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阵斩赵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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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孟琰、李辅截断魏军首尾，把赵俨中军的兵力调动以后，赵骥立即下令仍然保持潜伏状态的句扶部直击赵俨。
赵骥把鄂焕所率的五十名陌刀重甲士临时配备给句扶作为破阵的先锋，务求阵斩敌军主将。
任何一款新式武器最能震撼敌人的时候，就是在它初次投入战场时，往往能爆发出大大高于武器本身的效果。
陌刀重甲士的威力远超赵骥设想，汉末三国时期的军队还没有如后来的宋、明等朝代时大量配备钝器，魏军面对这班箭射不穿、刀劈不破的铁罐头根本没有好的应对办法。
五十名陌刀重甲士舞刀成圆、推锋直进，他们并不密集列阵，为了充分发挥陌刀的杀伤效果，反而相互间拉开近两米的距离，以免陌刀一米多长的利刃误伤到同伴。
魏军装备的札甲不仅坚固度远不如赵骥为重甲士配备的步人甲，防护面积就更是差得多了，特别是四肢完全暴露在外，根本扛不住陌刀的攻击。
赵骥亲自上阵，率领句扶部士兵牢牢护住重甲士的侧后翼，并且紧随其后不断撕裂和扩大重甲士打开的魏军阵型缺口。
赵骥其实就是跟随着己方战阵击鼓呐喊而已，具体的一线指挥还是由句扶来负责的，但汉军士兵见本方主将就在自己身边，胆大的士气愈盛，胆小的也不敢退缩，一时间推进速度更快，奋力逼近赵俨大旗。
赵俨看着本方士兵犹如波开浪裂般被驱退开来，情急下连忙命令旗下的亲卫上前阻挡。
可惜赵俨没有关键时刻亲身搏杀来退敌的武艺与勇气，战场上这种主将气质上的细微差别往往就能决定双方的成败。
曹袁官渡之战最关键的决胜时刻，曹操亲率三千人硬生生在乌巢守军和袁军援兵的两面夹击下烧掉了袁军囤粮，反观袁绍不仅没有亲自带兵攻打曹军大营，还在张合、高览明确表示没有信心的情况下，强令部将出击。
赵俨亲自上阵和只让亲卫出击在态度和向士兵传递出的决心上完全是两回事，赵俨的亲卫不具备凝聚本方普通士兵士气的能力，在不能万众一心的情况下，少数亲卫是无法弥补双方战力上的差距的。
鄂焕杀到赵俨旗下时，身上已经插了十余支箭矢，但没有一支能够射透坚厚的甲叶，几道刀劈矛戳的划痕也说明了魏军并非怯战，实在是拿这种七十多斤的全身甲没有办法。
鄂焕大喊：“都别跟我争，骑马那个老头归我了”，然后挥刀上前将赵俨连人带马砍成两段，不待赵俨挣扎起身，就一脚踏住对方后背，生生割下首级来。
“这个杀坯，可惜了那匹好马”，被抢了斩将之功的句扶一面嘟囔着埋怨，一面用力斩断赵俨的将旗，然后下令全军齐声高喊，“敌酋授首，敌酋授首！”
即便在组织度高度强化的现代军队的演习中，指挥部被端也会被判定为战败，就遑论古代军队了，魏军士卒看着本方将旗轰然倒地后，绝大部分人很快就失去了战斗意志，要么器械请降，要么四散溃逃。
赵骥安排李辅清理战场和收纳俘虏，要求句扶和孟琰抓紧时间休整部属，稍微恢复体力后就继续向郿县进发。
等败兵逃回箕谷后，朱赞惊慌至极，六神无主的在帐中走来走去：“怎么办？我现在该怎么办？”
他从军以来都是在别人的指挥下作战，听命令办事就行，如今第一次单独领兵就遇到了如此棘手的情况，一时间进退失措拿不定主意。
参军程武进言道：“我军新败，征西将军又不幸殒亡，现在军心不稳、兵无斗志，当避战为上，阻挡箕谷蜀军已经事不可为，若再纠结迟延，等长安蜀军一到，我军恐有覆灭之危”。
朱赞叹道：“我也知道此地不可久留，但该往哪里去呢？”
程武是卫尉程昱之子，身上继承的有安乡侯爵位，是兖州士人在曹魏朝廷的二代代表人物之一，程昱去世时他已经年过四旬，出谋划策的本事虽然不如他父亲，但基本的眼光还是有的：“而今之计，或者退入郿县坚守，等待洛阳大军反攻关中时内外相应，或者退守陇山，为郭刺史占据住出陇的通道”。
此时战事才刚打响，关中魏军还没有得到诸葛亮兵出陇西的消息，所以程武才会献策据陇，为正在巡视陇西诸郡的雍州刺史郭淮争取时间。
“那就退守郿县，在关中钉下个楔子，让蜀军吞不下、嚼不烂”，朱赞思来想去还是不愿意退出关中，因为他是曹真特意拨来辅佐夏侯楙的，而夏侯楙这个安西将军的本职任务就是都督关中军事，一旦退守陇山的话，那就意味着整个关中都丢了。
箕谷的汉军大营中，赵云百无聊赖地清点着辎重物资，这场仗没什么好打的，诸葛亮交给他的任务就不是打进关中去，而且褒斜道也实在不是什么用兵的地方，他能牵制住关中魏军主力不能西移就算完成任务了。
“镇东将军！箕谷魏军似乎有退却的迹象”，监军邓芝此时忽然匆匆而来，脸上夹杂着几分兴奋和不解，“我军是否要追击，还请将军示下”。
“擂鼓！全军立即出击！给我咬住魏军，别让他们撤得太快”，赵云没有片刻犹豫。
邓芝一怔，迟疑道：“将军就不怕魏军伪退有诈？”
赵云牵过战马翻身跃上：“没时间解释了，快，都随我出战”。
肯定是赵骥那小子真的成功杀进关中了！箕谷是褒斜道最北端的险要了，魏军再退就要退入平地了，如果不是后方出现了大的变故，他们是绝对不会平白让出这处地利的。
征战一生的赵云已经年近七旬，对身边事早到了古井不波的心境，但他此刻突然心跳得厉害，只觉得胸腹间凭空生出一股子气力辗转激荡。
关中呀！那里可有大汉的旧都！我们终于要杀进关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