怎么吃？用手抓吗？”
“师姐放心，我早有安排。”柯寰上前打开食盒，拿出一双筷子举到她眼前。
林清婉这下无可奈何了。
只能接过筷子，夹起一小块肉，放进了嘴里。
柯寰见她把筷子又马上放了回去，也不好继续强求，只能重新收拾好食盒，递了过去：“剩下的，还请师姐留着慢慢享用。千万不要辜负了我的...不，是不能糟蹋了粮食。”
林清婉微带怒气地接过食盒：“下午你就老老实实待在房间里，会有人给你送东西过来。”
等到她的身影消失在飘仙洞外、那条小路的尽头后，柯寰才跟着回到了总坛。
刚过未时，果然有一名女弟子把食盒送了回来。
最上层的匣子里，是一口干干净净的瓷碗；下层则装着一套黑色的夜行服。
离开之前，这名女弟子还留下话来：“做好准备，晚间自有人来告诉你，对方的行踪。”
一轮上弦月缓缓升到了半空。
枕着左臂、正半躺在床上，看着桌面那个食盒发呆的柯寰，突然看见一小团白色的东西，从窗外飞了进来。
捡起掉落在地上的这个纸团，展开来一看，是用十分眼熟的字体写着一个地名：鹰嘴岩。
换上夜行服，从总坛再往上走大约一里地，柯寰便望见了这座形似鹰嘴的巨岩。
与崖门山浑然一体的巨岩，东端向前突出，尖曲如喙。尤其是钩形的“鹰嘴”上，还生长着一株古老的刺柏，更是为其平添了几分神韵，令人惊叹称绝。
距它越来越近，那光秃秃的岩顶之上，一个女子袅娜的身姿，也越来越清晰可辨了。
这鹰嘴岩所在的地方直入天际，三面皆无遮挡，当真是采精纳气的好去处。
刘云思一袭黄衫，一条乌黑的辫子垂到腰际，独自站在月光下，正运用“天蚕吸气”做着吸纳。
柯寰借助灌木丛隐藏身形，已经猫着腰潜行到距她不足十丈远的地方了。
又环顾了一下四周，确定无人之后，这才掏出一块黑色的布，系在了嘴上。
蒙面乔装的柯寰，蹑手蹑脚地向刘云思走了过去，一直来到其身后五六步开外，对方都没有察觉。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在此立、留下买路财！”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仿照说书先生的戏文，猛地低喝了一嗓子。
刘云思应该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喊声，吓了一跳，苗条的身形微微一颤，跟着睁开眼、回过了头：“你、你是什么人？”
“这里是蜀道派的地界，哪里来的强人如此大胆？”
柯寰有些失望。
没想到她这么快就恢复了镇定。
刘云思的身上没有任何的异样，看来刚刚的突然“袭击”，并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
尽管柯寰和她成为同门快一个月了，但两人此前都在忙着各自修炼，又碍于男女之别，这么近距离地端详，却还是第一次。
出身王府的刘云思，容貌竟如此秀美。当真是丽若冬梅拥雪、露沾明珠，神如秋菊披霜、花衬温玉。
可能是由于自己刚刚这一“恐吓”、又可能是急于领悟出斗气，只见她此刻两颊晕红、恰似霞映白云，双目炯炯、犹如星灿月朗。
在这季夏的夜色中、清白的月光下，一名娇如春花、美若朝霞的少女立于眼前，有一种说不出的恬静美好，道不明的心神荡漾。
柯寰一时间呆在了原地。
“小贼！看够了吗？”刘云思只当他是色欲熏心，没等柯寰做出下一步的举动，就先往后退了半步。
一不做，二不休。
既然认定我是个“坏人”，那不如顺水推舟，看能不能逼出她的潜能？
完成林师姐交代的差事就行，反正她暂时也没认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