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罗宪首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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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安与巫县的边界附近，盛曼接待了罗宪派来的使者。

“贵军无故犯我边界，罗将军特意遣我前来询问缘由”。

“是么？我过了边界了吗？”盛曼装作惊讶的表情，“我这趟来是例行巡边，大概是不小心迷路了，烦请贵使回禀罗将军，我这就退回去便是”。

罗宪的使者走后，盛曼找谢询商议说：“蜀军无备，居然还来质问我，哈哈，我军应当疾速奔袭，永安唾手可得也”。

盛曼和谢询随即引兵乘船溯流而上，蜀军沿途毫无防备，就连巡江的走舸都见不到一艘，吴军一路航行到永安正南方才弃船登岸，不及列阵就以散乱的队形朝着永安急行军而去。

吴军杀到永安城下，只见永安城门紧闭，城头旌旗招展，无数人头来回攒动，显然是早有准备。

“糟了，中计了！”本来满怀欣喜的盛曼在现实巨大的反差下顿时陷入到懵逼的状态，整个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下意识的声音在喊：快撤！

吴军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又连忙往回跑，就在这时，城头鼓声擂动，城外官道两侧的山林中应声杀出大队汉军，猝不及防的吴军瞬时大乱。

军队最怕的就是在行军途中遭遇突袭，吴军在汉军的突袭下毫无抵抗能力，所有士卒恨不得爹妈给自己多生一条腿，生怕自己跑得比同伴更慢。

谢询还想阻一阻汉军的攻势，但手下士卒此时已经完全失控，几乎一瞬间就让谢询变成了一个光杆司令，身边只剩数十名亲卫部曲。

罗宪引兵把谢询围住，片刻间就把谢询身边的亲卫斩杀一空，眼见生路无望，绝境下的谢询发疯似的舞刀乱杀，很快就被汉军的长矛刺得遍体鳞伤、委顿在地。

罗宪冷冷上前一刀砍下谢询的首级：“敌将授首，给我继续追，追到江边上去”。

盛曼丢盔弃甲混在士卒中一路逃到江边，却见留守的战船要么燃起大火，要么远远避到了南岸，倒是岸边多了一支汉军正列阵相待。

前有阻击，后有追兵，盛曼哪敢迎战，慌忙沿着江朝东逃窜。

汉军追杀出三十里路才收兵回城，除阵斩谢询以外，还缴获了不少的粮草、兵甲和旗鼓，斩首俘虏无算。

盛曼仓皇逃回巫县，在遇到后续接应的骠骑将军兼西陵督步骘后才算安下心来。

在东吴独特的军事制度下，盛曼、谢询虽然归步骘节制，但步骘却无权直接处置他们：“哼，无能，滚回你的防区去，至于战败之罪自有陛下定夺”。

步骘的族妹步练师是孙权的妃子，为孙权生下了孙鲁班、孙鲁育两个女儿，深得孙权的宠爱，但因为太子党大力请求册立孙登的养母徐夫人为皇后，才导致东吴后位一直悬空。

步练师没有皇后之名，却有皇后之实，孙权也给予了她与皇后同等的礼仪待遇，步骘也因此在东吴朝堂地位特殊，被授予了对蜀汉方向的军事全权。

数月前，步骘收到了孙权的密令，要求他在汉魏开战后偷袭夺取永安这个川东门户，为江陵的陆逊部主力打开进入益州腹地的通道。

步骘对孙权的这个决定并不意外，作为东吴的方面重将，他一直关注着天下大势的变化，在蜀汉不断把当初盟约里划分给自己的地盘纳入版图，而东吴却颗粒无收的背景下，依步骘对孙权的了解，这位半壁天子是绝对不可能无动于衷的。

步骘本来也没拿永安守军太当回事，已经还都长安忙于在北方和曹魏争雄的蜀汉并没有把主力布置在对吴方向，以前至关重要的永安督也换作了一名叫做罗宪的不知名年轻将领。

步骘原意是以盛曼、谢询两部为先锋，掩袭攻下永安后，自己就可以轻兵直进快速占据巴东、巴西、涪陵、巴郡等整个川东地区，等到蜀汉反应过来时，陆逊部主力也该能够赶到战场了。

在了解清楚了整个交战过程后，步骘叹道：“是我轻敌了，看来这个罗宪倒是个胆大心细的人，难怪盛曼和谢询不是他的对手”。

步骘随即广派哨探，然后四平八稳地往永安开进，绝不再给罗宪任何可乘之机。

听闻步骘率西陵主力来袭后，永安城内无论军民都立刻慌了神，甚至出现了一些小范围的骚动。

罗宪召集永安城内的兵将说到：“大汉与东吴本是盟友，现在他们不仅不帮助我们共伐曹贼，反而背盟违约企图乘虚取利，今步骘在前，陆逊部主力必定接踵于后，我军应当东出先行击破步骘，挫其锐气，为援兵到来赢得时间，否则一旦对方合兵一处，则我军的战役选择就会小得多”。

战争年代的军队是非常现实的，特别是普通士卒，才不会管你出身如何、背后有谁，他们只认你过往的战绩如何，能不能带领他们以最小的伤亡代价取得胜利，这也是初上战场就被委以重任的马谡为什么难以服众的原因。

有击败盛曼、阵斩谢询的战绩作底，永安兵将还是对新来的主将罗宪多了几分信任，愿意跟着他出城搏一回。

“步骘是沿水路推进的，我军难以完全截断他们的进军路线，如果离城远出恐怕会被他们走水路偷袭后方”，罗宪点了点地图，“我决定把战场选择在城外江岸，先放吴军登岸，逼他们背水作战，再在陆上野战破敌，充分发挥我军的步战优势”。

历史上的罗宪曾以两千孤军野战击败步协率领的西陵吴军，现在手握万人的他自然也不会畏惧与吴军野战，哪怕这次来的是步协他爹。

罗宪率兵背城下营，丝毫不打算掩饰自己的作战意图，步骘很快就查清了汉军主力的位置。

但小心翼翼的步骘并没有急于登岸交战，在赵骥手头吃过一次亏的他再次派出了哨探：“务必不惜一切代价给我查清楚了，永安的蜀军有没有配发大毛竹、马叉这些特制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