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们这样算不算同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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魈来璃大读书和钟离有着很大的关系。所以报到第一天他便来拜访。

此时，魈已经和钟离聊完，走出玉京台拾级而下。

已是黄昏，血红的夕阳正缓缓坠入云来海。从天衡山的半山腰望去，古色古香的璃大建筑和远处影影绰绰的摩天大楼交相辉映——那里便是璃月港的新城区。

此时华灯未上，那些摩天大楼的玻璃墙面在夕照的反射之下仿佛发光的巨塔。

“发光的巨塔……”

魈默默注视着这个场景，平复了下呼吸，最终打算按钟离先生的建议去校外解决下晚餐。

刚刚在自己的办公室里，钟离说：“对于你的大学生活，我只有一个建议……”

魈立刻绷紧神经，准备聆听教诲。

“那就是——远离学校食堂。如果要用餐，我建议去吃虎岩的万民堂，虽然只是小馆子，但如果能赶上他们家的香菱掌厨，那真是……”

钟离陷入了对美食的回味中。

魈之前颇是花了些力气，才最终能自然地改口用化名称呼“钟离先生”，而不是他的本名：摩拉克斯。

在魈的印象中，这位先生是坐在战地指挥车内，对着瞬息万变的沙盘，寻找着敌人的突破口，然后果断下达堪称奇策的指令，有着“帝君”之称的摩拉克斯。

他还不了解校园内这位化名钟离的老师的闲散人设，更不了解他会花上半天时间文火慢炖只为吃顿腌笃鲜的老饕人设。

他只能在心里默默增加下自己的信念感：“钟离先生这么说，一定有他的深意。”

怀着对此般“深意”的虔诚信仰，魈走出了璃大南门。

南门外，隔着璃月老城的护城河，就是烟火阜盛的吃虎岩。在老璃月港的时代，这里就已经是人稠物穰的商业区，现在变成了璃大的“后街”，为璃大师生提供着物美价廉的食宿，繁华不减。

行秋、重云、雷泽也正穿梭在吃虎岩的小巷间，向万民堂走去。其中重云是被行秋连哄带骗，承诺不会点辣菜后才跟来的，雷泽则期待着只在书里看到过的璃月美食。

“魈！”行秋看到了远处人群里的魈，热情地招呼。

魈貌似迷路了，迎上来很矜持地问：“你们知道万民堂怎么走么。”

“我们也打算去万民堂吃饭，魈也一起吧，就算是我们寝室的第一次聚餐了！”

魈一直无法理解“聚餐”这种奇怪的行为。

吃饭，不就是为了补充必要的营养元素么？聚在一起吃意义何在？

不知有多少顿饭，他都是独自就着白水嚼着军用压缩饼干果腹，没有水时，甚至还会直接吃堆起来的雪解渴。

但想到了钟离先生的“深意”，魈还是点头加入了聚餐的队伍。

但没多久他就后悔了。

他们一行四人在万民堂遇到了连钟离先生都称赞的大厨香菱。但魈这才知道，这个少女并非全职的厨子，而是老板卯师傅的爱女，只是热爱烹饪，所以常在店里帮厨。

并且和魈一样，香菱也是璃大的新生，今天是以客人的身份带着室友来万民堂聚餐。

更要命的是，香菱和行秋是发小，两人一见面便决定将聚餐升级为两个寝室的联谊。

于是两张被拼在一起的小小餐桌旁：

重云谨慎地辨识着每道菜里有没有绝云椒椒。

行秋表面上把不想吃的胡萝卜都夹到重云的碗里，实则悄悄为重云查漏补缺检查了一遍有没有漏网之“椒”。

雷泽已经完全璃月语能力丧失，在瑶瑶的翻译下用蒙德语和大家聊天。

香菱虽然没有亲自掌勺，但还是很尽地主之谊地介绍着每道菜的特色：“你们一定要尝尝这道菜，有‘噼咔’的感觉！”

自称小巷派暗黑打油诗人的胡桃和中学就开始玩摇滚的辛焱被万民堂创意菜的“噼咔”惊艳到，讨论起Rap和摇滚能不能也如此融合。

魈在自我介绍后就不太自在地没怎么说话，但仍被这热闹的氛围感染。

“这便是钟离先生说的‘人间烟火’么……正常的璃月少年的大学生活就是这样的吧……

“好像……也不错……

“尤其是这道杏仁豆腐……甜甜的……像美梦一样甜甜的……”

……

酒足饭饱后，少男少女们在宿舍楼下告别。

回到032宿舍，行秋才意识到——

等下！这算不算是和重云同居了？！

当重云洗完澡，腰间围着条浴巾在宿舍里晃荡时，这种“同居”的既视感更加强烈了。

行秋克制着不去看那颗从重云湿漉漉的鬓角滴落，沿着锁骨滚过胸肌，再顺着腹肌流入浴巾深处的水珠，并告诫自己这种场景还要看上四年，要当做日常来平常心以待。

但当重云在行秋面前擦着湿发、问行秋怎么不趁着盥洗室没人去洗漱时，行秋还是得用玩笑话转移室友对自己突然的脸红的注意力。

最终，洗漱完、熄灯后，因迎新而喧哗了一天璃大校园和032宿舍被静谧的夜色拥入怀里。

行秋和重云的床位正好在寝室对角线的两端，但黑暗中空间的概念变得模糊，半梦半醒间行秋觉得重云仿佛就睡在自己身边。

随着行秋的意识缓缓滑向更深层的睡眠，他仿佛看到了一片盛开的霓裳花。朦胧间，他认出这是他的高中——古华中学教学楼后的花坛，霓裳花的掩映间，是两个穿着古华中学校服的少年——正是他和重云。